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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已经无法弥补了,他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就开始不助地干呕。 这么强烈的应激反应,他自己也没想到。 是大路,便有车从他旁边路过。 新建成机场起飞航班还不多,周予白实在无法继续开车了,抬手招了招。 车呼啸而过,没有停下。 估计是被他狼狈的样子吓到了。 离机场不远了,周予白心下已经大概明白萧祈玩得是哪一出。 他往下卷了卷衬衣袖子,沿着这条路,开始往前跑。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不多时后,他还没见到萧祈,先在机场外看见了乔咿。 那抹娇小的身影趴在机场外了铁栏杆上,仰头看着天空飞过的客机。 阳光下,她白净的脸上,泛起红晕。 手里还拿着根冰棍,不时咬一小口。 “乔咿——”周予白这声用尽了全力,已然哑得不像话。 乔咿傻乎乎地左右看了看,才转身。 “诶?”她有些吃惊,说,“周予白,你也来这坐飞机?” 周予白一颗提着的心仍旧无法落回去,他走过去将乔咿紧紧抱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嗷—— 晚安。 第86章 不吃草 乔咿以为自己会第一时间抵开他,但她没有。 周予白反常的情绪像把勾子, 强行拉着她, 面对他。 乔咿在发问前想先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 但她还是没有做出这种会让人误会的亲昵举动。 她问:“你到底怎么了?” 周予白说不出话。 “你这样, 像……”乔咿想不出合适的形容, 周予白脸色太苍白了,头发被汗打湿, 整个人凌乱又狼狈。 甚至乔咿觉得,他应该是在发抖。 但他抱得太紧, 她又无法真切的感觉。 乔咿手里的冰棍掉在了地上,连拿着她的人都没察觉。 又一架客机从身后直上云霄, 周予白几乎失声,说了两遍才发出音来:“你没事吧?” 要问要说的太多,但好像,目前只有这个是他最想知道的。 乔咿从他怀里仰起头:“我……没事。” 她有迟疑,周予白捕捉到了。 他这才松开了她, 两人距离还是很近, 他静静地上上下下观察着她。 乔咿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震彻心扉的恐惧。 青天白日,这种感觉荒唐极了,但又好像和她今天的遭遇串联在了一起。 周予白的手轻颤着放在她腹部上, 但其实还隔着一点距离, 他颤声道:“我打给老言,他说你请了公休。” 乔咿蒙蒙地点头:“我和沈阿姨原本准备出国。” 周予白蓦地和她对视:“沈毓?” “是啊。”乔咿抿抿唇,她嘴角还残留着冰棍的荔枝味。 周予白眉头深锁:“你说原本是什么意思?” 乔咿指了指头顶:“就是本来我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但我临时反悔又不想去了……” “你傻吗!”周予白陡然吼道,“你知不知道沈毓让你出国干什么?” “看望姨奶奶。”乔咿几乎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姨奶奶病了,很想见我。” “早不见晚不见。”周予白声音又低又狠。 “她一个人在国外独居,才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病得很厉害了,心愿就是最后见我一面。”乔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跟周予白说她的家世。 但她并没有撒谎,这一些也都是沈毓告诉她的。 不止沈毓,几天前姨奶奶在病房跟她打了视频电话,老人出国几十年,穿着打扮很西方化,但乡音仍旧难改。 看到她仿佛很难以置信,不停摸着屏幕,不停地说:“早点告诉我就好了,早点知道还有你就好了。” 人快要走到尽头,亲情总是最难割舍。 乔咿看着老人枯皱的脸上淌满了泪,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以为这世上自己所剩的家人并不多的。 姨奶奶并不是乔松柏的母亲,而是他过世母亲的meimei。 所以一直以来,联系并不多。 然而周予白并没有心情跟她讨论老人弥留之际对亲情的渴望,他甚至不相信真有姨奶奶这样一个人。 他气道:“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把你领出国,我费尽心思都没法把你拐到手,乔咿,你到底是跟我装傻,还是真傻?” 乔咿莫名其妙挨了一通训,心里很憋屈,想要扳回一城地道:“我有私心的。” 周予白不解。 乔咿咬了咬嘴唇:“姨奶奶看到我,就说我很像……她。” 周予白:“像谁?” “季菲。” 风吹落了汗,地上的冰棍引来了一群小蚂蚁。 停了停,乔咿轻声说:“她是我mama。” 老人无意的一句感慨,刺进了乔咿的心里。 从小,外公和小姨都很少在她面前提起mama。到桦市,除了沈毓骂她是私生子时会偶尔提起,但那前缀,也总是会贴上“小三”这样的字眼。 到如今,除了她心里,好像再没人会动感情地提起“季菲”这个名字。 姨奶奶的出现,勾起了乔咿深掩地探知欲望。 周予白听罢,再也受不住了,他弯下身子,跟她对视。他想用自己平静的目光,给她带来安定,让她听到后面的话,不至于受到太大的打击。 他说:“乔咿,我出现在这里,是来找你的。” 乔咿的表情还是懵懂的,但隐约已经有了警惕。 “乔岚生病了。”周予白尽可能地简略用字,“乔家想让你给她捐肝。” 以周予白的判断,他很肯定,在这一点上,萧祈不会撒谎。 乔咿听完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震惊的表情,她陷入茫然的回忆里。 这段时间沈毓对她的态度是很反常,经常给她打电话,找很多理由约她见面,再甚至找到她工作的地方。 乔咿只是一味的拒绝,没有,也不肯再去深想这背后的缘由。 她不熟悉这种复杂家庭关系的处理,在那年和周予白分手后,她更是抗拒面对乔家。 但现在看来,是她潜意识害怕揭开那层伪装的面具。 那次去乔家吃饭,她便觉得乔岚妆很重,如果仔细观察,粉底下她的肌肤有病态的黄。 乔岚吃饭也没胃口,挑挑拣拣几乎没吃东西。 而沈毓总是满眼心疼地对待她。 那是来自于母亲的殚精竭虑。 乔咿没跟母亲相处过,没能敏感地觉察到。 她反倒是觉得沈毓对自己格外得好,询问她作息饮食,问她有没有抽烟喝酒,还给她塞了一袋子保健药。 现在最盼着她身体健康的,应该就是沈毓了吧。 乔咿浑身像尽在冰里,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