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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竟然抓出了道道血痕。“弟弟、弟弟……弟弟?”子车痕戴着斗笠,子车筹戴着面具,子车痕长发及腰,子车筹堪堪到肩,两人具是广袖长袍,一身白衣。子车痕衣衫素白,无纹无理,子车筹的袖口上用素白细丝糅着银线绣着朵朵佛莲,只有在光下才能看出朦胧的轮廓。圣手清冷,是一种神观众生的高,血蛊师清冷,是一种视人命为草芥的邪。两人好像是处处不一样的,又好像是处处一样的。直到子车痕转过了身,与子车筹并肩看向他,两人的身影完全重合在了一起。就像是当年的两个孩子,一模一样的身形相貌,一个活泼,一个腼腆,同样的长相精致,同样的……育蛊之体。“你是子车欢!”子车痕冷声道:“吾以前确实叫这个名字。”丁香身形一动,猛地往前冲,似乎是想要将抓住子车痕,还未到面前便被洛书的暗器逼退。他不曾分出半点注意力给洛书,只是死死盯着子车痕,“育蛊之体、完全没有被开发的育蛊之体,谁做的,居然让你学了医术,实在是太浪费了,太……”丁香说了一半的话噎在嗓子里,他想起自己捧着奇珍异草多次求医又被拒绝的情景,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你……”丁香还未说出口的话被一阵清脆的掌声打断,洛书懒懒的声音响了起来,“死的都是话多的,你现在算不算是拖时间?”丁香被戳破的心中的打算,终于将目光移向了洛书。怎么又是他?这人到底是谁?洛书自然不可能回答他。他仰头,似乎透过重重天幕看到了什么,侧头笑了笑道:“还是尽快动手比较好。”“你的援军没有到,我们的却已经到了。”远处马蹄声急,正是冉星辰的军队。……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役。四只蛊王同时出现,将蛊群压制地无法喘息,而没了蛊帮忙的蛊师,在几倍的人数面前,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洛书默默计算着时间,红柚爬回了他的肩上,撒娇似的轻轻蹭着他的脖颈。他走到丁香身边,他在意的精致妆容已经花得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指甲上描摹精致的丁香花也断为了两截,只是声音依旧尖细,听得人眉头直皱。“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筹备了这样久的计划竟然会失败,他一腔怨气无处发泄,周围的人又担心蛊虫手法诡谲,他周围竟然生生空出了一圈,看见洛书,索性将一腔怒火发泄到了洛书身上。却不曾想,这火气还真没发错地方。洛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是这个人渣,发现了阿痕阿筹的特殊体质,将这件事捅到了施己教,以他们两个的体质做出了种种猜测与计划,导致为子车一家带去了灭顶之灾。地蛊相通,当初在阿筹身上的蛊,又有几只是他放上去的?洛书突然一脚踩上了丁香的肩头,将他踩得仰面躺了下去。他一想当初小小的,缩成一团的阿痕,一想遍体鳞伤,千疮百孔的阿喜,就觉得心口像是被挖了一块rou一样,恨不能将眼前的人剥皮拆骨。丁香突然尖叫了起来。毫无征兆地,他尖细的惊吼声划破了夜色,拼命在地上打滚,似乎要将什么东西赶出去。红柚嫌弃地用尾巴扫开试图顺着脚钻进洛书衣襟的蛊,得意洋洋地向洛书邀功。洛书看着红柚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师父!”子车痕与子车筹听见这边的动静,便看见红柚将虫尸扫开的一幕,登时又惊又怒。“没什么事,”洛书随意摆了摆手,道:“只是他想给我下蛊,然后被红柚给破了,现在被他的蛊反噬呢。”“你们有什么事情要问就赶快了,过不了一会他就要被他的蛊吃得渣都不剩。”rou眼可见的,被养在身体里的蛊咬破皮肤血rou钻出,不一会已经看见了白骨。洛书走远,将空间留给了三人。被压在心里的恨意不代表不存在,善恶有报,洛书从没想过要教什么“以德报怨”。子车痕与子车筹并肩站在一起,丁香仰头看去,剧痛中两人背着月色,模糊了细节,宛如并蒂而生的花,无人知晓分别。丁香的脑子乱成一团,他只记得方才那一声“师父”,前面是否有称呼姓氏,他就不记得了。“他是师父?师父?什么师父?”一枚银针插入他的后颈,丁香的声音瞬间被压在了喉咙里。子车痕面露厌恶,“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喊师父。”丁香睁大了眼睛。子车筹低头看着他,突然勾了勾嘴角,笑容是不同于在洛书面前的乖巧。“地蛊金牌长老……”他拉长了的声音没在一声轻笑里。“说什么爱蛊成痴,其实是被蛊弄伤过吗?”“你的脸上,真是好看。”丁香一怔,顺着子车筹的目光低头,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面具。那一张描摹着血色丁香的黑色面具已经残缺,滚落在虫尸与灰土之间。丁香张大了嘴巴,似乎想要尖叫,但是喉头的银针锁住了惊叫声。他扭动着身体,想要将脸遮住,想要将面具重新戴上脸,可是他被捆绑地严实,无法遮挡。他的脸上,被面具遮挡住的地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凸起与坑洞,零星的白点在坑洞中寄生。“中了‘生蛊’还能活下来,倒是命大。”生蛊极为恶毒,但凡被下了蛊,生蛊游走于皮rou之间产卵,是将宿主当蛊皿蛊料,最终宿主将会全身腐烂而死。这丁香所中的蛊,居然只长在脸上,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子车痕洁癖发作,忍不住扭过头看向一边,子车筹拉住子车痕的衣袖,道:“哥哥,算了,不看了,别脏了眼睛。”子车痕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又摸了摸子车筹半长的发。当初的子车筹,定是比丁香更要疼上千百倍。丁香身上的蛊反噬越来越厉害,下肢已经被吞噬殆尽,白骨森森,而蛊依旧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他们在钻咬着骨头,要将丁香身上最后的价值压榨干净。在它们看来没有什么不对。这只不过是与以往一样的,一次进食而已。这是蛊虫,也是当初被当做蛊料喂食的人的冤魂。“自作孽……”丁香的挣扎渐渐弱了,最后一动不动,只留下了一张被钻咬地千疮百孔的脸。就像是连蛊都不愿意吃掉。子车痕垂眸看着那一张脸,将几株草药放在了旁边,子车筹将之点燃。丁香身上的最后一点东西,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