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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 无忧一怔,再是轻声一笑,“...难为你还记得。” “这叫什么话?!”桓崇诧异道,“你和我说过的话,我每一句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他说得这般直白,又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无忧却没他这么厚的脸皮,她侧过脸去,移开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只道,“那由你来定好了。若是晚上回来,夜间骑马,可要小心些。” 自家妻子哪点都好,就是每每谈情说爱时,一张脸皮薄得要命。 桓崇笑着向她望去,回道,“好!” ... ... 可,桓崇此时还不知道,他的打算是注定要落空了的。 在他后来的记忆里,武昌大营召开过得那么多回的庆功宴,只有这一回,热闹到了顶点,也寂寥到了永远。 那日的酒宴才进行到了一半,他就已经被军中的同僚们灌了数大盅酒。手上这杯一口饮尽,众人正在为他鼓掌叫好,这时,营外突然来了一名陶家的护卫,急吼吼地一定要寻到桓崇本人。 他出了营去,见了那人,再听了那传来的消息,熏熏的醉意刹那间消逝,而他如坠冰窟一般,浑身的血液瞬间都冰冷了。 纵使知道已经迟了,他还是一路飞马,匆匆赶回了陶家。 震惊有之,难过有之,悔恨亦有之。 就当他在灯火辉煌的大营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饮酒享乐的时候,他的陶师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自己漆黑的屋子里,吐出了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口气。 桓崇无法原谅自己。 ... ...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常的夜晚。 无忧早早就睡下了,不知过了多久,在半梦半醒中,她听到了一阵凄婉的悲声。 一开始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噩梦,直到,她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哭声不绝,其调哀哀,听着像是从极进的方向传来。 无忧心神不宁,她匆匆披衣下床,刚踩到实地就险些打了个趔趄——实在是因为午间那第一回的□□,她的两条腿还是打飘得厉害。 可现在,她根本没空再来顾及这些了。无忧喊来侍婢,道,“外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出去打探一下!” 没用她等了多久,那侍婢就回来了,她满脸吃惊,道,“县主,是陶公!陶公,他今夜...刚刚辞世了。” “什么?!”...这太突然了! 无忧猛然僵住了,过了片刻,她呆呆地坐回到了床上,闭了闭眼,又听那侍婢道,“听一个侍卫说,陶郎君已经派人去寻郎君回来了。” 无忧点了点头,她默默坐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道,“去寻我的白裙出来,现在更衣,为我整理梳妆。” ... ... 桓崇回来的时候,陶家的大门口正有几个侍卫在悬挂白灯笼。 他匆忙下马,逮着那几个侍卫,一开口便问,“陶师呢?!” “桓将军回来了!小陶将军...啊,不,是陶郎君让你尽快赶到陶公的居所去,说是众人现都在那边聚齐了。” 刚听那侍卫说了个大概,桓崇就像风一般地往后院赶去了。 ... ... 陶侃的院子里,有陶家众人齐聚,桓崇却是连看都没看。他直接几步跨进了屋子,待见了那跪在床前,着了一身缞麻的小陶将军,他再一张口,就已是带出了悲声,“...阿兄!” 小陶将军回过头来,他的眼圈已然哭肿了。见了桓崇,他使劲地抽抽鼻子,招招手道,“来吧,来见我们阿父的最后一面。” 桓崇几乎不敢向床上望去,可他的脚下却仍是一步步地向那里走去。 走得越近,他看得越清楚,只见病榻之上,枯瘦的老人安安稳稳地躺在那里,双手交握,神态安详。 若是仔细端详,甚至还能在他的嘴角边看到一丝浅浅的笑痕,那模样同陶侃平日里唇角边挂着的浅淡微笑别无二致。 “陶师!”桓崇“噗通”一声,双膝便齐跪在了那病榻前。 他顺势握住了陶侃胸前的手。 记忆里,陶师的手一向是至为温暖的。 因为在许多年前,在他第一次被陶侃收为弟子后,在他被陶侃接纳入陶家的时候,陶师便是用他那温暖的手,牵着他入了荆州军营...入了陶家。 可是现在,那一向牵引着他、引领着他的手,却是冰寒彻骨,永远也不可能再温暖起来了。 桓崇直觉得自己的眼圈热辣辣地疼,眼前也不知怎的模糊成了一片。 他垂下头去,将陶侃那冰冷的手捏紧,满腔的悲愤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陶师!” 作者有话要说: ...emmm,终于写到这里了! ☆、第 87 章 夜风吹过, 透骨寒凉。 俄而一片乌云浮过, 遮蔽了天空, 就连天上的星子也黯淡得失去了光芒。 无忧拢了拢衣裳,向周围望去。 她住得近, 刚刚更衣梳妆后,便直接赶来了。可是小陶将军只允家中的男丁进房,于是,无忧便和陆续赶来的陶家女眷一并在院中默然侍立。 此刻夜已深,院子里黑黢黢的,除了周围零星点起的数支火把,唯一明亮的地方便只有从陶侃窗子里透出的那点萤火微光。 ... ... 晋廷重孝道,但凡丧葬均需要行哭礼, 陶侃又是陶家立身的支柱,莫论是在感情上,或是考虑到陶家的更长远的今后, 周围人无不是容色凄凄、涕泗横流。 无忧虽无他们那么深的感触, 但触目皆是哀戚之景, 竟让她无端地想到了一诗, 以及桓崇在他那手书中所注的“人命奄忽”一句。她定了定心神,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越过周围的人群, 四下一望,视线却是在陶侃屋前的那摞青砖上凝住了。 整整一百块的砖头,还像她初来时见得那样, 原封不动、整整齐齐地码在屋前。 可是,才时隔了一月,便物是人非了。 ...薤上露,何易晞。 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一念及此,再回忆起那温言含笑的老人,无忧亦是不禁抽出帕子,轻轻地压了压自己的眼角。 正忙着拭泪,这时,她的耳中忽然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无忧,你也来了?” ... ... “陶...姊姊?!” 也莫怪无忧惊讶,从那日陶亿隐瞒目的、私下里联络了陶侃后,她们二人之间就生了隔阂。陶亿也自知对不住她,因此那次以后,她们就再没有见过面。 这回,陶亿是同王恬一道过来的。相比别的女眷,她可算是姗姗来迟了。 此刻她一身缟素,面色也是苍白如雪。墙边的火光稍一摇曳,刚好让无忧看到了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