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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我。” 宋霁雪垂首,十年来许多东西一直压在他背脊如山重如海沉,他咬牙负重前行,走了很久很久,即使奇迹出现,让他再次回到常瑶温柔的怀抱也难以消除。 别在腰后的稚鬼剑发出极低的剑鸣。 人们以为宋霁雪只失去了他的夫人,只有宋霁雪自己知道连同常瑶一起失去的还有更多。 在练成心剑前,他远不如上头几位师兄有名,也不如小师弟受宠,是个被忽视、戏耍、嫌弃的存在。 修炼心剑也是为了争一口气,瓶颈卡了许久,直到从万象灵境出来的那天,常瑶第一次与他告别,在夜晚热闹的长街上,她跟一帮奉天宗的弟子走了。 宋霁雪也不知为何自己没走,而是站在灯柱下看着那纤细背影逐渐混入人群,光影灼灼中,他却能准确找到。 上元城的夜风渐大。 常瑶忽然回首看了他一眼,眼带笑意,被风撩起的发丝拂过脸颊。 这一回眸,让宋霁雪成了心剑第一人。 第37章 四方之巅 19 宋霁雪呼吸微重, 心剑与他共鸣,在剑鞘里轻轻颤动。 常瑶刚要退后放开他,却被一只手揽住肩膀将她按在怀里紧紧抱着。 这瞬间宋霁雪才终于有常瑶回来了的真实感。 虽然想不起来曾经深爱宋霁雪的点点滴滴,但常瑶也不愿意看见宋霁雪变成如今的模样。 之前她就明白, 哪怕对宋霁雪没有半分爱意, 她也欣赏、略有几分敬佩这个男人。因此更加不能看见他为了某个女人或是自我厌弃贬低自己, 将自己踩进尘埃里。 这是不掺杂爱慕极度理智的决定。 常瑶本不想在记忆恢复之前对宋霁雪说这些话,但她看不下去了。 唯恐时间越长宋霁雪会越来越难回头。 也怕她没有机会想起来。 理智知道她喜欢宋霁雪, 却因没能感受到那部分的记忆而无法完全共情, 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常瑶聆听他的心跳声, 已经能控制住暴躁的血脉力量,她轻声说:“别着急,你的清清会回来的。” 两人在山道相拥着仿佛时间停在某一刻成了永恒。 回到云山已是天黑,常瑶太喜欢泡灵泉了,以前她就一直赖在里面不起来,因为能无时无刻不在吸收昆仑的天地灵息,每次都是宋霁雪在大殿找不到她就进独山居来把人捞出去。 常瑶沉入泉水下的时候发出些微水花声响, 岸上的宋霁雪瞥了眼水面。 晚宴那边的西海巨蟹已经送到,他正给常瑶捣鼓蟹rou。 “于野还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看他跟齐光桑沥相处得挺和谐。”常瑶从水里冒头问。 宋霁雪漫声道:“你怎么不多问问与我相关的事?管他们干什么。” “那我问了你可要说。”常瑶五指顺着长发编着辫,“我之前替你收拾书柜的时候,发现许多复活咒术的孤本, 其中一本里还夹杂着入东兰州的秘境灵符,你去过了?” 宋霁雪嗯声:“去过。” “东兰州秘境不比万象灵境危险,去那要过无边黑沙, 传说那位上神界的尊者问道仙就在黑沙尽头,若是闯过东兰秘境就能得见仙人一面。”常瑶好奇道,“你也见到了?” 她知道宋霁雪很强, 已是半只脚踏入飞升的人,但是否能过东兰州秘境得见问道仙也不敢完全肯定。 毕竟她没去过。 “见到了。”宋霁雪面色不见变化,似乎那些事都没有他手里跟常瑶挑蟹rou的活重要,“清清,你也想去?” 常瑶摇头:“你跟问道仙谈了什么?怎么当时没飞升。” “你最关心的还是修炼。”宋霁雪瞥她一眼。 常瑶低头编着辫子装没看见。 “我问他该怎么才能复活你,他说死于天劫的妖无法被复活,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复活你。”宋霁雪声色淡淡,眉眼间却是沉郁,“我又问他,清清是不是真的不爱我,问道仙说这只有你才知道。黑沙尽头的问道仙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那么多人拼死拼活地闯东兰州秘境见他图什么。” 常瑶听着他最后嫌弃的语气有些忍俊不禁。 人家都叫问道仙,要你问的肯定是修道相关的问题,你哪个问题跟修道相关了? “不是说三不知吗?你才说了两个,第三个问题是什么?”常瑶笑道。 宋霁雪垂眸,他没有回答,将装满蟹rou的碟子递过去唤她:“过来吃。” 常瑶靠过去接到碟子眨眼看他:“你又不说了。” “没有答案的事没必要知道。”宋霁雪沉郁道,“等我找到答案后再告诉你。” 常瑶用勺子舀着蟹rou,边吃边说:“第一个问题,半妖之力让我有两条命,所以不用复活。第二个问题,我当然爱你。问道仙不知道的我都知道,你第三个问题也说来听听。” 宋霁雪低头看她,眼前这张娇艳的脸还挺认真。 在黑沙尽头仍旧是无边际的黑色沙漠,问道仙高坐虚空圆月之上,笑容和蔼地望着沙地上提着剑的男人,“你想等她的下一世?” 云山君一路闯关来到此地已是鲜血满身,接连两个问题等不到答案让他眼中郁色更浓。 他说:“既然无法复活,那就告诉我她的转世在哪。” 问道仙却轻轻摇头,一声叹息后遗憾道:“你和她的缘分无前生,也无来世,只有今朝。” 没有前生因果,也无来世续缘。 这辈子若是错过,那就是错过了。 宋霁雪不愿回想当时的心情,像是溺水的人无法呼救也无法自救,只能放任自己沉去更深处。 他沉浸在绝望中走了许久,差点就走不下去。 是一个姓孟的孩子拉了他一把。 那个叫他道长哥哥,跟他夫人一样满口谎话却又机灵无比,不懂术法拿着剑都怕伤到自己,却对他抱有善意和好感,看他时眼里藏有光芒。 而这个孩子也跟他一样,在这个世上过得辛苦艰难,从未被人善待过。 即使已七八岁却又瘦又黑,长得像五六岁,看起来小小的一只,被带出荒漠时曾哭得稀里哗啦地跟他说:“我也不知道有爹娘是什么感觉,别人都有,就我没有,但我还是想说……道长哥哥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爹一样,我可以叫你一声爹吗?” 宋霁雪看他片刻,漠然拒绝:“不可以。” 万一他的阿瑶误会了怎么办。 成亲后的几年里两人也曾说过孩子的问题。 是常瑶被云山君缠着在灵泉里起不来的时候问他:“你要不要一个孩子陪着你?” “你想要孩子?”云山君反问。 “今天去上元城给岳南一送东西,看见他小师叔带了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