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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莫不是被坑了,转头看一眼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爹娘不在就哭闹不开心的小皇孙…… 他儿女多, 孙子孙女前面也好几个了, 只是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真正接触的都少, 隔三差五的看上一眼就算尽了做了为人父的职责了。 如今瞧瞧眼前的这一个和被他扔的到处都是的折子, 也是百感交集的幽幽一叹:“这大概就是古话所说的现世报吧, 朕那大半辈子得过且过,过的太舒坦了,瞧瞧……这临了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找上头了。” 姬星野扔了他几封奏折,刚才跑了一大圈也累了, 张开小手儿蹒跚着朝他扑过来。 太上皇忙放下手里朱笔。 姬星野蹭到他怀里,自己还乐呵呵的挪了挪屁股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着。 太上皇垂眸看他,他坐好了之后一扭头,呱唧一口啃了皇祖父一下巴口水, 然后咿咿呀呀三两个字的往外蹦着词儿就唠上了。 陈忠年直接乐了,一边递了帕子过去一边喊外间的宫女把给小太子备着的吃食拿上来。 他们这一家子对姬星野虽然私底下都少约束,但待人识物和饭桌上的礼仪这些可不会含糊,都是从小给他立规矩,好生教导的,毕竟是储君,将来所要代表的就是整个大觐朝廷的礼仪。 书云把蛋羹和切好的水果端上来。 太上皇让陈忠年拿了个坐垫过来,姬星野也玩累了,不待他吩咐就自起身跑过去,兴奋地坐到旁边去,等着书云给他擦了手就抄起勺子自吃起来。 太上皇一辈子没带过别的孩子,年轻的时候觉得抱孩子就合该是女人的事儿,逗孩子什么的也挺可耻的,如今却可能是因为他渐渐地年纪大了,并且现在身体还有病痛,这样的境况之下看着这个身上没有过往而只有希望和未来的孩子,心里就是熨帖和踏实的。 姬星野吃饭很专心也很安静,他也不挑食,虽然年纪小,手不怎么稳,但是行为举止之间已经是竭尽所能的优雅了。 太上皇盯着他瞧了片刻,提笔待要继续批阅奏折的时候外面就有小太监进来禀报:“陛下,户部左侍郎骆长霖骆大人求见。” “宣吧。”太上皇对骆长霖还是颇多好感的,听说他来直接就没有犹豫。 小太监转身出去。 太上皇的寝宫选的是离着前朝最近的一座宫殿,但即便是这样,往返前朝和后宫也尚需一些时间。 骆长霖过来时,姬星野刚好吃完了东西。 他从殿外被小太监帮着扶进来,拱手先给太上皇行礼,后又转向懵懂无知的小太子也行了礼。 姬星野吃饭脏了衣裳,书云领他去旁边的寝殿清洗更衣,他脚步吧嗒吧嗒一只肥硕的小鸭子一样被牵着走了。 骆长霖也没怎么跟这么丁点儿大的小孩子接触过,觉得他走路的样子很有趣,不禁失神,盯着瞧了好一会儿,直至身边扶着他的小太监开口提醒:“骆大人……” 骆长霖回过神来,连忙拱手赔罪:“微臣失态了。” “你坐吧。”太上皇使了个眼色,外面马上有宫女又拿了个坐垫进来。 骆长霖自己腿脚不方便,太上皇体谅,他没必要矫情,谢恩之后便坐下了。 陈忠年闷声不响的在捡地上散落的折子,外面又进来几个宫人利索的把被姬星野丢的到处都是的东西归位。 眼前的这位太上皇以往做事总是很讲究规矩的,他这寝殿里被糟蹋成这样也是奇怪他居然能忍。 骆长霖左右看了一眼,含蓄调侃:“太子殿下真是顽皮。” 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都好动,而且听不太懂话,也不是很好管束。 太上皇倒没觉得他逾矩,闻言笑道:“到底是人家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的,难带哟……” 陈忠年从旁忍着笑,也没点破。 他是太上皇,小太子的亲祖父,想打打想骂骂,谁还能挑刺不成? 何况—— 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这当爹妈的都放心把孩子扔在这了,还会挑剔您平时是如何管束的么? 说白了太上皇本来心肠就软,如今年岁起来了就更是如此了。 骆长霖没有立场围绕这个问题与之多言,就从袖中取出两份折子呈上:“尚书大人的病情已经好转,今日已经回衙门主事了,只是他听闻太子殿下近来常与太上皇一同起居,不敢带病前来面圣就差遣微臣来了。近日各地秋收已毕,赋税也陆续收齐上报,这是其中半数已经整理好的,请太上皇御览。” 太上皇拿了折子刚要翻看,偏殿里洗完手脸换了身新衣服的姬星野又已经摇摇摆摆的跑过来,直接钻过他臂弯拿屁股往他怀里怼,一边口齿不清的嚷嚷:“废……祖父废觉……” 黎浔平时有点宠孩子,她在京时姬星野要睡她只要不忙都会自己哄的,这就给小孩子养成了习惯,睡觉就得亲近的人陪着。 “没看见骆大人在么?皇祖父这里还有折子要看,你睡吧。”太上皇耐性很好的垂眸跟他讲道理。 书云也觉得他这样不好,伸手想把他抱走,姬星野就使劲缩在祖父的怀里,装模作样的伸手在太上皇手里摊开的折子上指点起江山:“折子……看……” 他虽然兴奋起来喜欢乱丢东西,但因为以前撕折子被姬珩揍过一次,现在就很长记性,扔归扔是绝不敢再撕的。 太上皇摸摸他的大脑门,示意书云不用管了。 书云行礼退出了殿外。 姬星野一小坨堆在太上皇怀里,俩人一块儿看折子,他嘴巴还不肯闲着,咿咿呀呀的不时出言点评。 不过小孩子的困劲儿上来也很快,没一会儿就消停睡着了。 他圈在祖父怀里,姿势不太好,太上皇怕他睡久了难受就示意陈忠年给抱进了内殿。 他这边看完了折子又去拿另一份。 骆长霖才又再度开口说道:“南边的这两个州春夏都有报过今年少雨水,有些偏悍,昨日收到的地方上的奏报说是虽不至于造成灾情,但今年粮食确实欠收,地方百姓自给自足是差不多的,可要强征赋税的话百姓就没有余粮过冬了。他们两州府联名上书想请求朝廷能否适当减免赋税?” 太上皇看过之后才问:“你们户部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