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3
抖, 给她披在身上,裹紧。 “别着凉。” 她捏着被子, 乖顺地点点头。 顾辞渊起身, 立在床前,垂眸看她。 少女的头发有些凌乱, 嘴唇莹润泛红,唇上水光潋滟,双眸顾盼流转,带着勾人的媚意。 他顿时有些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在失态之前,狼狈地移开了眼睛。 “jiejie。”他盯着不远处的小佛像, 声音沙哑。 “嗯?” “我已经不小了。” “……” 唐时语的脸瞬间爆红! “你你你……” 她想说, 怎么不小,到今年的冬日才满十六。 可顾辞渊却十分不服气, 偏偏这不服气还没发开口。 他活了两世,上一世死在十七岁,而重生回来已经过了近五载。 加在一起,他有二十二了! 二十二!可以娶妻生子! 可这话, 如何能说出口呢?没法反驳。毕竟在阿语的眼里,他就是只有十六岁。 少年垂着眼,心里充斥着满腔的不甘。手指抠了抠衣袍,委屈道:“可是十六岁,也可以谈婚论嫁了……” “……” 唐时语哭笑不得。 确实,十六岁是可以议亲的年纪。 若是放在前朝,少年男女在满十五岁时必须成亲,若是违抗,还要另外交赋税。 可大奉的祖先是草原人,骨子里向往自由,民风开放,在这些事上没有规定,不受束缚,反而更倾向于晚婚。 男子弱冠后再成婚的比比皆是,而女子一般都在十七八以后出嫁。十五六就成婚的反而是少数。 顾辞渊也想到了这一点。 若是等到阿语十八,他才十七,也还是小的。 可若是等到他弱冠…… 不,他等不到。 他怕是不能再忍那么久了。 会死的。 顾辞渊抬头对上她的眼睛,还是心软了。 少年抿着唇,哀怨地叹了口气。 罢,不难为她了。 他把晾在架子上的外袍拿下来,摸了摸,已经半干了。 看来他们刚才的确折腾了许久。 顾辞渊欲求不满的阴霾又消散了些。 不能成婚,但又不是不能亲近。 扬唇一笑,慢悠悠地穿上了衣服。 等他穿好衣裳,再转头,阿语裹着被子,雾蒙蒙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他那一瞬间又回忆起她软在自己怀里,无比依赖自己的样子。 想着她柔软的呼吸,她娇羞的眼,被泪水洗涤过的泪痣,还有那几声略带哽咽的哼吟。 “……我去找芸香。” 撂下这句话,仓皇离开,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临出门时,脚下一踉跄,差点栽倒进门外的水洼。 * 芸香随着他们一起上了山,但并未进入寺庙,只是停留在了入口处。 后来下了大雨,芸香和车夫被寺里的小和尚领着进了一间偏殿,这里都是些等待自家主子出来的仆从。 顾辞渊找到他们后,交代了留宿的事,又将唐时语的一封亲笔信交到了芸香的手里,嘱咐她送给唐母。 说完了正事,又折了回去。 他心里惦记着房中的佳人,匆匆地在廊下穿梭,遇到了不少被困在等雨停的香客。 拐过最后一个弯,他的脚步猛地停住。 走廊头无一人,尽头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一身黑衣,修长挺拔。 那人正负着手,仰头看着漫天的雨帘。 察觉到来人,黑衣少女侧目望过来,待看清他的脸,提步朝他走来。 顾辞渊微眯了眼,慢慢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秦汐淡淡瞥了眼他的左手,“你叫什么。” 她的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冷得像是峰顶的终年积雪,每一字都仿若带着霜雪的味道。 少年冷笑着,“滚。” 他从这女子身上闻到了和顾芸一样的味道。 这也是他们方才遇到时,此女与他擦肩而过,他会注意到她的原因。 顾辞渊不关心此女和顾芸是何关系,他只是排斥任何与生父生母有关的一切。 他不会再刻意避开,但依旧会在对方试图接近他和阿语时,竖起最坚硬的刺,将一切危机都扼杀在摇篮里。 谁也不能将他们拆散。 不能。 秦汐对他的排斥无动于衷,面色依旧是淡淡的,连声音都毫无起伏,“我并无恶意。” 顾辞渊嘲讽地勾起嘴角。呵,谁在乎你有无恶意。 “让开。” 秦汐眸光微动,想开口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侧了身子,给他让路。 她无恶意,只是好奇,难得的好奇。 为何此人的面容与她三年未见的师父极为相像。 但既然对方并不愿意和她说话,那便算了。 行走江湖,最忌与人交恶,况且她也并不执着得到这个答案。 想通了这些,她抬步离开,与少年背道而驰。 经此一遭,顾辞渊的好心情依旧没有被影响。 他的本能也告诉他,此女并不会构成威胁,既不会,那便不必挂怀。 不必放在心上,不必去往更深层探究。 他的心,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只在阿语的身上。 少年扬起眉梢,脚步轻快,朝着爱人所在之处飞奔。 再进屋时,房内十分寂静。 顾辞渊的眸中漾着深深的笑意,他轻手轻脚进了屋,关上门,站在门口用内力将身上的水汽烘干,这才抬步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阿语?” 他轻声唤。 无人应答。 他走到床边,看到心心念念的人躺在床上,安然睡着。 唐时语闭着眼,手安分地交叠放在腹部,浓密的长发铺在枕头上,像是给枕头穿上了一层黑色的衣。 他慢慢走近,犹豫片刻,还是脱下了外衣,在床边坐下,脱下靴子,在女孩身侧躺下。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唐时语躺在极为靠里的位置,她身材娇小,没占多大地方,外面空出了至少一人的空隙。 刚好他可以躺下。 少年愉悦地笑了笑,侧身轻轻把人拥进怀里,下巴擦着她的头顶,轻声问:“给我留的位子吗?” “……” 女孩平缓轻柔的呼吸绵长且有规律。 她真的睡着了。 少年却不要脸地自问自答:“你说是?” 顿了顿,低沉地笑着,“我就知道。” “……” “阿渊,你厚脸皮。”唐时语的声音略带沙哑,困意十足。 “你醒了?”他笑着。 “嗯,被你吵醒了。” 唐时语小声抱怨,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 他揉了揉她的后脑,“嗯,那再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