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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赶鸭子上架。想象那家伙中箭的时候,一脸又松懈又愤恨的表情,白妗就觉得好笑。 “笑什么?” 姜与倦风尘仆仆,提前回来了。 一边抱着她,一边往屋里走。白妗嫌弃地推他,“你脏死了快去洗漱。” 还穿着铠甲谁要跟他亲近啊。 姜与倦把她压到榻上,蹭了蹭,哑声,“难受。” 白妗推着推着就被他亲上,脚踝上的细金链子哗啦啦地响。 大约是在阳光底下待久了,他浑身都带着那种大漠风沙的气息。温暖,干燥。微微的汗意,却不难闻。 令人心神不自觉地安定。 蹬了一下腿,他就进来了。 被他的手掌握着大腿,分得极开,怎么也合不拢。 事后,她锤着他闹: “要沐浴要沐浴难受死了!” 姜与倦搂着她,“乖,先躺着,”拧干湿帕子,给她从头到脚细致地擦着。 那个还在里面,留着过夜太难受,白妗本来是想去洗干净的,结果不知是太累,还是他的手法太舒服了,导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忘记了这回事。 第二天,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 小婢女瞪大了眼,看着看着,小小的黄毛丫头恍然大悟:“姑娘可是想如厕?恭房在…” 如厕… 白妗这么厚的脸皮第一次红了个透。 灰溜溜地不敢出房门。 见到始作俑者,白妗跳上去,咬他的下巴,“都怪你都怪你。” 姜与倦笑着也不问什么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怪我。” 然后一切照旧。 万籁俱寂,他还在缓缓地动着,白妗都无语了。 到底是怎么了精力这么旺盛…一边腹诽一边哆嗦… 一场□□,不知几时才休。这一觉,她睡了很久,被窗外的鸟啼声吵醒。 醒来,窗户开着,暖风吹入。 正对着一副熟悉的景象。 这是…东府? 一个人的出现验证了她的猜想。 月儿柳一身粉色衫裙,“今日要用的膳食已经备好,姑娘先洗漱吧。” 冲她弯着眼笑。 白妗发现了一个怪事。 跟她睡觉,他都不脱.衣服,只用那一亩三寸地。每每白妗想套话,最后都被他弄得说不出口来。 弄点杨花落尽来灌,他也不醉了。还能清醒着眼神,把她弄到死去活来。 不知是喜是忧。 奇怪呀奇怪,这一夜,白妗趁他沐浴,先自躲到了木桶里,破水而出 却看见他身上纵横的伤疤。 她走的时候明明都没有的。 也不像打仗被刀剑所伤啊,有些伤口的形状很是古怪…还有鞭痕。宫里对贵人的刑罚,什么时候有鞭笞的,若她记得不错,只有低贱的奴才犯事,才会被拖到掖庭鞭笞。谁活腻了,敢用鞭子抽尊贵的太子殿下? “妗妗?”他有些慌乱地遮掩着,白妗却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殿下…” 他不肯说,只与她相拥,轻声安抚,“都过去了,没事的…” * 太子回宫以后,曾消沉一段时期,而后大刀阔斧,一切都在好转。 直到,他一手打造了开国以来最恐怖的牢狱。 幽均卫从保卫百姓的国民护卫队,成了能令小儿止啼的恶鬼修罗。 修罗卫! 而他常到牢中监刑。 不管史书会如何诟病,一意孤行了下去。 轻罪重罚,从前说的统统成了笑话。 却废除刑法中的性虐、与挖眼。 他觉得人该生一双眼。好仔细看看,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世间。 有用吗?有。酷刑使人恐惧。人人风声鹤唳。政治从未有过的清明。 一直默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陛下,终于下了一道圣旨,令太子去往即墨城带兵。 泄一泄杀气,洗一洗颓然。 …… 毓明以前,被称赞是最仁慈的储君。直到幽均卫成为修罗卫。 这样的赞美才销声匿迹。 姜与倦又将怀中人拥得紧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底被无边的冷漠席卷。 该杀。 如果不是这些人的存在,他不会和妗妗分开那么久。 …… 这日,有来自西楚的使者拜见。使者去后,陛下旧疾复发。 回了东府,姜与倦脸色也不好看,关在房里一整天。白妗接过月儿柳做好的晚膳,推开门,他坐在黑暗中,长发披散。 直到白妗点了灯,将菜碟一一摆出,碗筷也放好了,青年喑哑的声音才在身后响起,“筇王…逝了。” 短短四字,分外沉重。 逝在西楚,异国他乡。 姜与倦认真地看着她的神情,愕然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她想起那少年的怪病…白妗坐到姜与倦身边,叹息一声: “殿下要是想哭就哭吧,妾陪着你。”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你…竟不难过?” “如果是体谅殿下,妾自然难过。” “说句不好听的,妾与筇王实在没什么交情,不怕殿下说妾冷血,”她靠在他的肩旁,语气淡淡,“妾从小,能在意的人很少很少。” “当初,不是为他而来么。”他垂下眼,轻声地说。 “你笨啊,”她嘟囔。 用很小声很小声的声音说,“妾钟情之人,是你。” 就像天上掉馅饼正好砸中了他,姜与倦彻底懵住了,满心的惶然,连看她一眼都不敢,握着的手指又松开,反反复复,才看着她犹豫地问。 “真,真的么。” 白妗说,“假的。” “妗妗,你又骗我。” 他终于弯了眼,捏了捏她的嘴角。 这世上的人,总是失去什么,又获得什么。能握住手里拥有的,是不是就该满足了呢。 …… 陛下病重,于宣和十四年一个春夜里,在太极殿崩逝。 临终的时候,他拉住太子的手,“勉励的话,朕也说了许多,不说了。把大昭交到你的手上,朕是放心的。” “父皇…”这一刻,榻上的老人不再是世上最尊贵、最无法亲近的天子,只是生养他的父亲。 望着他鬓角白发,灰黯的脸色,姜与倦泪垂。 老人吐出世间最后一口浊气:“朕啊,要去见你的哥哥了。” 还有他最挂念也最亏欠的人,不知,会不会等着他呢? 大约,是不会了吧。 当那只枯瘦的手垂下,老臣们、陛下的发妻跪伏在地,内外同哭。 …… 天子逝世,举国大丧。 接连几天,阴雨绵绵,盛京仿佛笼罩着重重阴霾,直到临近新帝登基那几日才慢慢地散去。 东府。 白妗翻着画像,旁边月儿柳捧着糕点,小鸡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