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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扰了,”简·爱小姐神色愧疚,“但罗切斯特先生请来的私家侦探想要看看……看看受害者的情况。” 牧师一凛。 三天前桑菲尔德庄园发生了一起谋杀案,布兰奇·英格拉姆小姐死在了自己的客房当中。尸体被发现后,就紧急运到了教堂里。 之前牧师还在嘀咕,治安官迟迟找不到凶手,难道罗切斯特先生就要放任这件事过去吗?原来不是这样,他竟然请来了一位私家侦探。 “好,我这就为你们开门,”牧师欣然点头,“私家侦探在哪儿?” “在这儿呢。” 万万没想到的是,从简·爱小姐身后传来了,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牧师这才发现她的身后竟然还站着一位女士。 陌生的女士一身暗红色长裙,外面搭了个黑色披肩。对比强烈的色调在阴沉沉的天空下近乎刺目。这款长裙款式老旧,但用料不菲,大概十年前流行过。 只是这位女士生得极好,几乎是牧师见过最美的女人,这份惊人的美貌甚至让过时的衣裙都不再是缺憾了。 “原谅我不请自来,牧师,”美丽动人的女士用沙哑的声线开口,“既然是命案,那死者的遗体最为重要。我刚下马车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没……没关系。” 牧师仅仅是没料到,罗切斯特先生请来的私家侦探,竟然是个女人。 “我该怎么称呼你,女士?”他问。 “嗯……” 门外的女士略一沉吟,展开笑容:“叫我马普尔小姐就好。” ——讲道理,大文豪莎士比亚的戏剧固然精彩,然而阿加莎·克里斯蒂女士的侦探也不遑多让嘛! 大言不惭地借用了著名侦探马普尔小姐的名字,伯莎内心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主动问道:“遗体在哪儿?” 牧师低了低头:“请你跟我来,我建议简·爱小姐……就别去了吧?” 伯莎转头看向简·爱。 在她道出“马普尔小姐”的称呼时,简·爱就低下了头。显然年仅十八岁的小姑娘完全没见识过伯莎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能耐,生怕自己的表情引起怀疑。 “简就别去了。” 伯莎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天气再冷,遗体也有点吓人。你回桑菲尔德吧,告诉爱德华,他请的私家侦探来了,要他务必过来一趟。” 简·爱深深地看了伯莎一眼,领会了她的意思:不管怎么说,罗切斯特亲自藏在阁楼上的女人跑出来,总是要知会他一声。 得了任务的简·爱轻轻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伯莎这才正眼看向牧师,笑吟吟道:“现在麻烦你带路了,牧师。” 牧师:“马普尔小姐,你是一名私家侦探?” 伯莎:“怎么,不像吗?” 牧师:“呃……” 像是肯定不像的,阿加莎女士笔下的侦探也鲜少会亲自进行尸检,但现在情况紧急,伯莎不过是顶着“马普尔小姐”的名头来查探情况而已。 因此她没有和牧师继续寒暄,而是直奔正题:“眼下有确认英格拉姆小姐的死因吗?” 牧师立刻收起了探究的神情,严肃道:“是毒杀。” 伯莎微微一怔:“毒杀?” 这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牧师表情复杂:“从遗体情况来看,是这样的。或许你有自己的专业判断,马普尔小姐。” 伯莎没说话。 她跟随牧师走进停尸间,冷冰冰的空气扑面而来。得到牧师的同意后,伯莎走向前,掀开了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而后骇然景象落入眼帘。 七窍流血、面目狰狞,死者的手指过分曲折,僵硬的尸体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态——势必在死前经历了的痛苦和挣扎。 “这儿有干净的手套吗,牧师?”伯莎问。 “啊,有,稍等。” 等待牧师送来手套手,伯莎当即开始了简单的检查。 不幸中的万幸,现在是冬天。而且牧师还请村民从河边挖了许多冰块堆在停尸间,这才使得英格拉姆小姐的尸体没有腐烂,还能给伯莎观察的机会。 遗体呈现出鲜红色尸斑,伯莎动了动英格拉姆小姐的眼睛,发现双眼眼睑内侧出现少量点状出血,而她的口唇粘膜与皮肤交界处则呈现出鲜艳的红色。 “嗯……” 伯莎微微蹙眉。 她打开英格拉姆小姐的口腔,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牧师当即后退两步。 而伯莎则稍稍抬头,用手挥了挥空气,仔细嗅了嗅。 除了呕吐物的味道,好像是有那么一丁点苦杏仁味。 “若是中毒,”伯莎起身,“看样子并非误食毒药而死……牧师?” 牧师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冲出停尸间:“呕——” 伯莎:“……” 五分钟后,两个人纷纷离开停尸间。 “抱歉。” 牧师接过伯莎递来的手帕,满脸歉意:“我不应该,实在是不应该……” “没事,”伯莎哭笑不得,“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我能理解。” “谢谢你。” 牧师长舒口气:“这就检查完了吗,马普尔小姐?” “嗯。” 没有英格拉姆小姐的家人许可,她是不能随意破坏死者遗体的。而且伯莎并非专业医生,她只能通过当记者时经历过的案件,以及身为一名推理悬疑爱好者的经验来做出判断。 能让伯莎做出判断的……只有尸斑和口唇粘膜颜色,以及那么一丁点的苦杏仁味。 “应该是氰化物致死,”伯莎开口,“不管凶手是谁,他想杀死布兰奇·英格拉姆小姐的决心倒是很大。” “她就这么恨英格拉姆小姐吗?” “她?” 伯莎敏锐地抓住了牧师的用词:“听起来你已经圈定了凶手,牧师。” 牧师:“据说是桑菲尔德庄园阁楼上的疯女人干的。” 伯莎:“…………” 连远在庄园之外的教堂牧师都听到了这样的传闻,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疯女人?” 伯莎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开口:“那就奇怪了。” “马普尔小姐有不同的意见?” “我不清楚桑菲尔德庄园的情况,”她扯起谎来连表情都不变,“只是想要拿到氰化物可不容易,拿去毒杀一名神智清明的人更是难上加难。英格拉姆小姐是在哪里遇害的?” “在卧室,小姐。” “那凶手首先得能自由出入英格拉姆小姐的卧室,并且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下毒——这两点要求他要么是庄园的仆人,要么非常了解英格拉姆小姐的作息习惯。更重要的是,氰化物这么危险的东西,行凶的若是一名疯子,谁会卖毒药给她?” 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