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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 此时活络了不少,眼里似有盈盈水光生出。 周恒的目光盯在她身上, 朝着她走来。 到了跟前, 见她手里还握着大半个橘子, 轻声问道, “好吃吗。” 姜漓没答,当下剥了一瓣,送到周恒嘴边。 周恒张口。 姜漓的胳膊便撑在他胸前,仰目痴痴地瞧着他,半晌,见他牙槽子突地顿住迟迟不动,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一弯月牙儿生在脸上,一瞬之间,万物失色。 不觉让人心头也跟着一亮。 周恒看着她闹。 姜漓在他怀里花枝乱颤地笑了一阵,抬头却见他脸色并没有半丝笑容,一双黑眸望过来,竟是深邃的可怕,似是要将她穿个透,姜漓忙地收了笑容,“臣妾知罪......” 话音刚落,人就被周恒抱进了怀里,那胳膊圈得比往日有力,勒得她有些难受,姜漓手指头轻轻在他胸前挠了挠他,柔声道,“一块橘子,陛下当不会要了臣妾的命。” 周恒这才松开,垂目去瞧她,“等很久了? ” 姜漓往后一躲,“不久,太阳才刚落山。” 周恒一顿,又偏下头来,姜漓脸色没绷住,轻笑了一声后,却是一把抱住了他,整个脸埋进了他怀里,“臣妾知道陛下忙。” 鼻尖一阵淡淡的幽香索饶。 周恒再次垂目。 只见一头柔软细腻的发丝上,仍是那只白玉发簪。 周恒抬起胳膊,半晌才落在了她的头顶上,眸色里的一抹伤痛隐隐划过,喉咙一滚,声音极为低哑地道,“抱歉。” 姜漓一愣,忙地起身。 她不过是同他闹着玩。 周恒这回却没松开她,下颚顶上了她发丝,蹭了蹭,“别动,让朕抱会儿。” 姜漓没再动。 天边最后一道青灰色的光亮,不知何时已被夜色吞灭,屋子里早就点了灯,昏黄的光线罩在灯罩里,并没有任何温度,却总会给人一种错觉。 很暖。 是狭小的空间,她和他彼此仅有的一点温存。 周恒不想丢了它。 也不能让她丢了它。 “去寺庙了?”周恒问她。 姜漓脸蹭在他胸前,点了点头,“嗯,臣妾还给陛下求了一道符回来。” “让朕看看。” 姜漓从他怀里起身,垂目正要去取那襟前的黄符,整张脸却是突地被周恒捧了起来。 姜漓满目惊愕。 周恒那双眼睛却似是要将她吞噬了般,直望着她,沙哑地道,“朕想看你。” 那话一出,姜漓还未回过神,周恒的唇便猛地吻了上来。 如狂风暴雨般的一阵掠夺后,又如蜻蜓点水,轻轻地点在她的唇间。 姜漓的呼吸一阵急促。 周恒又抵着她的额头道,“朕已让高沾去取你的衣物,以后就住在干武殿。”姜漓正欲抬头,周恒的唇却落在她的发丝之间,哑声道,“小哑巴也过来。” 姜漓眸子突地颤了颤。 周恒掌心握在了她的脑后,将她圈进了怀里,终是低声道,“那日你问朕,喜不喜欢朕的父亲,朕没答你,今夜朕回答你,朕的命是你和林常青给的,无论是恩,还是朕对你的感情,这一世,朕必定会护住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朕都不会怪罪你。” 周恒没去过问姜漓一句话。 此时姜漓却什么都明白了。 她瞒不住他,也没想过能瞒住他多久。 闹鬼的那夜,小哑巴就曾告诉过她,王钊在追她。 但她没收手,也收不了手。 曾经清师傅没来得及告诉她的东西,她会自己去寻,还有,梦魇中秦家院子里寻不着的那条路,她想有生之年,总得自己走出来一回。 她并非别无所求。 或许从一开始,姜夫人的那招偷桃换李时,她就已经藏了私心。 她想进宫。 曾经一度,她也想放弃过,可周恒给了她机会,给了她复仇的机会。 哪怕让自己爱上他。 她不怕爱。 这辈子她爱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去,哪个又能独善其终。也并非是失去的太多,愈发珍惜,而是习惯了失去,她早已经麻木。 母亲一刀捅在心口,死在了她面前,告诉她好好活着,秦家总得有一个人活着出去,清师傅也是一刀捅在胸前,死在了她面前,告诉她,好好活着,总会找到属于她的那一抹曙光。 她踩着两个人的鲜血活了出来。 那曙光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并非是周恒那日带着她,以她姜漓的身份,逛完了长安城。 她的曙光。 是有朝一日,能以秦漓的身份,站在太阳底下。 世人眼里的秦家再无冤。 她还能回到秦家的那个大院子。 那才是她的曙光。 她知道周恒要的是什么,她给了他,她去爱他,即便最后知道自己会千疮百孔,她也去爱了。 她不想欠他,他宠她爱她,她也同等的付出,赔偿给他。 今日周恒宣她来干武殿,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清师傅告诉她,若是有一日,他问起来,便告诉他,她是他的女儿。 替他活下来,为秦家复仇。 今日韩公国进宫,她这层身份,定也不保。 她想过,无论他给她什么样的结果,她都接受。 就算他要秉公处置,她也不会怪他。 两人的路本就不同,彼此爱过,彼此走过了一段光明的日子,那黑暗已经缩短了不少,她知足。 她也想过,他会饶恕她。 若如此,她便同以往一样,好生地陪伴他,但她并不会为此而收手。 姜漓没动,躺在他怀里,也没去解释半句。 他不问。 她便什么也不答。 良久,周恒才道,“以后朕去哪,你就跟到哪,小哑巴,朕会派王钊看着。” 她想要的,他会给她,但他不会让她再受到半点伤害。 姜漓这才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周恒没有妥协,望了一眼烧了过半的灯盏,神色还是之前那般宠溺,“该歇息了。” 夜里,周恒还是如往常那般搂着她睡。 姜漓也乖乖地枕着他的胳膊。 两人都闭上了眼睛。 姜漓快入眠的那会儿,听到周恒似乎唤了她一声,“阿漓。” 姜漓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良久,在她进入梦香之际,又听得一声,“我在。” 不是朕。 是他。 是她心存仰慕的那个他,是曾经同她许有亲事,给过她定情之物的他。 是他站在那杨柳堤岸下,看着她笑脸盈盈,朝着他走过来的周绎。 也是她曾经歪着脑袋,坐在他身旁,偷偷瞟过的未婚夫。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