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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往前而去。 待到了日暮时分,前方隐隐已有村落的影子。 两人停在一处清澈浅河边上,取出烤鸡在河水里重新清洗过,就着河水填饱肚子。 萧定晔思忖道: “方才在山谷里,根据那刺客的口供,无论是绕开衢州去往京城方向,还是苍州方向,皆已布满了官兵、细作和眼线。连天上信鸽都未能漏过。 当然那人也有可能虚虚实实,说的不全为真话。然而谨慎起见,我们却要当成真话去听。” 猫儿疑惑道:“那该如何?” 他便细细打量着她。 不过十日的逃亡生涯,她跟着他风餐露宿,狼狈不堪。 除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还像此前一般生机勃勃,便再也寻不出一丝往日的模样。 现下这种形象在外奔走,连妆都不用上,只要没有人用清水泼她,她便是最标准的女叫花。 才过了十日,她不但成了叫花,一双脚也磨破的不成样,若后面再行走数月…… 他摇摇头,艰难道: “前方瞧着像是村庄,我身上有些银子,寻机会将你托付给村民。 一人目标小,你又机灵,隐藏在村庄里,比跟着我安全。 待过上几月、一年,要么风声过了,你便回龚州去;要么我集结了旧部,就前来接你。 这般安排可好?” 她听过,静默半晌,方抬头问他:“你哪里来的银子?有多少?” 他便将银子一一掏出:“这些约莫有二十余量,是从方才那些尸身上所搜出。” 又从衣襟内掏出一张油纸。 打开层层油纸,却是一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 猫儿看着那银票,觉着有些眼熟。 其上有个油点子,滴的像一只猫头,是她曾在酒楼用饭时掉了油水在银票上。 他低声道:“这是你……赏我的那张银票。” 三更夜,监牢外,大胡子衙役和小身板青年。 那时她感谢大胡子衙役带她出监牢,匍一获自由,顾不上心疼银子,赏了衙役一张银票做谢礼。 那时他只当在衢州同她仅见一面,从她手中接过尚带体温的银票,回去便用油纸包起。 后来阴差阳错,两个人绑在一起逃命,成了一对怨侣。 她默默收了碎银,低声道:“我若留在庄子避险,正好用碎银。你在外奔波,碎银不方便,银票更易携带。” 这便是接受他方才的提议,等到了前方村子后,同意两人分道扬镳。 自此她伪装成农妇,蛰伏保命。 自此他在外逃亡,为自己寻得反杀的机会。 她默默想,没有什么大不了。 若她和他没有重遇,他死、他活,或者她死、她活,其实都对对方没有什么影响。 日子本就要继续往前过,她和他的正常轨道,本就是两条平行线。 分开才是对的。 她低头不愿看他,只道: “你的脑袋,到底生了何病?怎会头痛至昏迷? 日后你在外奔波,条件艰苦,若陡的发病,岂不是极危险? 我记得你此前,是没有这个病的。” 他心下难受,只哑声道:“不重要。” 便是说给她听,说他是因为长年思念她才得了头痛之症,又能如何? 她可能是良药,却不是郎中。 他每每想坚持和她重新在一起的时候,她便让他明白,其实两个人是没有未来的。 两个人里,她其实永远是看的清楚、做的果断的那个。 她已经迈出一步,拥抱了新生活,到了要嫁人的地步。 只有他还在原地打转。 他低声道:“上路吧,要走去前头村子,还要许久。” 天上撒满星子时,村头的走地狗,用一阵狰狞犬鸣迎接了二人的到来。 第一只狗的叫声中隐含了呼朋唤友之意,不多时,整个村子未栓绳的狗子,全部围在了二人周遭,企图从各个角度伺机偷袭。 活生生的虎落平阳被犬欺。 萧定晔立刻将拄在手上的木棍横在身前,往狗群中一打眼,木棍唰的一声便敲在最威风的一只狗脸上。 狗的脸最敏感,那狗立刻痛的唧唧乱叫,夹着尾巴便跑。 狗大哥一跑,一群狗小弟立刻蜂拥逃窜。一瞬间,村头便留下孤零零二人。 猫儿有些担忧:“打狗要看主人。若村民得知我们出手,只怕要撵我们走。” 萧定晔摇头道:“莫担心,走一步看一步。” 他背着她,顺着前方灯火通明处一路寻去,待到了近处,但见一处民居门前,村民进进出出,像是在筹备红白喜事,煞是热闹。 大门外支着一口大锅,锅中煮着一锅开水,正咕噜咕噜冒着白雾。 猫儿立时似被勾了魂,从萧定晔背后挣扎下地,顾不得脚底伤处,脚步踉跄着上前:“热水……是热水啊……” 守在锅灶边的厨子立刻举了一根大柴,叱骂道:“滚,哪里来的疯婆子,滚远些,莫等老子打你!” 萧定晔立刻上前,将猫儿护在身后,冷冷道:“你打一个试试?” 厨子一愣,反手cao了斩骨刀,大喊一声:“快来人啊,叫花子要抢人啦!” 一声爆喝下,却唤出来一位农妇。 农妇慌慌张张问向厨子:“从外村请来的上妆婆子,你可瞧见?她偷了老娘嫁女的一对镯子,跑啦!” 厨子晃一晃手中刀:“金镯子还是银镯子,敢在我们王家庄偷东西,老子宰了她!” 那农妇却一拍腿,着急的险些哭出来:“镯子事小,上妆婆子跑了,明儿小女出嫁,谁来给上妆?素着脸嫁去婆家,这才是丢面子的大事哇!” 猫儿听闻,不禁喜上眉梢,立刻上前谈买卖:“我会上妆。不要银子,管饭管热水便成!” 唯恐这农妇不应她,立刻拍打着萧定晔的背:“他是个健壮有力的,大嫂随便使唤,不要银子,管饭管热水就成!” ------题外话------ 这个月求月票和评价票。 第311章 姑甥(一更) 清澈水汽似被蒸锅过的月光,静静冒着白雾,从头到脚腾腾流淌过。 猫儿浸泡在水中,双眼半眯半阖,舒服的险些要睡过去。 外间很快有了催促声:“后生,你小姑姑还未洗完?我家闺女可等着呢。” 外间萧定晔略略不情愿的答了个“哦”字,继而拍了拍门。 猫儿立刻清醒,忙忙答道:“就出来。” 她和萧定晔现下的关系,是一对姑甥。 两个人的遭遇是:家中贫寒,外甥护送着辈分大、年龄小的小姑姑去衢州城投奔未婚夫家,半路被人劫了银钱,两人于是流落乡野。 此时猫儿在屋里着急穿衣,外面的萧定晔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