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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挂着一个病历本,万幸眯着眼睛凑过去看了看,半晌又抽着唇角撤了回去。 狗爬字,看不懂,放弃。 张敏静还没醒,但脸上倒没有挂后世常见的氧气罩之类的东西,只手边挂了个输液瓶,看上去似乎又不算是太严重。 她抬起眼,被万中华捞着坐到了他腿上,问道,“爹,奶咋样了?” 万中华做了个口型,“你奶没事,发烧了,气管发炎。” 万幸辨别了一下,发现万中华口型做得极为标准,她认真看的话很轻易就能看懂。 于是她点点头,踢踏着小腿儿又往下滑,一边说,“爹你快吃饭吧,你饿了一天没吃,我去帮娘打水去。” 万幸走后,屋里几个老人不由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你家女娃可真乖巧。”一个老爷子说道。 他身上披着一件军绿外套,长相也颇为有些不怒自威,万中华对这人有印象,毕竟上午来了一圈的人慰问,手里各自全都拿着补品,全都是好东西。 万中华笑了笑,对这种和父亲极为相似的人有着下意识的好感,点点头,却没多说什么。 万幸是很乖巧,还孝顺。 没一会儿,出去找陈晓白的万幸跟在陈晓白后面一溜烟的回来,蹦蹦跳跳的,嘴里还叼着根不知道从哪来的棒棒糖。 万中华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万幸一眨眼,不知道怎么的,从他眼神当中看到了些许的不赞同。 她连忙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说道,“爹你放心吧,是护士jiejie给我的,不是陌生人。” 村里前阵子拐卖小孩儿的事情可不少,万幸被陈晓白叮嘱过好几次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更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的。 听此,万中华目光才转到了一边去。 万幸眯着眼笑了,坐在边上,看着万中华兄弟几个捧着盆子,就站在那呼噜噜的吃饭。 饭香味再一次弥漫,万中华也没开口问她们有没有吃过,估计是心里有数。 只是他不问,旁边一开始说话的老人倒忍不住了。 他拍了拍床头,打量了一下万幸的模样,说道,“娃娃,你叫啥名字?” 万幸回头,觉得老人有点面熟。 但是她又确信自己从没见过——否则就石桥村这么一亩三分地,见过一个气度一看就不一般的老人,她不至于能忘记。 她说道,“我叫万幸,小名叫宝丫。” 说着,她看了一眼拧毛巾的陈晓白,嘟嘟嘴,小声的加上了一句,“娘的心肝小宝贝的那个宝丫。” 第40章 老人总是和小孩子更为隔代亲, 不管是亲生的, 还是路边的。 因为万幸的这么句童言, 不少在病房的大人都笑出了声,或站或坐的瞅着万幸看, 越看越觉得孩子好看,性格也好,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 这一来, 不由就有人想问陈晓白的事儿。 可张敏静这个她们能说得来, 唠嗑的同辈人还躺在那, 他们就是有心想问, 那也得看着陈晓白还在那直挺挺站着的男人呢。 万幸看着这一圈不带恶意的哄笑的眼神, 无奈摸了摸鼻子, 小大人的般的叹了口气。 现在大人也是真好哄,随便露出来个小脸儿,马上就能跟着你一起笑出来。 还觉得你可爱, 这要是上辈子,可不得被人骂没家教了? 叹气完毕的万幸重新走到了窗边看了看张敏静的脸色,发现虽然仍旧嘴唇苍白, 但起码比刚送来的时候好的太多了。 万报国这时候上前一步, 轻声说道,“宝丫,你奶没事了, 退烧了。” 万幸点点头, 没看太久。 她现在还是个小孩儿身体, 抵抗力比不得大人,尤其是在这医疗条件设施都十分落后的七十年代当中,一个小感冒都可能要了一条命。 张敏静的病情,她还不知道是病毒性的还是因为风寒感冒拖久了没好引起的,不能贸贸然就凑过去,万一被过了病气,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谁病谁知道。 一家人吃完了饭,墙上挂钟也都快三点了。 来看完了老人,紧接着就要回去再继续煮下午的饭菜,来来回回这么颠簸,要不是万家人多,也真的是受不住。 陈晓白脸上有些疲惫的神色,她早上一早就起了,紧接着就是张敏静病倒,一直到下午,一根弦都是紧绷着的,这会儿知道老人病况平稳下去,终于忍不住,怀里抱着万幸,蹲在墙角开始打盹。 万幸看着心疼,伸手摸了摸陈晓白的脸。 可能是因为皮肤太白,陈晓白眼睛底下的青黑也就更明显。 可这医院标配的就没几个凳子,万幸看了一圈,也就在先前说话的那个老爷爷边儿上看见了一个空的。 她眼睛一亮,挣脱了陈晓白的手滑了下去。 陈晓白睡得迷迷糊糊,双手挣了一下,没抱住万幸,却也没能睁眼醒过来,皱着眉毛,头一歪继续睡了。 万幸蹬蹬蹬的迈着小短腿儿走到那个老人窗边儿上,看着他一手吊瓶一手放在肚子上闭目养神的模样,歪着头喊了声,“爷爷!” 童声清脆,在这一片天地里像是突然注入的一汪清泉一样。 刘念白立刻就醒了,双眼清明,看着万幸的时候,脸上的神光没能完全收回去,有种看破于世事的了然和精明。 只不过是瞬间,他就调整了过来,笑了笑,说道,“娃娃有啥事?” “您的凳子能给我用用吗。”万幸认真的说,一手已经摸到了凳子上,“我娘好累的,她很早就起床了,要准备一家十几口人的饭菜,还要照顾生宝宝的四伯娘,还要赶路好久好久,走那么远的路走过来。” 刘念白笑盈盈的看着。 万幸最后补了句,“我娘真的好累的。” 这下忍不住了,刘念白挥挥手,“行,你拿去吧,给你娘休息。” “谢谢爷爷!”万幸拖着凳子往哪边走。 陈晓白得了个凳子,终于能趴在床边睡会儿,不再像是刚才一样那么的窝憋。 万幸出了口气,刚一回头,就发现病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黑煤炭。 黑是真的黑,而且是那种十分健康的黑色,饱经风霜的脸上甚至还有太阳馈赠的反光,大冬天的都只穿了一件绿色的薄军装。 可饶是如此,男人身上的那股气势也经由那身本就代表正直的军装全数散发了出来。 “呀,是车上的伯伯。”万幸坐在万中华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提着腿,看着进来的人。 那人按照脚程来说,应该是只会比她们两人快不少,到现在才过来,应该是中途去办了什么事情。 他带着的行李只剩下了一小件,应该是给了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