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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陆三小姐,咱实惠的讲,已经很够意思了,用孙女的话是:“冠名权都写她马老太”。 你说,咱要是告诉她,不想合伙了,会不会对咱有不满? 马老太在心里又合计着:陆三小姐为装修当初投入不少银钱,屋里拾掇成那样,费挺大劲,还没让人回本呢就出事关门,现在又不干了,那指定会觉得咱撂挑子很不够意思。 反正换她,她要是遇见这么个事,会让那人以后有多远滚多远。 可给马老太这一路累坏了,主要是心累: 一会儿在心里: 合伙? 不不不,可不合了,不合见到人家该怎么说。 算了,还是接着合吧,大树底下好乘凉。 那奶砖怎么办? 如若重出江湖,涉足点心界,自己将面临身兼数职的局面。 那让村里何人接手她的奶砖代为管理工作,还能让她挣大头呢? 马老太就觉得这一路上,时间过的那叫一个快。 没感觉咋滴就到地方了,也没注意到的地方不对。 直到被许小娘子亲自搀扶她下来。 她也没有留意过,这次许小娘子见她可比以前恭敬多了。 下了马车,马老太抬头一瞅,俺的娘呀,这是哪的府邸,那门上的瓦呀,都带着颜色的:“恩?” 满脸懵。 许小娘子这才笑着解释说: 大少奶奶(陆三小姐)被夫人临时叫回,要开库对账。 所以就来不了啦。 正巧呢,那时候大少奶奶,正在娘家国公府吃茶说话,府里的老夫人一听,说你们这年纪都是上了岁数的有话聊,不如叫您来国公府谈谈古说说话。 马老太:“……” 这也太坑人啦,啥时候的事呀?给我整国公府来怎不提早告诉一声,那紧急有事,我就回村呗。 唉,最闹心的是: 你说咱,空手来的。 你说,早知道,咱搂筐菜带筐辣椒是不是也比空手来的强呀。 “不,不用,我不用人掺,这身板挺硬实。” 才说完,马老太就望向偌大的园区和面前的软轿顿住: 啊,还是用人掺吧、 才被一排水灵灵的大姑娘和两位婆子迎进中门,就得上轿,估计道得挺远。 咱自己能不能走动是次要的,别让人等。 第五百九十九章 只求无愧过百年 国公府的奴仆,那都是经年累月训练过的。 每一个奴仆在上岗前,都被严厉训过话: 你们的所有行为,在外人看来,都代表着国公府。 无论在外,还是府里来客,当你们有不妥当的行为和露出嗤笑的表情,笑的其实不是别人,是国公府的脸面。 并对管理奴仆这一块,设有奖惩措施。 更不用说马老太这回来了。 各院管事有特意训话,这是老夫人要见的客。 重点词“老夫人”。 所以,来的客人无论穿什么,说什么,她也是贵客。 把你们的那些小心思收一收,给小心伺候着。 马老太坐在平稳的轿子上。 不过,再平稳偶尔也会一颠儿一颠儿的,毕竟是人力抬的。 她头上要是有饰品,此时应该能晃悠起来,但是,她没有。 她深蓝布衣、酱色百褶裙,农妇穿的黑色布鞋,头上梳的溜光。 两名管事婆子一左一右,以护送马老太的姿态随着轿子走。 两名婆子身后,跟着十二名统一着装的丫鬟。 就这支队伍,途径拱桥,途径别的院落,一路向老夫人院子里行进时,甭管途径哪里,书童、丫鬟、小厮、婆子,凡是遇见,都要驻足行礼、靠边让路。 而坐在轿上马老太的表现,也很是让两位婆子在心里高看。 这两位婆子,是秦嬷嬷之下、老夫人院子里的管事。 这两位就发现,马老太甭管看见谁、看见什么景,竟然都没有乱瞅,一直得体的坐在轿上,腰板挺直、直视前方。 不,或许你们误会了。 马老太是真的很想细瞅瞅,活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的景啊。 国公府,国公。 可是她忙呀。 心灵的思索,比来时的路上还忙叨,哪有心思看。 一路上: 我是谁,我在哪。 她们说,我等会要去见谁? 我见人家公主,叫啥呀。 哎呦,我连怎么称呼人家都不晓得,对,我怎么唤公主? 回头真得让小孙女给自个开个补习班,主要教教见到上层人士叫啥,你看看,现上轿现扎耳朵眼,抓瞎。 而且,许小娘子说,那位公主还要和她唠嗑。 马老太搁心里犯愁的不行。 唠啥呀?公主心血来潮不要紧,可给她难为坏了,咱还不能让人家公主没话找话。 要不,唠以前吧。 可是以前活的跟一天似的,日子挖坑填坑再挖坑,和村里的老黄牛一个命运,抬眼低头都在干活。 讲逃荒? 逃荒更没啥说的。 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房子不要田地不要就逃呗,再说那是啥脸上有光的事呀。 那么,过去、曾经都不能讲,不行就和公主唠嗑畅想畅想以后吧。 以后,她想日子富足到,家里至少能存二年嚼用,那样的话,闹灾就不怕了。 手有余银,这个余银,想要很多。 能多到,置办完敞亮的大房子、城里有铺子,家里还有很多亩地的同时,舍得给自己弄个首饰匣。 也能干出孙女们出门子嫁人,孙媳进门,给她磕下头那一刻,她当老的打开小匣,赠个首饰的敞亮事。 然后最重要的是,不能花老本。 花老本,心焦,情绪该不好了,外面铺子每日都能进银钱,这就是她对往后的畅想。 打住,马老太:可别畅了,不中。 说破大天,与公主聊这些,对于咱来讲,是猪八戒想娶俊媳妇痴心妄想,但对于人家来讲,听完了就得笑得不行。 就因为以上这些,马老太规规矩矩的坐着轿子来啦,并无东张西望。 “给老太太请安。” 哎呦,这都是谁家的俊闺女? 马老太被一堆接迎的丫鬟行礼,又被这些花一般的姑娘,簇拥着进了花厅。 轮到她行礼了。 马老太进来还没看清长公主的脸呢,也不敢完全抬头,怕不礼貌,就要跪下行礼,且口中叫道: “民妇给老寿星殿下请安。” 一听那说话声就知,精气神十足。 今日长公主只穿一身布衣,只不过棉布是最软和的那种,边边角角绣着金线而已。 头戴一抹额,抹额中心有块圆玉。 “不必多礼,叫你来,咱们啊,今儿就是说说话。” 一句咱们,另外再加上秦嬷嬷早在马老太腿弯那一瞬就给扶住,马老太紧张了一路的心稍稍落地,这才抬头。 一看,长公主满头银发,圆圆的脸,白白的,那个富贵相,难怪是公主。 长公主示意,招手道:“来,坐。” “嗳,民妇谢老寿星殿下赐座。” “呵呵呵,”长公主彻底憋不住笑了:“怎么还唤殿下,刚不是说了,老姊妹之间唠唠闲磕而已,你这一口一句殿下,还怎么聊?” 马老太屁股只沾凳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