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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等他醒了,把这汤给他灌下去。” “是!”芦苇尽责守在了门边。 秦青自回了庭中,不过一刻,就听得里头声响,接着蒋岑便就跨步出来,瞧见她的时候,眼神何其哀怨。 芦苇跟在后边:“蒋公子,这汤是小姐熬的,蒋公子还是喝了吧!” 蒋岑狠狠沉了口气,端了碗咬牙喝完,行过秦青身边,终于没忍住:“你故意的!” 秦青:“蒋公子说的哪一件?” 芦苇眼巴巴在后头瞧着,蒋岑有苦说不出,突然提声道:“我走了!” 芦苇:“蒋公子慢走!” 蒋岑:“我不认识路!” 芦苇:“奴婢……” 蒋岑:“不行!” 秦青憋了笑,这才道:“蒋公子怕是有事说,我去送吧,你再送些汤去书房。” “是。” 这一路走得沉闷,蒋岑将地下石子儿踢得直蹦,秦青自也不再去逗他。今日实在是自己差点没了分寸,现在身边这人,就是个行走的炮仗,轻易不好招惹的。 蒋岑怎么都没想明白,为什么重生以后这人还能改了性子呢?失策了,真是失策了,这往后可怎么撩? 不行,还是自己不够稳。 该死的,怎么能稳得住么!他是个男人哎!活的!哪个男人经得住媳妇这么闹?赌五文钱,绝对不能!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苍天啊!要娶回来啊!要赶紧娶回来啊! 秦青自然是不晓得这人脑子里嘶吼着什么,只想起一个话题来问道:“暗门如今提前暴露,陛下不会不疑心。太子是他护了这么多年的人,尚且能因为一块玉佩,一番筹谋便就狠下防范,此时想要换储,怕是更难。” 蒋岑堪堪收回懊恼,用了些时间回到了正题上,片刻才道:“你可知道,历朝历代的谋反者,最多见的是谁?” “太子?” “对啊。”蒋岑顿了顿,“可是,但凡东宫谋反,十有八九皆被镇压,再无转圜之地。” 秦青仔细想了想,这话不假:“因为那是与帝位最接近的位子,便也是皇上最亲近同时也是最忌惮的人。” “一步之遥,又却是千里之遥。”蒋岑呵了一声,“陛下最怕的,是东宫等不及。东宫最怕的,是自己等不及。” “今日倒是瞧见陛下了。”秦青道,“似乎很疲惫……”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东宫动的手。”蒋岑沉了声,“有时候倒也不需要真的做什么,单是挑起些苗头,似陛下这般多疑的人,都不会不在意。” “你挑的?” “不需要我。”蒋岑低头,“如今最想拉下太子的,可是皇后。” 秦青点了头,却是停下了步子:“蒋岑。” “嗯?” “若是你并不想辅佐新的东宫,便就不会是三殿下,荣氏势必不得民心,陈宴便就不会是你考虑的,如此——”秦青抬头,“你选的人,可是屈南栖?” 第二日屈南栖方踏进司吏监的门,便就碰到了堵在门口的人,这人昨日里好生出了风头,他这一路都听着外头说,这蒋家公子昨日与秦家小姐同骑而归,秦府人还是出门相迎的,可见是好事将近。 蒋岑不让,屈南栖总也不能将人扒开来,便就道:“昨日你未来司吏监,我本能替你担着,可你实在招摇,罚了俸禄也是应当。” “爷缺那点俸禄?”蒋岑站直了,“爷是有铺子的人。” “铺子?”屈南栖哦了一声,“算起来,城南的铺子租给了秦家,怕是不赚钱,至于租给在下那宅子,在下感谢蒋兄积德行善啦!” 蒋岑自不与他计较,只很是认真地问道:“你此前认识青儿?” “秦小姐?”屈南栖不知道他为何问起,只是那一面,确然是记得清楚明白,不过到底牵扯些过往,他低头笑了笑,“蒋兄如何这般问?” “你小时候,好看吗?” “嗯?”屈南栖愣了愣。 “与现在长得像吗?”蒋岑凑近了些,仔细端详了下,“问你话呢,你不照镜子的?” 屈南栖噎住,不过对这个人也算是习惯了,缓缓退后一步答道:“应是不大一样了,小时候的模子,早就长开了。” “真的?!你再仔细想想!”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就不对了,屈南栖觉得面前人更急切了,怎么了就?想了想,便就复道:“但是毕竟是同一个人,多少还是有点像的吧,否则岂非是脱胎换骨?” “哼!” 不说还好,这话音方落,蒋岑竟是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先行进去了。屈南栖立在当场没想明白,后边行过一道轮椅声。 陈宴慢慢经过,停在屈南栖身侧,后者唤了一声:“陈兄。” 陈宴嗯了一声:“怎么了?蒋兄方才那是生气?” “这个我也是不知。”屈南栖想了一瞬,便就罢了,“陈兄今日来得早。” “父亲早朝,陪着一起用了早饭,便就来了。”难得陈宴话多了些,与屈南栖一并进了屋。 蒋岑心里可是乱,瞧着哪哪都不大顺眼,尤其是屈南栖。按道理说,这屈南栖还是二殿下的时候,秦青也就——那么点小吧。 那么小的丫头,怎么就能记得住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呢?还能确定那就是屈南栖? 这厮小时候长得那么好看么?一脸的血都挡不住叫她记这么久?若说是他长变了么,那得多上心,到现在还能认出来啊! 这个祸害。 “嘶啦——” 屈南栖瞧过去:“蒋兄手里的可是昨日在下新造的册?” “怎么了?!”蒋岑没好气道,“一会爷再抄一份!” “……请便。” 秦青自觉昨日自己仿佛没说错什么话,可蒋岑出府门的时候似乎也不是很开心。是从哪里开始不开心的? “你如何知晓是他?” “小时候父亲命我瞧着药田,屈南公子跌跌撞撞跑进来,我给了他止血药。” “你给的?不是,你怎么确定是他?” “现在记起来,应就是他。” 秦青托腮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顿,碰见王婶娘进了厨房。后者赶紧就过来道:“小姐进灶间做什么?可是要蒸药?” “婶娘才是,如今婶娘有了身子,怎么还来灶间cao持?”秦青立时就起身让了座与她,被王婶娘给拦住了。 王婶娘觑她:“瞧小姐说得,我们庄子里出来,没得那么娇贵。再说了,这灶间事最是轻巧,哪里做不得了?” 秦青便就执了她手过来把了脉,放下心去:“还是好生养着才是,多走一走倒是无妨,重物就莫要再提了。” “是是是,那小姐进来做什么?” 秦青这才语塞,却是王婶娘自己凑上去瞧了一眼:“小姐不是在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