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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春兰却颇具戒心,“好归好, 可是黑黢黢的, 人又多,眼又杂, 奴婢只怕出什么意外。” 她的顾虑在情理之中, 但好在常青也伴随左右,这人看着闷声不响, 却意外地诚实可靠。 他搭把手将夏桐搀住, “春姑娘放心, 我自会照拂好主子的。” 那石桥虽窄, 根基却扎得很好,夏桐原本担心晃荡,等踩上去才发觉坚实无比,于是松了口气。 进入阁中,眼前就宽敞许多了,因来往须船只接送,许多王亲国戚还未赶到,在场的只有几位位分与她差不多的宫嫔,夏桐便向她们轻轻点头,简短打了个招呼。 李蜜先前吃胖不少,至今没把那几斤rou减下去,故而称病不来;王静怡则是蒋太后的跟屁虫,必定要随蒋太后一起出现的。 她的座位,按说是在冯玉贞稍上一点点……可夏桐左看右看,也没找出冯玉贞的座次在哪儿,难道她打算不更衣、直接出来献舞? 夏桐忽然好奇她到底要怎么跳了。 正看得眼花缭乱,还好小猴子及时出现,笑着为她引路,“娘娘,请随小人过来。” 夏桐就觉得这安如海不知是怎么办事的,按位分依次排开不就行了么?做什么七绕八绕的。 可当着徒弟的面,她也不便骂人家师傅。 等小猴子将她引到她该坐的地方,夏桐却怔住了——打个比方,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座次是在靠窗的角落,那种其貌不扬的位置,可谁知她却被安排到了讲台处。 中间是皇帝的御座,左首是蒋太后,右首则是她。 虽说她面前的桌案比皇帝太后小那么一点吧,可这个布置就把她明晃晃地推到众人跟前来了。 夏桐不免有些心慌,“这是谁的主意?” 小猴子正要回话,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已然响起,“是朕的主意。” 夏桐瞬间蔫了下去,皇帝不会又打算当众秀恩爱吧?她可真受不起。别说她不是妻只是个妾,就是放在小妾里也是微不足道的那类呀! 正要起身婉拒皇帝的抬举之恩,刘璋却已搭着她的肩膀将她按下去,“不必跟朕讲这些虚礼。” 夏桐:…… 她真不是在假装客气,她是真的不想坐这位置。 无奈看皇帝的脸色,夏桐便知道他又犯了独断专行的毛病,只好乖乖窝着不动,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兔崽子。 刘璋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这一日人来人往,他只觉脑子都快爆炸了,想到等会儿的祝酒宴更觉不耐烦,自然得让夏桐作陪,物尽其用。 蒋碧兰跟在皇帝后头进来,见状不禁愣了愣,脸色如同黑云压城城欲摧,她一个贵妃都没资格上座,夏氏区区婕妤怎就安排到皇帝身边去了?下意识瞪了安如海一眼。 可见皇帝一言不发,便知这其实是他的主意,安如海不过听命行事。蒋碧兰只好忍气吞声坐下。 其余人当然也注意到殿内的异样,可却无人敢作声。 蒋太后爱惜面子,不肯因一个妾侍坏了阖宫团圆的大好气氛,便只装作看不见,省得与皇帝再起争执,徒惹笑话。 须臾,夜宴展开,在座的诸位王亲都遥遥举杯,“恭祝太后、陛下圣体康健,福泽万年。” 蒋太后看着乌泱泱一派和睦景象,着实感到儿孙满堂之乐,温和的道:“都免礼吧。” 又着意叮嘱小儿子,“临江王,你酒量不好,记得少饮,否则伤身。” 蒋太后之所以选在这湖心亭,也是考虑到这点,吹吹夜风,好让他缓些酒劲。 刘璋垂目,掩去眉心一抹黯然。 夏桐从桌子底下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无须为此种小事不快——爱之适足以害之,蒋太后这样明目张胆的偏心,只怕其他藩王看着并不怎么舒服,到底蒋太后名份上是他们的嫡母。 这是生生让临江王失了人和。 刘璋勉强予她回应,“朕明白。” 明白归明白,心里还是有些介意。 许是两人窃窃私语的举动过于明显,刘放忽的将矛头对准他俩,乘着醉意道:“皇兄,夏婕妤虽是你的宠姬,可她位分不高,你怎能让她与母后并尊,岂非置天家颜面于不顾?” 蒋太后叱道:“放儿,不许胡说!” 心里却是高兴的,还是小儿子懂得心疼娘,大的就只会一味袒护。 蒋碧兰看着在座精神抖擞的面容,心中暗暗冷笑,皇帝这才是把夏氏放在油锅里煎烤呢,瞧瞧,只这么一件事就足够名垂青史——为了宠妃连规矩都不要,谁看了心里不腹诽两句?也亏得临江王为人正直,才肯直言犯谏。 魏氏却悄悄拉了拉丈夫衣袖,“浑说什么,谁要你傻乎乎起来出头,陛下自然有他的用意,夏婕妤身怀有孕,没准还是个皇子,陛下赐她个座位怎么了?母后心胸宽宏,自然不会计较。” 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一席话成功将众人的视线引到夏桐肚子上,还好天气渐冷,又是夜里,衣裳格外宽大些,否则她真会尴尬死。 魏氏成功安抚住丈夫,又亲自上前给夏桐敬了杯酒,“妾身替夫君向您赔罪,也望月神娘娘保佑您成功诞下皇子,好为我大周开枝散叶。” 夏桐就觉得这位王妃“心直口快”得恰到好处,瞧瞧,她若是生不出皇子,倒好像有负于天下似的。 刘璋却淡淡将杯盏接过,“夏婕妤有孕,这杯酒朕代劳好了。” 让安如海换壶酸梅汁来,亲自为夏桐斟满,“无论皇子还是公主,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喜欢。” 魏氏的笑容略感僵硬,瞥了眼蒋太后,见太后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安分退下。 夏桐喝着微凉的酸梅汁,心里却是暖洋洋的,皇帝肯这样替她解围,她自然感动——这会子倒觉得先前的“捧杀”都不算什么了,跟魏王妃比起来,皇帝至少对她是真的好。 蒋碧兰见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只好暗暗生气。 酒至三巡,在座众人皆露出醉态,夏桐看皇帝脸颊略显酡红,正要问问他要不要紧,好着人弄碗醒酒汤。 刘璋轻轻摆手,“不必,朕清醒得很。” 说这种话就不怎么清醒了,想必还是伤感,夏桐蓦地想起那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可能这张无数人渴盼得到的龙椅,对皇帝而言真的没那么重要吧——至少没他梦寐以求的东西重要。 夏桐叹了声,正要让人将舷窗拉开透透气,忽闻一阵清亮的丝竹声远远传来,不由得竖起耳朵。 声音愈近,愈明晰清澈,如同九重云端传来的天籁,压过室中一切喧嚣。原本行酒令的人也停下手中活计,目不转睛看着窗外。 早有知趣的宫人将殿门和窗棂尽皆拉开,皎洁的月华流泻而入,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