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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跟踪灰白二组任何一个人;这一次,若非他们吵架到巷子里,白衣人也不会趁机跑掉……虽然每次都很偶然,没半点疑点,可巧合多了,总让人心生不安。”杨暄听着坐了起来:“我也有所预感,这段与灰白两队人的纠葛不凡,顺着下去,许会有什么意外收获。”“那便提高警惕,跟着感觉走吧。”说过这段,崔俣斜睨杨暄:“宫里那边,你准备抻到几时?过犹不及,他们本来就不喜欢你,能容忍的程度有限。”杨暄哼了一声:“等他们求我,里子面子给够了,条件谈妥了,放出消息让朝臣百姓们都知道,我就住到东宫去。”话说了这么久,崔俣再有精神也支持不住了,懒懒打了个哈欠:“解药之事,宜早不宜迟,我准备后日就去青衣人所说的铺子。”杨暄相当心疼,扶着崔俣躺下:“我陪你。”“他说若有人陪就不给解药了,你便要去,也只得在门外,不能有任何异动……”杨暄把被子给崔俣盖紧:“我都懂,你别总cao心。”崔俣睡的很快,呼吸很快平稳绵长,唇红面粉,如染桃花,唇角还自然上扬,像不设防的孩童一般,纯真又可爱。连被子里的手,都没有放开杨暄。杨暄心尖像被柔软羽毛拂过,轻轻在崔俣额头印下一吻,也不走开,就这么握着崔俣的手,看着他的睡颜,嘴角翘的高高的。……安仁街春风阁,这是青衣人离开前留下的店名。崔俣听到这名字时感觉有些不好,以为是类似青楼的地方,那种地方人多眼杂,想顺利捕获消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想到并不是,春风阁只是绸缎铺子。因其东家很有想法,此间铺子出售布料皆料轻色绮,富有春天气息,所以起名字唤春风阁。杨暄陪崔俣走到铺子外面,就不再上前,只以眼色在崔俣身上转了一圈:“有危险时,你知道怎么做。”崔俣想想头上发簪,看看腰间腰带,手里折扇,每一样都是杨暄精心准备,或布机关或藏秘药,根本不需要有武功,只要觉得不对,稍稍那么一摸,就能杀人于无形。“不会有危险的。”交易条件已经达成,对方也舍不得对他下杀手,怎么可能有危险。可杨暄这份心力,他很感动,内心颇觉温暖。杨暄仍是有些不放心:“我就在外面,有事你便唤我。”崔俣笑笑,看了眼四周:“你还是好生看着四下,别错过了什么线索。”如此分别,崔俣一个人走进绸缎铺。铺里生意不忙,一个伙计招待着客人,另一个伙计过来扬着笑脸问他:“这位少爷,想买点什么料子?”“我找青衣人。”崔俣微笑着说完这话,伙计面色立刻肃然,请他到了后堂,交给掌柜亲自接待。掌柜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长脸,细目,阔额,耳朵略招风,看面相就知道是个精明人。他看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看他,打量片刻后笑了:“我倒是没想到,客人如此年轻。”崔俣知道青衣人不会亲自出现,也猜到接头人得过提示,不会让他猜到更多东西,有意试探,拱手行了个礼:“掌柜见笑。”客气完想转身就坐,不想脚底一滑,身体踉跄似要摔倒——掌柜的就在跟前,自然抬手一扶,刚好扶到崔俣左肩。“嘶——”崔俣倒抽一口气,疼痛表情极为夸张。掌柜的起疑,赶紧松手后退一步,神情提防:“公子这是——”崔俣笑容虚弱:“你上封没告诉你,我左肩受伤颇重么?”掌柜面色忽变,一瞬间换了几个色,那叫一个精彩。最后,他笑了一声:“公子倒是聪明,以此试探我,不瞒你说,我接这个活儿时,那边就提醒了,说我要应付的人很聪明,叫我小心。可我有什么好小心的?那人是谁,我不知道,你是谁,又与那人有何恩怨,我亦不知,不过做个中间人,随便你们一方留点东西音信时代为转达而已……你再试探,也是没有用的。”“掌柜的好生通透,”崔俣眼梢微翘,眸底满是笑意,“即如此,远离是非不好么?万一被带累着丢了性命——”“人命由天,该我死时,阎王不会饶,不该我死,总能幸运躲过,”掌柜的神情半丝不变,“生活不易,一家老小靠我糊口,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即有机会,能赚则赚嘛。”崔俣见他意志坚定,嘴也很紧,眼梢一垂,不再多言:“敢问掌柜贵姓?”“免贵姓易。”“易掌柜,我这里有样东西想托你转交,”崔俣从袖里掏出一个薄薄信封,“予你活儿的人,定也有东西让你转交与我?”掌柜很是痛快:“那人说你不敢不配合,让我不必打听详细,只将东西转交便可。”他接过崔俣手里信封,转身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极小巧的白色细颈瓷瓶:“这个给公子你。”崔俣接过瓷瓶,目光闪烁:“那人没留旁的话让你转告么?”掌柜微笑:“他说你若想清楚了,可随时到这里请我转告。”见崔俣目光不离瓷瓶,又说,“还说,这瓶子里,是一颗丸药,份量不多,刚好足够,若你想分半颗去研究……药效怕是会不够。”崔俣扇柄敲着掌心,眼神相当意味深长:“最后这句,怕是易掌柜你说的吧。”掌柜眉梢一跳:“信不信在你。”崔俣也没继续为难,收起白瓷瓶往外走:“这人哪,聪明可以,往上爬可以,耍心机可以,独独不能瞎了眼,看错人,上错船。此话,与易掌柜共勉。”掌柜的束手笑着,摇了摇头。只这三言两语,便想说的他心思浮动么?崔俣像是料到了易掌柜表情,回头留下一个颇有深意的我笑容:“我从不妄言,易掌柜不信,可走着瞧。”杨暄见崔俣这么快出来,放了心:“可顺利?”崔俣点了点头,却不放心他:“外面可有什么动静?”“没有,风平浪静。”“这里的掌柜,需得查查。”崔俣眯眼,“你救我时,情况紧急,青衣人逼于无奈,留了这个地址,这里的掌柜却说接活儿时对方告诉他提防我太聪明……前后顺序有些对不上。即便这活儿是新接的,他们之前也必有联系!”杨暄立刻明白了:“从这易掌柜的身边人开始查起,总会有交集!”……天狗食日已过去近十日,再不给出点交代实在说不过去,太康帝召唤几次,杨暄都犯熊推辞,说不想干这个太子,他怎么不明白这是拿乔耍脾气呢?所以怎么能怪他这个父皇不疼儿子,明明是这个儿子太气人!可没办法,现在要用这个儿子,就得哄一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