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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月,上门不下百人。 首次,醴泉动用秘密专线,向宫中递了消息。 当天晚上,秦秾华就见到了这名换上干净衣服,焕然一新的乞丐。 “这确实是我要的奇兽,不知公子需要多少银两才肯割爱?” 乞丐一改面见醴泉时吊儿郎当的气质,俯首便拜。 “小人不要钱财,只想求公主为奇兽赐名,长久效力于公主!” “……如此。” 秦秾华笑道: “从今往后,这奇兽便名为钩蛇。” 第48章 吱的一声, 只够一人出入的院门开了一半, 一个布衣素颜的年轻女子随手掩上木门,提着手中菜篮,满面笑容地走向院中石桌。 石桌前, 坐着一个眉头紧拧的男子, 他身穿常服, 坐姿却颇为官味。 “相公, 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二郎烧饼, 还是热的呢!你要不要现在……” 男子闭口不言, 抬手无力地挥了挥。 女子脸上笑容一滞, 收回伸了一半的手,说:“那我收到马车上, 一会饿了在车上吃。” 男子神色沉闷,女子视若不见,语气轻松地和他讲述今早见闻。 “……今儿不知怎么了, 我在路上见到许多装潢豪华的马车, 他们都是往一个方向去的。” 始终沉默的男子忽然开口:“是参加白事。” “什么?”女子惊讶反问。 “大理寺卿的夫人去世了,那些人, 都是去拍吴文旦马屁的。”他冷笑一声:“说不定还要趁此机会, 举荐家中女儿——正三品大员的填房,这位置香着呢, 谁不想坐?” 女子观他脸色, 想了想, 笑着说道:“我就不想做, 别说我现在嫁给了你,便是没出阁的时候,我也绝不嫁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男子叹一口气,终于握着女子的手,神色无奈:“卿卿,你跟着我,没过几天好日子,这便又要受苦了。” “相公别这样说。不就是降职外放么?我听说岭南是苦了些,但也有好处呀!听说只有陛下和宫中娘娘才能吃的荔枝,岭南随处都是,到时候你我二人,去游山玩水,饱尝荔枝,有何不好?” 男子总算露出笑意:“卿卿……” 木门外的敲门声忽然打断二人谈话。 三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冷静的敲门声克制地响在虚掩的木门上。 “来者何人?”张观火出声问道。 虚掩的木门在最后一声敲击后,缓缓打开。 …… “玉京公主?九皇子?” 周府门房一开门,险些被门外的二人吓得瘫坐地上。他哆哆嗦嗦行了个四不像的大礼,转头朝前院声嘶力竭道: “快去禀报老爷夫人!玉京公主和九皇子来了!” 一炷香后,秦秾华二人被周肇珂请进花厅,周肇珂谨小慎微,说什么也不肯入座主位,秦秾华推让不过,便和秦曜渊在花厅的两个主位上落座了。 清秀丫鬟接连送上冒着清香的热茶和各色精致点心。 “府中准备不周,只有一些粗食,还望公主勿怪。”周肇珂一脸抱歉。 “这里没有外人,说话不必拘谨。”秦秾华主动拉住外祖母的手,笑道:“秾华想念外祖父和外祖母,这才特意绕路拜访,别说外祖父母准备得如此周全,便是当真什么都没有,秾华也要自带点心赖在这里!” 周老夫人一脸欣慰,苍老斑驳的两手轻轻反握住秦秾华的手,不住握着。 “公主从何处回来?”周肇珂笑道。 “去大理寺卿府上吊唁回来。” 周肇珂一愣:“我还以为……” 秦秾华笑了笑,目光流转,投向身旁的少年。 “渊儿见过红事,却还未曾见过白事,吴文旦虽曾与我有过一些不愉快,但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命官,这次,我是陪渊儿去的。” “是该如此……”周肇珂点点头。 九皇子的生母辉嫔死于大火,尸首面目全非,礼部觉得晦气,一应仪式从简,草草下葬便了事了。公主带九皇子去大理寺卿府上见“世面”,也说得过去。 毕竟,九皇子也十五岁了。 大皇子十五岁的时候,早已开始笼络武将。 周肇珂犹疑半晌,开口道:“穆氏视你如眼中钉,大理寺卿又是穆氏党羽,去他府上吊唁的大多都是穆党,你们去了那里,有没有受人刁难?” “穆党再气焰嚣张,也是在穆世章穆得和父子在场的情况下。我和渊儿去的时候,老虎还没来,狐狸不敢假威风,” 周肇珂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我们走的时候,老虎虽到了,但狐狸已经大火烧身,别说老虎——” 秦秾华抬眸,微微一笑道: “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 张观火大步踏入人满为患的灵堂,推开前来阻拦的吴府家丁,当着众位宾客的面,将包着白喜钱的信封拍在了桌上。 “吴大人,你们吴府的下人和你一样有护主的赤胆忠心。要不是我拿出这即将没用的七品芝麻官的腰牌,现下我已被扔出你们吴府大门了罢!” “张观火!”吴文旦脸色发红,对他怒目而视道:“穆首辅就在此处,你怎么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众人退开,露出受簇拥的穆世章。 穆世章如今已年近七十,鹤发鸡皮,长须雪白,一身沉香色宝相花纹葛袍。他一话未发,身上却自有一种浸yin官场数十年养出的威势。 他缓缓摩挲手中的犀角手杖,长须颤动,低声道:“张大人若要闹事,也该选个合适的地方,再有私仇,也不该来灵堂扰了亡人清净……” 张观火冷冷一笑:“如果我今日不来说这番话,已亡的刘氏才会死不瞑目!” “张观火!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在座各位,谁不知道你之前上折子劾我,还好穆首辅和诸位阁老英明神武,识破了你的诡计,罚你降职外放。”吴文旦怒声道:“你现在分明是在狗急跳墙,胡言乱语攀咬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好一个无辜之人!正好穆首辅也在此处,不如听听我这已经递去宫中的奏疏副本!”张观火从怀中取出一本折子,用力抖开,掷地有声道:“前十三道监察御史张观火谨奏。臣感念陛下知遇隆恩,夙夜兢兢不断,虽肝脑涂地无以图报于万一。今愿舍身图报,劾大理寺卿吴文旦十六罪,乞赐圣断,早诛jian佞!其罪一,侵吞田宅,盗卖田土……” “其罪二,私放钱债,sao扰街坊……” “其罪三,交接朋党,紊乱朝政……” 张观火每念一条,在场众人的脸色就变上一分。 若只是罪名,还可狡辩几句,但奏疏上的每条罪名后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