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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御奉官的下摆,“大人这是做什么?安能惊扰灵堂之地?!” 御奉官一脚踹开小甘氏,小甘氏胸口挨了一击,喉头一甜,险些滑上口血。 萧令致接住小甘氏,气得眼睛红了,“你们欺人太甚!” 丰氏和王氏连滚带爬到小甘氏左右,“jiejie没事吧?” 她们怨恨的视线刺向御奉官等人,夫君和女君尸骨未寒,这些人焉能如此羞辱萧家?! 内侍们开始行动,齐刷刷往灵堂方向跑。 他们从萧家众人身旁路过,萧麟气不过,将一人按倒在地。 “杀千刀的阉狗,谁给你们的胆子辱我父母兄长?!” 那内侍连踹几下,眼看要踹开萧麟,萧麒也来帮忙,反将那内侍再度按倒。 “反了!反了!”御奉官暴跳如雷,“既然如此,拔刀!都给我拔刀!” 一听那“刀”字,萧麒萧麟气势瞬间矮了一截,萧银瓶吓得捂住嘴,小甘氏等人亦发抖起来。 可谁也没想到,萧妙磬就在这时忽然站起身,手中百珑出鞘,照着离他最近的内侍就是一剑! 只听内侍闷哼一声,鲜血飞溅,整个人栽倒在地,所有人霎时惊得忘却呼吸! “你……”直到御奉官大瞪着眼,不能置信的指着萧妙磬哼出这一音节。 下一刻萧令致暴起,夺了旁边一个内侍的佩刀,朝着内侍脸上砍去! 场面就这么失控了。 怒到极致的萧家人一个个的站起来。 萧麒和萧麟对着内侍拳打脚踢,甚至像小狼一样的撕咬起对方,边打边骂“阉狗”。 萧令致疯了般的持刀乱砍,眼里的怒火和阴暗让内侍们心惊胆战。 小甘氏喊来了侍从抵御御奉官一行,就连最胆小的萧银瓶都从赐给萧家的金银宝器里,拿起个花瓶,往内侍身上砸。 “你们……反了!真是反了!当心天子一怒,让江东付之一炬!” 御奉官跳脚大喊,他真没想到萧家人竟如此反骨,如此性烈! 他们不敢招惹出人命,更被萧家人这气势逼得生了胆怯。 御奉官两股战战,忽然又一内侍被砍倒在他面前。他吓得往后退去,依旧没有避免被喷了一身血。一抬眼就看见执着百珑的萧妙磬,两丸黑色的眼眸里是明晃晃的坚决。 “章玄擎,他是个什么东西?!” 听见萧妙磬此言尽是恨意,御奉官浑身一抖。 “玄擎”乃章诏的字,连姓带字骂人,是当世最不留情面的恶语。 这女子竟是恨极了章诏? 萧妙磬当然恨章诏,恨他在交州给钰哥哥使绊子,恨他杀害了她三个血脉相连的jiejie,恨他将齐氏王朝当作棋子,更恨他侮辱萧绎和萧钰! 一个心狠手辣只会玩阴招的东西,也敢矫天子诏,迫钰哥哥给他下跪?! “章玄擎名为大邺臣,实为大邺贼!你们不忠不义,为虎作伥,反助逆贼,都是些什么奴颜婢膝之辈!” “你……!”御奉官如被踩到痛脚,脸皮胀红,气急败坏吼道,“章诏乃陛下亲自封赏的蓟王!你敢对蓟王恶言相向,本官必将此事禀明陛下,降罪江东!” ——“那得看汝等能不能活着回去!” 萧钰的声音蓦然响起,带着磅礴气势,铺天而至。 所有人都因这声音停下动作,下一刻齐齐朝身后看去,只见萧钰稳坐轮椅,由侍从推行而来,身侧两排共五十多名侍卫手持刀剑迅速上前,将御奉官与内侍一行左右围住,剑拔弩张。 “大哥……”萧令致手里还提着刀,萧钰的到来仿佛张开一把大伞,遮住了他们头顶的风雨,她几欲落泪。 反观御奉官一行,彻底失了气势,在萧钰面前仿佛蝼蚁般,甚至双腿发抖站不住。 御奉官强撑着最后一点胆量说:“不愧是萧家如今的掌舵人,好大的排面,竟敢威胁替天子传诏的御奉官……” 萧钰理也不理他,就仿佛对方只是无关紧要的杂碎。他目光落在萧妙磬身上,掩住眼底因她身染鲜血而流露出的情绪,道:“音音,替我将诏书拿来。” 萧妙磬持着百珑逼近御奉官,御奉官心下一寒,不受控制的就被萧妙磬拿走了诏书。 萧妙磬走到萧钰身侧,将诏书给他。 诏书上不慎沾到血迹。 萧钰看了眼诏书,将之放下,向御奉官冷冷道:“诏书我已接下,回去禀告陛下,皇恩浩荡,钰没齿难忘。” 御奉官打了个寒颤。 “至于汝等。”萧钰声如钟磬,气势如雷鸣,扬袖朝北面一指。 “半个时辰内,滚出孤的江东!否则,杀无赦!” ☆、拧成一股绳 仿如雷霆至, 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明明身居轮椅, 却比最厉害的将军还要令人闻风丧胆, 御奉官一行不禁吓得颜色尽失。 他们完全失去了气势,甚至被那“半个时辰”的言语惊得浑身冷汗,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渡江的船。 他们几乎是落荒而逃, 像是仓皇保命的老鼠,跑了几步听见那两名受伤倒地内侍的呻.吟求救声, 才反应过来把伤者也带走。 旭日高升, 初融的雪带来乍暖还寒的冷意, 折射出耀眼晨光。 晨光照在萧钰身上,一袭雪白丧服好似有了温度。他脸色缓和下来, 望向家人们,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撑天的顶梁柱,那般的教人安心。 不单是萧令致忍不住落泪,其他人亦都眼睛红了。 “予珀。” “主公。” “大哥。” 一家人聚到萧钰身边来, 围着他, 以他为中心。 萧钰望着这一张张脸, 心里翻腾起许多种滋味, 密密麻麻的,令他亦觉得眼眶发热。 他视线先落在小甘氏身上, 抚了抚小甘氏的手, “让母亲受苦了。” 小甘氏噙泪摇摇头,唇角是笑着的。她抽了下鼻子,忙抬起袖子抿去眼角泪痕。 “两位庶母也受惊了, 不必再担忧。日后有我在,必不使人欺负到你们头上去。”萧钰向丰氏和王氏说罢,视线到了甄夫人脸上,与甄夫人短暂交换了目光,便看向萧令致和萧银瓶。 萧令致已丢弃手中的刀,她身上有些狼狈,肩头的衣衫褶皱。萧钰抬手细心帮萧令致理平肩头,双手拢过萧令致和萧银瓶,道:“你们很勇敢。” 萧银瓶鼻子一抽,蓦地哭了出来,伏在萧钰腿上嚎啕。 刚才她怒到极致,见家人们都奋起,她恍然想到父亲在世时教育他们兄弟姐妹说,萧家子女当以大局为重,当刚烈不惧死。 那一刻胆小的她不知怎么就壮起胆子,举起花瓶往那些内侍身上砸。现在萧钰来了,她反倒产生后怕,平生头一次大胆带来的后遗症就这么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