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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升官了,任兵部从五品员外郎,月俸十六贯,年禄一百七十五石,各处兼任补贴跟从前一样,每年能给咱弄上四五百石的意思,其实养你是没问题的,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你不知道,我爹现在都没有拿的钱儿多,他才一月赚十二贯…… 正写的飞扬,门外脚步悉悉索索,管四儿眉头一皱,就有人不问的笑哈哈进来了? 门外进来的,却是母亲李氏身边的管事婆子马嬷嬷,这位因做过大公zigong显的“奶”娘,又自小跟李氏一起长大,就在宫家有些体面。 这婆子笑嘻嘻的给管四儿行礼,看到管四儿奋笔疾书,顿时有些惊乍的说了句:“哎呦~我的三爷!家里来了这么些客,您怎么在这儿躲闲啊?这可不好!这才什么时辰?咋这个打扮啊?如何就把头发散了?这下面的定不会伺候……定是那起子小蹄子们皮松了,回头要好好教训……” 她走过来,“摸”“摸”管四儿面前那盏茶,正要骂小丫头给爷吃冷茶,抬头就看三爷满面冷笑的看着她。 当下~这婆子就又是尴尬,又是畏惧了,她到也不是坏人,就打小卖到李家跟小姐一起长大,又随着陪嫁进了宫府,最后配了宫府管事的宫鑫至今,总侍奉了宫家三代人了。 人家对这个家,要比管四儿亲多了,还有一份儿比管四儿还理直气壮的劲儿。 管四儿冷眼看这婆子,上回跟母亲一起出门茶会,他就听到这婆子跟阿猫说,小姐今日可不敢如家里一般冒失了,咱们去的可是京里的贵门上,您稍微失礼丢的都是老爷太太的脸面…… 阿猫是活泼天真,可是也没必要当着自己教训自己meimei,好彰显她在宫家的地位。 也许马嬷嬷心里不是这般想,可她下意识就这样做了。 管四儿做了几年官,早就有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官威,再加之年纪不大,人家也是在战场生存下来的,那一瞪眼自然是赫赫官位,就把个马嬷嬷看脚根当下就软了,两只手也恭敬的放在胸前。 她不常来后面,每次在太太身边看到三爷,三爷那也是笑眯眯一脸好脾气的样儿,让做什么便听母亲的话去做什么,从没有半点反抗的。 谁能想到私下竟是这样? 马嬷嬷讪讪的退下两步,又给管四儿施礼道:“三爷,老奴,老奴这是忙的昏了头了。” 这才像话,可算有了规矩的样儿。 别的不说,这种婆子要是放到茜儿嫂那里早就给打发了,若是换到郡王府那边,早就打发到庄子里做苦工醒脑了,更不要说,管四儿躲在宫里呆着,那是天下最有阶级,最有规矩的地方了。 宫家是学问人家,几个主子都是那种温温和和的脾“性”,那下面就有些松散。 看这婆子老实了,管四儿才低头继续写道:素儿,你在苦修,大“毛”的衣裳我便不敢送,只给你送了日用家常的棉服,还有咱亲卫巷的几“色”酱菜……你再坚持一下等等我,我们就能相会了…… 也真是年纪不小了,他何尝不想媳“妇”儿的,人家谁回家不是亲亲密密坐一起有说有笑的,就他孤单影之。 至于他那未成婚的五哥胡有贵,人家有个爬墙叠被,恨不得上马都抱着他上的红颜,说起来还是他最可怜。 总算洋洋洒洒把心理话写完,便是厚厚一叠,一部大作。 管四儿将几张纸铺开,很是爱惜的又读了一遍,反复咀嚼顿觉文采飞扬很是能表达衷肠了。 他将纸上墨迹吹干入封点了蜡印,对门口喊了一声进。 那屋门应声而开,跟在管四儿身边的亲兵进了来,那么大的个子,这位走路都不带声儿的。 这亲兵走到书案前面,抬手行礼的时候触碰到了腰刀,只喀拉一下,马嬷嬷寒“毛”便立了起来。 把鼓囊囊的信交给亲兵,管四儿嘱咐到:“这信你送到兵部我崔姐夫那边,让他给我走兵部驿站的行马,捎带就成,甭像上次一般给我越规矩走加急,也,也没那么必要。” 亲兵笑笑接住,又一阵风的去了。 等人走了,管四儿这才背着手往卧房走,马嬷嬷不敢说话,就弓背保持五步跟着。 她在这家里久了,就是当家“奶”“奶”任氏她都能指点一些老经验,这个三爷,谁能想到是这个样子? 卧房门口,李氏拨给管四儿用的两个大丫头,一个叫虹草,一个叫虹芳的早早就候在门口。 虹草活泼,给管四儿行了礼后方问:“三爷做完学问了?” 管四儿咳嗽一声点点头,借着她们掀开的帘子进屋,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接了虹芳端来的茶盏吃了一口,这才皱眉问马嬷嬷:“才将你说什么?” 马嬷嬷嘴唇有些哆嗦,想起什么来的抬头小心翼翼回话道:“回,回三爷,是老家的亲戚来了,“奶”“奶”说……” “哪个“奶”“奶”说?”管四儿“插”话迅速。 马嬷嬷顺嘴秃噜道:“二“奶”“奶”。” 说完脸“色”当下就白了,她有些后悔了,后悔那边热热闹闹,二“奶”“奶”就说,若是三弟也来热闹就更好了。 她听到便自告奋勇来寻三爷,三爷又升官了,若是到前面去,定然能给太太增光,令老宫家人艳羡。 如此她便来了。 管四儿闻言冷笑,招手喊了虹芳给他束发。 屋内寂静,小半天管四儿才说:“上月我进院子就看到小虹霞在哭,我问了几句,她娘老子病了,却无钱捎出买“药”,却正要找你,嬷嬷你就来了。” 马嬷嬷不知道虹霞是哪个?就有些呆愣的看三爷。 那个小虹霞就是管恭桶的,管四儿每次看到那姑娘的小脸,就有些内疚窘然。 家下婢仆事宜,问到这里就足够了,再者,涉及了马嬷嬷家的那个宫鑫,人家是做总管事的,给婢仆发月钱,偏就少了这个院子里的?还说是这边主子成日子不在,她们清闲就扣了一半儿月钱? 管四儿也清楚母亲嫂子们必然不知道,马嬷嬷那个男人吧,就很一言难尽,他到也不是坏人,而是太好了,成日子铁公鸡般的想给府上节省,就没少招惹是非。 管四儿进里屋换衣裳,虹草便拉着马嬷嬷到一边笑着说:“嬷嬷别怪,我们爷是外面有自己的宅子的,来这边不多,有时候回来一次,要管上一月的杂事,并不是特意与你生气的。” 马嬷嬷笑道:“不怪,怎么敢怪!哎呦,今儿这是怎么了,就哪哪都是错的。” 她一把拉住虹草的手哀求:“好姑娘,你们一个个小小的进来,我又看着你们长大,我就觉着这段时日,咱们三爷看谁都笑,咋看我就冷着脸,你好歹指点一下我,这是哪儿错了,我回头立刻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