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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个聪明的,就带着他们找那没人去的地儿,着实捞拔了不少好物件,想到这里,马二姑从怀里取出一只镶嵌了米珠的绣鞋,他闻了闻想象了一下那个美丽的小娘们儿,如此,便更加饿了。 四年前,一起从新兵营训练出来,这一路跌跌撞撞的马二姑总算是悟出一个道理,跟着大哥不挨饿,还有活路。 瞧,现在他们还不用唱大戏的般下面受苦去。 就这样,马二姑闻够了那只香香的鞋儿,就把脑袋转向他的大哥陈大胜。 哎,真是拿你们没有办法。 陈大胜懒洋洋的站起来,从地面上抓起破布裹着的陌刀背上,如此,他便蹭着起伏的了望墙缓缓的,缓缓的凭着感觉找吃的去了…… 他的兄弟信他,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也不替他担心。 很远很远的地方,高呼万岁的声音四下散开……山河起伏喝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大胜背着一个大包袱,依旧蹭着了望墙慢吞吞的回来,弟兄们乖觉,感觉他回来就一起找到了避风的角落蹲着。 闻到香味,马二姑便机灵认真的从怀窝取出油亮的一块四方粗布铺开,还爱怜的拂去油布上无有的灰尘。 陈大胜近前蹲下,从身后包袱里一碗一碗的往布面上放吃的。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皇宫那么大,有的地方到处人,有的地方残垣断壁耗子都养不活。 也没人知道,这一堆东西,他是怎么躲着人群,汤子儿都不待洒出的就连碗端回来的。 一碗油面饭,一碗猪rou饭,一碗汤团,一碗莲子饭,一碗桂圆饭,一碗鸡rou饭,一碗鱼rou饭,最后还有一只大猪头。 食物精致无比,上面还挂着红纸剪裁的漂亮字儿,可惜,蹲着的这七位没一个识字儿的。 小小的一声欢呼,他们互相看看,童金台抱起油面饭,崔二典抱起猪rou饭,马二姑抱起桂圆饭,胡有贵抱起莲子饭,管四儿抱起鱼rou饭,余清官抱起鸡rou饭。 众军士心怀崇敬,甜甜的汤团与猪头就奉献给大哥吃。 陈大胜抱起猪头,裂开嘴,一口大白牙就对着猪头脑门下了口,周围一声欢呼,大家就利落的开始端碗吃东西。 “大哥!真好吃!” 咀嚼,咀嚼,咀嚼。 管四儿到底是新来的,他一气儿吃到肚皮儿允许说话,这才崇敬的问陈大胜:“大哥,真好吃!你从哪儿整的这些个的?” 陈大胜不语,泛着油光的嘴唇与腮帮子无限涌动着。 怎么告诉他们自己去了哪儿呢?陈大胜一肚子话,可是偌大的猪头下去半个,他也没想出来该咋说。 他的魂魄就飞移在刚才的路径上,他下了城楼,沿着皇宫的碎石小路一路爬行,他爬过大殿顶,爬过小桥头,在大树上来回蹦跶,最后他就来到一个供满了神像的的屋子。 宫里的小宫女儿梳着油头,穿着美丽的彩衣结着队伍,她们端着各种吃喝往屋子里储藏,这么些呢,这么些呢……几大桌子呢……他不吃就坏了啊。 陈大胜觉着自己是有功之臣,吃一点没关系。他还磕了头,那些挂画上的神仙也没反对。 如此,他就选了不起眼的一个小桌,取了上面的七个碗,供在正中的猪头太香了,兄弟们攻打燕京出了牛力气,如此陈大胜就把猪头也拿来了。 管四儿天真的目光依旧看着大哥,陈大胜心疼他小,怜爱他傻,就放下猪头,擦擦嘴巴,喝了半碗汤圆,一把搂过管四儿来到城墙了望墙窝儿指着皇宫道:“从这下去……恩……恩~恩……恩恩~恩~~~~恩恩……恩~恩!” 他确定自己是详细周密的说了很多话的,只有笨蛋才不清楚自己表述了什么,他竖起两根指头对着皇宫上下起伏,管四儿的脑袋就跟着他划出的弧线来回摆动。 陈大胜将路线告诉了管四儿,看他点头,就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夸奖他聪明,回去继续肯猪头。 余清官顺手从猪头上扯下一片耳朵,一边吃一边笑的小声对陈大胜说:“头儿,欺负小孩儿有意思么?” 到此刻,陈大胜木讷的脸上便挤出一丝丝谁也看不出来的笑,他瞥了余清官一眼,又看看远处山呼海啸的阵势说:“……跟你那会子似的,傻猪儿般……” 余清官轻笑着摇头,笑完他拍拍鼓囊的肚皮,靠着重华门的大柱子嘴巴里就哼哼起乡下的俚调儿,他哼哼着说:“我说头儿?明儿那边结束了,咱这些,你说会去哪儿呢?” 第12章 第12章往后不打仗了,会去哪儿…… 往后不打仗了,会去哪儿呢?要做什么呢? 对,有关于人要做什么,去哪儿?这对陈大胜来说是根本不用过心的问题,他惯常等着,总有人会告诉他,指派他的。 很小的时候,陈大胜也对这个人世充满了好奇,他问过个儿顶天的爹,可他爹说你想那么多作甚?你就跟着你爷,你哥把家里的地维持好,等秋后打了粮,你爷有了钱儿,先给你堂哥哥们把家业拢起来,等哥哥们娶了媳“妇”,再给你娶媳“妇”,你媳“妇”儿给你生了儿,你死了就有人给你上供,你就有祭菜吃了…… 祭菜多好啊,细面蒸的供果子,还有大肥鸡,干枣子随便吃还有酒喝。 他爹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死了儿孙给他供啥祭饭。 后来逃荒,那天晚上娘跟jiejie被掳走了,他想跟“奶”一起出去拼命,却被爹拉回来挨了一巴掌,他爹又说了,别出去!就躲着!你听话啊~听话就有活路哩……他听话,一直听啊听啊,就听到他们说爹死了,他不回来了。 那他听谁的去? 后来将军来了,将军说你们听话就有活路,就有高官厚禄,总之想啥有啥…… 顺手“摸”了一下腰下扎的半个羊皮褡裢,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结束了啊。” 陈大胜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靠在柱子上,许觉着脚不舒服,他就挣脱旧靴“露”出一对黑黢黢的大脚板。 兄弟们立时熏的差点没晕厥过去,他们捂着鼻子躲开,又趴到了墙头看热闹。 如此,陈大胜便舒舒服服的看着天空说:“傻子……” 却不知。 此刻皇宫凤仪殿外,皇爷早年亡妻后续娶的曹氏,却把桌子都掀了。 上好的瓷器碎了一地……空旷平整的大殿外,静悄悄的跪了上百号的宫人。 “她们这是在诅咒我只生公主,还诅咒我的孩儿活不长呢!” 曹氏忍怒咬牙切齿的说。 一边的嬷嬷乖觉,从宫女手里接过茶盏双手奉上,又躬身退下。 她们这些旧宫人就是再懂事儿,再机灵,人家新来的主子也不能信任她们的。 曹氏自然不会与旧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