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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的吗?”钱导好奇地看着他问。摄像机一关,游艺就浑身脱力地喘着气,这下反倒是真成了一个放任别人随意摆布的破布娃娃,任由陈老的那些徒弟将紧紧勒在他身上的那些钢线脱下来。明明都累成这样了,游艺还顺着钱导递上来的杆子往上爬,大言不惭地说:“大概是我生来平衡就比较好吧。”说着还为了证明自己,往前飘着走出了一个标准的抛物线轨迹。“你这小子。”钱导都被他逗笑了,“我看平时温诚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皮。”“那不一样。”游艺摸着鼻尖笑。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为了掩饰心底的紧张。温诚去化妆换衣服了,等回来的时候,将会拍摄静山王和小侍卫的镜头。……也就是游艺要在摄像机中,和温诚同框了!他从看到今日拍摄计划的时候那颗小心脏就扑通扑通疯狂地跳,即使这几天的戏份已经得到宋导口中‘完成不错’的评价,可游艺还是担心,和温诚对戏的时候会不会出错。刚得知这场戏的兴奋和怕拖后腿的紧张融合在一起,汇成了一个脸上微笑腿上打颤的游艺。这种复杂的情绪在温诚换好衣服一步步走近的时候,更是登上了顶峰,连呼吸都不自然了。“放轻松,”温诚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整个人戳在这和根木头似的。我都不知道你是在期待和我的对手戏,还是害怕和我一起拍戏了?”“我……我就是……”游艺深呼吸两次才勉强顺畅地说出一句话,“我就是紧张。”温诚安慰他:“就像你之前拍摄时一样……”场记已经在叫温诚的名字了。“哥,你快去吧。”游艺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自己调整调整。”温诚勾起唇,轻轻捏了下他的耳尖:“我相信你。”游艺是捂着耳朵飘到宋导旁边的。因为温诚这场戏过后,下一场就是他和温诚的戏份,所以这一次他也不用挤在最后偷偷摸摸从缝隙中看监视器,可以占据宋导身旁的黄金位置。背景在室内。温诚一身白色绣暗花的长衫,正端坐在书桌前,手持毛笔写信。一个个整洁漂亮的小楷字出现在镜头中,他似乎听到什么,握笔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嘴角却微微勾起。——后期会添加上刺客突袭,侍卫阿甲与刺客在屋顶争斗时,踩压瓦片的声音。镜头中,温诚已经将手上的信纸叠起,目光看向面前半遮掩的雕花木窗,窗边摆着一个白瓷花瓶,里面是几支半枯萎的野花。温诚的目光在花瓶上停顿一瞬,单手推开了窗——游艺已经在导演助理无声地提醒下,站在了窗外。他看着那扇一点点打开的窗,目光似乎能看到窗内人嘴角的笑。他屏住呼吸,忍住双手想要握紧的冲动,别过头,做出要走的姿态,努力按照剧本,演绎一个仿佛无意间的目光相碰……窗户被彻底推开的那一刻,游艺也仿佛有所感知一样,顿住脚步,转过头。冷漠的视线恰好与温诚含笑的双眼触碰在一起。宋导的目光没能离开监视器,镜头在屋内,监视器中的反馈也和温诚的视角差不多。隔着窗,窗外一席黑衣的少年郎转过头,在看到温诚的那一刻,眼底的冷漠瞬间褪去,映出一片柔软的光。“阿甲。”温诚嘴角笑意更深,对他招手。“帮我送封信。”被封好的信件从窗口递出,游艺向前一步,双手接过。恭敬而温顺地说:“是。”【阿甲的动作很快,将信寄出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却多了几支不知从什么地方采来的娇嫩花枝。】章节目录第一二八章宋导喊了停。游艺rou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双手握着的明明是一封薄薄的信,却仿佛重得让他抬不起手臂。手酸。还发抖。要不是温诚从轮椅上站起来握住他的手腕,游艺都怀疑自己要现场演绎一下帕金森患者的犯病时刻。“这么凉,”温诚挑眉看他,“看我一眼就这么紧张?又不是没见过。”“……不一样。”游艺努力想要放松自己的呼吸,却完全无用,他反过来握住温诚的手,几乎全靠温诚的手臂给他力量支撑着,“哥,我刚才表现,怎、怎么样啊?”“我说有什么用,”温诚安抚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小声说,“如果让我来评价,那肯定是非常完美,你转头看到我的时候,我都快被你迷得不能呼吸了。……所以现在你能松手进来或者我出去吗?哥哥我腰都快断了。”游艺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温诚半个身子都倾在桌面,连忙松开手。“游艺!”结果被人一叫,刚准备坐回去的温诚又被游艺猛得抱住胳膊。像是个公布考试成绩之前紧张找家长的小鸡崽。温诚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长叹一口气,面上却带着他都察觉不到的宠溺微笑。宋导表情严肃地坐在屋外面看着监视器的回放,头也不抬,自然没看到他剧组内的两位演员和俩幼稚鬼一样的举动。他一直不说话,片场的气氛自然也越来越僵硬,连温诚都被感染上了几分紧张,更别提大气不敢出的游艺。也不知道宋导对着回放看了几遍,终于开口颁布了赦令:“准备一下,下一场。”虽然这场戏过了,但宋导的表情却和他说出的话完全相反。惹得游艺不仅没放松下来,反而更慌了。他手上握着一把充当道具的桔梗花,站在紧闭的房门口深呼吸,头一次感谢自己脸上的那张面具,这样在场记板敲下的那一刻,就没有人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游艺推门进去,温诚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倚靠在轮椅上睡着了,握着一卷翻开的书册,手腕垂在轮椅扶手边,宽松的袖口微微带起褶皱,显得那一截手腕瘦得让人心疼。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手上的花枝无声放入花瓶中,然后俯身将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