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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在魔瘴之中——” 他露出一丝迷茫之色,“我也死了,醒来后就变成这样,我其实也有些解释不清呢。” 苏旭犹豫道:“你的男宠们是否都失去了理智呢?他们为何与你不同?” “兴许是他们战死时修为不够吧。” 媱姬语气温柔地说道,眼中也浮现出几分缅怀之色,“他们的意志被抹杀,如今只是行尸走rou,与你知道的其他魔族并无不同,也同样会被妖族吸引——我若是没将仙君召唤过来,他们定然会各施手段将你引去。” “城主却与他们不同。” 苏旭低声道,“魔族渴望妖族的血rou灵神,而妖族也能借助魔族的力量得道晋升,只是并非人人都有这样的机遇和本事。” 说起这个,她又想到另一件事,“城主先前说,本来想将我早些传过来——” 媱姬闻言顿时正色道:“你身上有另一人的气息,那人的力量之强我前所未见,哪怕是埋骨之渊里爬出来的高等魔族,也没有如此令人畏惧。” 苏旭皱眉,“那人是妖族?” 她不禁想到了梦中那个站在桑树下的男人。 媱姬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旋又拉住了她,“只要你不冒然离开此处,他就奈何你不得,白沙城是我的地盘,我虽打他不过,但暂时拦他一刻并不难,待到你准备好了,我将你放出去,再将他引进来,也可困他一时半刻——” “你想死在他手上?” 苏旭反问道:“你为何不愿继续活下去呢?只因为你觉得你可能会沦为心智全无的真正魔族?” 这一刻,有一个强大的妖族将她视为猎物,在白沙城之外等候她,已经不是让她烦心之事了。 最坏的结局不过是生死的区别。 媱姬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都不记得自己活了六百年还是七百年,太久了,这世上又有什么值得留恋呢?我心无所属,故此也能与这城一同坦然赴死。” 苏旭摇了摇头,“我大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这是我惹出来的,就算城主当真不想活了,也得换个法子寻死,我必然要面对那人的。” 这段时间内,她知道了太多事,脑子一时有些混乱,如今反应过来,对方竟然只字不问关于谢无涯的事,看来确确实实是丝毫不在乎了。 真好。 “你的儿子们呢。” 苏旭轻声问道。 媱姬讶然看向她,“仙君如何想起他们?” “虽然说我应当尊重城主的选择,哪怕你想去死——但我依然不愿这事发生,就算我的私心吧。” 苏旭扯了扯他的手腕,动作带了几分亲昵撒娇的意味,“你知道么,大多数半妖出生时都是人的模样,他们不需要修行,只要有一口饭吃,兴许某天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生出羽毛或是鳞片,从此能变成妖身,比起寻常妖兽省去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修行过程——令郎们若是还活着,说不定业已成为蛟龙,潜水入海,甚至翱翔九天,嗯,而且必然生得像你一样好看。” 媱姬听着她的话陷入了沉思,脸上竟真的浮现出几分怅然,眼中又有些期许。 他应当在幻想那个场景吧。 苏旭的指尖触到对方手上冰冷的金环,那沉甸甸的赤金镯子宽且厚重,雕镂着繁复的飞龙祥云纹,光辉熠熠,十分华美。 “这是谁送你的么?” 媱姬扫了一眼腕上的金环,“你师父曾经给过我一个样式相近的,我将那个丢掉了,又画了个喜欢的花样,让人照着打了出来。” 言罢停了停,“他对你如何?” “我也说不清。” 苏旭思忖道:“谈不上特别好,但要说不好,倒也不至于。” 这感觉倒是有点微妙。 她能很清楚地意识到,对方这一问并非在意谢无涯,更多的倒是在关心自己。 “当年他嫌我读书太少,又逼着我背了许多书,有时还要一边背一边被喂招,但凡一句说不出来或是记错,就要多挨一刻钟的毒打——咳,切磋。” 苏旭说着也觉得好笑,“后来他说一心二用三用其实是本事,在战斗中尤甚——否则在面对多个敌人时怎么办呢?” 她自诩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英雄人物,被打多了也不会克制隐忍,直接又哭又骂。 苏旭自小出身市井,各种难听的言辞都讲得出口,有时甚至骂得不堪入耳,谢无涯也不以为意,丝毫不动怒,该打继续打。 不过她进步极快,只被揍了几年,期间还有数次长眠,实力就飞速提升。 后来两人再过招时,她就很少单纯挨打了。 拜他所赐,苏旭极为清楚剑修怎样战斗,而且“看”会了许多剑诀,她不使出来也是因为一没机会二没必要。 结丹之后更是如此。 元婴境以下的剑修,在她面前根本走不了几招,实力再差点儿的话,连捏剑诀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她已经卡在金丹境界许多年了—— “半妖无法像寻常人族修士一样炼化元神的。” 苏旭叹了口气,“前些日子看了一位前辈的游记,我方才知道这一点,妖族当中没有这么些个境界说法,也是因为人族和妖族修炼过程本就不一样。” 可笑她过去还真以为谢无涯愿意将首座的位置传给自己。 苏旭转身跃上一旁的玉石栏杆,双腿悬空,玫红裙摆在风中卷动。 “他也送过我一个,不过那东西是法器,如今还在我脚上。” 她随手拎起裙裾向旁边一甩,露出光裸莹白的赤足,纤瘦脚腕上挂着雕镂凤鸟纹的金环。 玉趾染着瑰丽丹蔻,在雪中竟生出几分香艳荼蘼。 “仙君说这是法器?” 青年饶有兴趣地屈身俯首,动作温柔地捧住少女的脚腕,修长尖锐的指爪轻轻转动着金环,“确有灵力,他的灵压对我而言已经太过陌生了——这是做什么的呢?” 苏旭只能看到他雪白的龙角一摇一晃,细碎的发丝垂落下来,划过裸露的小腿时有些微痒。 “他说只要我戴着这个,如果我受了重伤,我的血亲会有所感知。” “这也是我未曾将此物取下的缘故。” 她低声道:“我总觉得只要此物尚在,我们仍然存在某种联系——这是否很矛盾呢,我一边告诉自己,我已经不再幻想我那妖族母亲的模样,一边又不愿断掉这一点念想,故此我佩服城主能真正放下。” 媱姬尚未说话,忽然神情一动,“有人来找你。” 苏旭一愣,“是否与我同来的那人?” 他微微摇头,“是与你一起在地牢里的那人。” 还没等苏旭反应,媱姬又神情奇怪地补充了一句:“他的气息明明是雾魔,而那具身躯是确确实实的人族,并不曾被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