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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的?这样吃下来,可要把人都给苦死了。” 说罢,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赵竹林从前也见过赵安然吃药,但并没有亲自照顾过,又哪里注意到她与旁人不同,不是一勺一勺慢慢吃的呢? 曹煜恒拈了颗梅子递上去:“苦吧?吃颗梅子压一压。” 赵安然皱眉看着曹煜恒的手,干不干净啊?这里的人不讲究,曹家这么有钱,也这么不讲究? 她瞧着那装在罐子里的蜜饯,有勺子可以舀出来,但没有工具往嘴里放,还是得自己用手,忙撇过脸摇摇头,表示不吃。 曹煜恒心下诧异,这女孩果真与旁人不一样,一点都不矫情做作,大口喝药,竟也不怕苦,还不需要蜜饯来压药的苦味。 赵安然缓了会儿,待嘴里苦味不那么浓了,才问:“舅父呢?” 赵竹林应了:“爹爹见你无事,觉得白待这半日是浪费,便先去东郊看那片地去了。” 赵进心细,虽然曹家有那块地的图纸,但赵安然一贯是要自己丈量再决定怎么修建装修。赵进这是自己去丈量土地去了。 赵安然点点头:“这样也好,待得地图回来,请工匠设计也得一阵子,早做早好。” 曹煜恒不放过一丝刷好感的地方,忙问:“我有相熟的工匠,安然要不要……” “不用了,我有用惯的工匠,而且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取了图纸回荷香镇设计便是。” 曹煜恒颇有些失望,不甘心又问了句:“安然你的身子也不好,不妨多休息几日……若是不放心,可让赵老爷与竹林先行回去。” 赵竹林不知曹煜恒巴不得把他与安然分开,只跟着点头:“是,若安然不放心家里头,我先回去便是。” 赵安然摇摇头:“出来四日,安杰怕是着急了,他没离开过我这样久。” 与赵安然想的一样,此刻的赵安杰如同失了魂,白日里上课恍恍惚惚,下了学哪里也不去,坐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从外地回来必经的那条路。 翠珠收拾完屋子,走出来问:“少爷怎么又坐在这里?不是说了吗,老爷大少爷与小姐有要事,需要好多天才能回来。” 赵安杰迷迷茫茫:“舅母说jiejie去几天就回,今天都第四天了。” 翠珠笑起来:“夫人是说个大概,指不定有什么事儿给耽搁了。少爷莫要担心,小姐这次去,是为了咱们家的将来。少爷不是想去湛州吗?” 赵安杰低着头,委委屈屈嘟囔:“想……但我要跟jiejie一起。翠珠jiejie你说为啥jiejie去不带上我一起呀。” 翠珠听得屋里头的喊声,是银珠让她给夫人送饭。 她进屋取了饭食放入食盒,又急匆匆走出来:“少爷去跟二少爷玩会儿吧,别在这儿发呆,若是瘦了,小姐回来可要心疼……” 她是随口一句,赵安杰听在心里,忙跑进jiejie房里,对着铜镜看了又看,看不出自己瘦没瘦。心里更是别扭,一壁怕瘦了jiejie心疼,一壁又巴不得自己瘦了,叫jiejie好好心疼一番。 他茫然出了屋,又出了大门站在街上,手捏着衣角搓了搓,更觉得自己委屈孤单极了。jiejie从来没有离他这么久,jiejie会不会不要他? 这时从一旁巷子里钻出一个小女孩,冲他招手:“安杰哥哥。” 赵安杰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朱流霞吗?从荷香庵那件事之后,他再没见过朱流霞了,都不知她过得怎么样。他忙跟上朱流霞,走到巷子里。 只见朱流霞头上戴着白花,抿唇看着他:“安杰哥哥,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朱流霞答:“洛城,很远很远的地方,恐怕以后都不会回来,所以我才来跟你道别的。” 赵安杰问:“你跟你娘一起去吗?” 朱流霞抬起头:“我娘死了。” 赵安杰一滞,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提这个话题,又见她面上没有一丝悲伤,便想起jiejie的话,心下好奇,为什么她的亲人没了,她都不伤感? “你……你不伤心吗?” 朱流霞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答:“有点伤心,但是伤心没有用。” 伤心没有用。 赵安杰咀嚼这句话,觉得她说得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朱流霞从怀中掏出一只草编的蚱蜢,递给赵安杰:“我家里只有些瓶瓶罐罐的,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是我自己编的,给你做个纪念。” 赵安杰接过来,从脖子上取下一只小小的玉珏:“这个,是我娘给我的,据说她从小就带着的,便是日子再艰难的时候,她与我jiejie都没想过要卖掉。现在我将它送给你,让它保你一路平安。” 朱流霞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玉珏,又笨手笨脚挂在自己脖子上,用力点点头:“我会守护好它的!安杰哥哥,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 她转身要走,迟疑着又回头看赵安杰:“安杰哥哥,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jiejie好几天没回来了……” 朱流霞笑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她总会回来的,若是没有回来你也不必这样苦恼,人总是要一个人生活的。” 说罢,她一蹦一跳的走了。 赵安杰歪着头看着朱流霞的背影,似乎心情好了一点,他默默的转身回了家。 …… 收拾好东西,赵进有些不放心:“安然真的要今日就走?” 赵安然点点头:“现下出发,天黑之前可以赶到下一个镇上,住一晚明天下午就能到家。若明日再走,后日才能到家。安杰定然是等急了。” 赵进给她披好了衣裳,又叮嘱赵竹林:“东西你再整理整理,可别漏了忘了。” 曹煜恒立在赵安然身侧,想了许久,方道:“安然,希望下次见面,能早一点。” 赵安然嫣然一笑:“自然,我还得早早的过来做生意呢。” 曹煜恒扭捏片刻,又满含歉意:“安然,今天早晨是我不好,我真不知你是生病,还以为你故意的……” 赵安然不以为意:“谈生意,若不是故意,如何能拿到最大的好处?你我都是商人,难道还不懂商人的心思?” 曹煜恒笑起来,又道:“我倒是真没想到,你会用胭脂来掩盖生病的面色。” 说到胭脂,赵安然顿住脚步问:“对了,我怎么都没看到正经的卖胭脂水粉的店铺?这些东西,都是在小摊贩上买的呢。” 曹煜恒面露古怪神色,支吾片刻才道:“你年幼不知道也是正常,那些东西只有烟花女子采买,专供的成衣店会有,但没有谁大喇喇摆出来卖。寻常也无人买,最多去小摊贩买一点罢了。” 赵安然皱眉问:“寻常无人买?那是因为没地方有卖啊。我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