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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了起来,似乎是到了民间了。 宋珽微微颔首,与沈陶陶一道下了官轿。 这轿夫也真是会选地儿,落脚的地方便在醉八仙的大门口,头顶上,便是一块明晃晃的金字牌匾。 两人甫一下子轿子,无数道目光便齐齐落在了他们身上。 沈陶陶被看得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两人自宫中出来的时候,没换上常服,此刻都穿着宫里的官服。 但如今想要回宫换一身衣服却也是不能了,便也只有硬着头皮跟着宋珽往里头走。 “两位,里边——”醉八仙的小二迎了出来,甫一抬头,看见两人皆是一身官服,忙改口道:“两位,楼上雅间请!” 他将宋珽与沈陶陶引至楼上雅间,又赶紧去搬来了几只冰鉴,这才赔笑道:“两位吃点什么?” 宋珽将目光轻落在沈陶陶身上,小二便也明白了,转而对沈陶陶笑道:“姑娘,您想吃点什么?” 沈陶陶略想了一想,宋珽出身世家,这一般的东西,估计也入不得他的眼,便点了些时令菜色,虽不金贵,但到底吃个新鲜。 小二应了一声,给两人倒了两杯凉茶,便紧步下去告诉后厨去了。 沈陶陶坐在冰鉴旁,捧着凉茶轻啜了一口,想起方才的事来,便下意识地问道:“你方才与圣上辞行的时候,寻得是什么理由?” 宋珽淡声道:“偏殿里发生了什么,瞒不过圣上的耳目。寻任何理由,都是欺君。” 沈陶陶一愣,慢慢将凉茶放下了:“那你——” 宋珽淡看着她:“自然是实话实说。” 沈陶陶一惊,险些将还没放稳的凉茶打翻:“圣上没迁怒与你?他说了什么?” “没有。”宋珽微垂下眼,淡声道:“他说要降旨为我们赐婚。” 沈陶陶抬眸看向他,长睫微颤,不知是震惊还是恐惧,只半晌说不上话来。 “客官,您点的西湖醋鱼来了——”小二推门进来,一见这个情形,忙十分有眼色地将鱼往桌上一放,说了声‘您慢用’,便赶紧退了出去,关上了槅扇。 被他这样一打岔,沈陶陶在勉强回过神来,颤声道:“圣旨……什么时候下来?” “不会有圣旨。”宋珽挟了些鱼rou放在碗中,垂下眼以筷尖细细挑着鱼刺:“我回禀圣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沈陶陶愈发震悚:“你这是抗旨!” “有老国公与先帝的那一份情义在,便是为了天下悠悠众口,圣上也不会置我于死地……而你不同。”宋珽的语声微微一停,又道:“我答应过你,三年之后,无论你想留在宫中继续做尚藉司女官,还是出宫,我都不会多做干涉。” 他将去好刺的鱼rou放入沈陶陶碗中,轻声道:“若要你奉旨嫁我,岂不是违背了当初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更到这啦~调整一天~ 感谢在2020-09-26 15:11:02~2020-09-27 01:3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空调吹多了面瘫、烟波渔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粒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承诺 沈陶陶垂眼看着碗里的鱼rou, 沉默了一阵子,还是轻声问道:“难道只要你需要了承诺,哪怕是赔上性命也要践行?这样的言出必行, 值得吗?” “我并非是言出必行之人。”宋珽搁下了筷子, 容色淡淡。他上一世当权数十年, 为达目的,什么样的手段不曾使过。在他这,素来只有言出法随, 从未有过言出必行:“我践诺, 从不忖量付出的代价几何, 只看是向谁许诺。” 沈陶陶耳尖微红,有些答不上话来,忙低下头去, 夹了一筷子鱼rou,转开了话茬:“这西湖醋鱼做的不错。” 她本是刻意引开话去, 但细细品了几口, 却又转了心念, 真心叹道:“我也会做这道菜。但总觉得,我做得比不上这位大厨的更有滋味。他的鱼, 在这酸甜里, 还有另一股味道, 却也不是刀工火候所成, 反倒像是调料的味道。真想问问,他是从哪里买的香料。” 她说罢,又笑道:“不过这是人家醉八仙的招牌菜,做法也是大厨的不传之秘,自然也不会告诉我。” 言语间, 其他菜色也陆续上了上来。 沈陶陶分别尝了一尝,略有些失望。 醉八仙能享誉京城,出的菜品自然是不差,但也许是最初的那一道西湖醋鱼太过惊艳,反倒显得之后的菜色有些落于俗套。 两人用了一阵,便也陆续放下了筷子。 沈陶陶唤来小二,掏出荷包想要结账,小二却对她笑道:“这位姑娘,辅国公府的账每月一结,已经挂上了,不必给现银。” 沈陶陶愣了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宋珽。 宋珽抬手示意小二下去,这才淡声道:“辅国公入酒楼从不带钱,我便令店家为他挂在账上,每月一次,我亲自过来结清。因而,他们认得我。” 沈陶陶察觉到,他方才的称呼是‘辅国公’,而非‘父亲’,又想起宋珽与家中关系冷淡的事来,不由有些生叹。但这毕竟是宋珽的家事,她也不能多问。 但这桩事,却也令她想起自己家中的事来。 过了夏至,很快便是端午。届时宫中会放女官们回去,与家人团聚。 但如今她家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 自上次宋珽杖责沈静姝,沈静姝回府养伤后的次日,她便接到了沈广平的来信,信里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只看了几行,便将信纸放在灯上烧了,也没回信。 这一次端午回去,大抵还有一阵大风波等着她。 “有什么为难的事?”宋珽见她蹙眉想了许久,面上似有淡淡的苦恼之色,便开口问一声。 沈陶陶微微摇头,起身道:“没什么,我该回宫了。若是再晚些,宫门下钥了,便很麻烦。” 虽宋珽身为辅国公世子,但毕竟只是她的上官。她的家事,宋珽没有可以插手的立场。 既然如此,那还是不要说出来给彼此徒增烦恼的好。 而如她所想,沈府,沈静姝的闺房之中。一阵哀哀哭声正自敞开的长窗中流淌而出,落入每一位经过沈静姝门前之人的耳中。 一些碎语声便在这哭声中陆续响了起来。 “大小姐又在换药了。” “这都几日了,还没好全?” “没呢!还不能起身呢!说来这二小姐也真是狠。虽说不是同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隔了一层,但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妹,怎么就眼看着世子爷把人往死里打?” 而在这议论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