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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借着服侍之名偷偷去瞄了那些弹劾奏章上的内容,现在回来报信也好歹是能知道大概是出了什么事了。 也没心思跟年十九详细说,只是为难的看看后院的方向:“怎么办?要不要跟王妃说一声?” 如果殿下夜里不回来,那指定得要禀报的,还能等她来问啊。 宫里的消息毕竟不算好,战风怕黎浔听了要受刺激,就有点犹豫,过去之后还支支吾吾的:“王妃,殿下今晚可能回不来了,惹了陛下动怒,一直罚跪在御书房外面,陛下已经回后宫去了,临走也没叫起……” 黎浔这会儿正在看裁缝铺子送过来的一些新布料的样品,顺便等姬珩的,闻言就问:“怎么了?” 战风偷瞄了她一眼,也只能是如实回话:“被弹劾了。” 黎浔的心思依旧是在那些布料上,竟是头也没抬,问倒是又随口追问了:“为什么?” 战风想想那些弹劾折子上辞色锋利的内容就头大,但是文绉绉的原话他学不来,就简单总结了一下:“就因为殿下未曾奏禀陛下和皇后娘娘首肯就私下在黔州城与您成婚的事,今日十来个御史和朝臣都上书参奏,指责殿下。罪名从不守孝道,无君无父到僭越大逆不等……无非都是借题发挥,恶意攻讦的。陛下刚下朝回御书房的时候脸色就不怎么好了,后来殿下进去又不知道说了什么,没一会儿就被赶出来罚跪在了殿外。午后太子和皇后得了消息倒是相继都去看过,也帮忙求过情,可陛下谁的情面也没给,始终没松口。想是气的狠了,这会儿已经回后宫去了,殿下……还跪在御书房外面呢。” 黎浔仔细的听着他说,听完之后却居然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抬头看了眼外面黑下来的天色,吩咐身边服侍的婢女:“既然殿下不回来了,那就给我传膳吧。” 战风:??? 我们殿下这娶的什么媳妇儿?! 别人没费这么大劲轻易娶进门的都还嘘寒问暖很是体贴呢,他们家这位眼瞅着就是大冬天里漏风…… 脸色灰败的杵在那里,满眼怨念的不动。 黎浔收起手里的东西,抬头见他还站在门口,歪着脑袋略想了想大概才找回点良心,又吩咐:“这大冷天的,陛下就是罚殿下的跪也不能叫他忍饥受冻吧,你去厨房准备一个食盒用炭火温着,再拿一件厚一点的大氅给他送过去吧。” 战风于是就觉得他家王爷娶回来的这个媳妇,她可能不仅是大冬天里漏风这么简单了,怕是得借着寒风给你再结个冰锥子出来,扎心…… 看她这个事不关己的淡定样子,也知道多的指望不上,再想想好歹也聊胜于无吧,就还是依言拿了食盒和衣物进宫又给姬珩送过去了。 姬珩毕竟是个皇子,皇帝就是一时恼怒罚了他,他现在也不是幼年时候那个可以任人欺凌和忽视的小孩子了,所以战风晚间还请求入宫虽是有些不合规矩,管事的太监和宫门当值的守卫倒也识趣,不算为难,顺利放了他进去。 战风原以为姬珩熬过了今夜,等天亮之后皇帝下朝再去御书房就差不多该免了他的责罚了,却没曾想他这一跪就足足跪了两天两夜。 黎浔在府里却是按部就班的该吃吃该睡睡,只是吩咐了年十九,早晚记得给姬珩送饭。 她也算谨慎,还特意嘱咐了错开皇帝在御书房的时间。 毕竟嘛—— 姬珩这在受罚,皇帝没计较他们的小动作还准他添衣吃喝,这是出于为父之慈,他们要得寸进尺明目张胆的大吃大喝那就让皇帝下不来台了。 皇帝的御书房里平日里都有朝臣来往奏禀政务的,姬珩这连着两天往殿前跪着就跪出了个全城轰动的大动静来。 于是只这两天的时间之内街头巷尾就都传遍了他和黎浔的事,大部分都在津津乐道的议论两人的这桩风流韵事,但也有人就着姬珩借婚礼之名设局大胜南岳的军队一事很是点评褒奖和宣扬了一番,并且大家也都知道姬珩娶回来的新王妃虽然还没正式入皇家玉牒却已经跟着他住到信王府去了。 外面沸沸扬扬的传着闲话,宫里皇帝却一直没松口,就把姬珩晾在殿外罚跪。 战风每天偷偷去送饭,眼见着皇帝似乎并无妥协宽恕之意,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又愁的觉得自己头发可能都要白了。 终于,第三天一大早,战风刚想趁着皇帝上早朝的间隙再去给姬珩送饭,这才见黎浔裹着厚厚的裘衣从后院出来。 “王妃。”战风可不觉得她能拿着这事儿有什么办法,只是之前她太冷静了一点不着急,让战风有点接受不了。 黎浔看一眼他手上食盒,继续往外走:“今天的饭不用送了,吩咐厨房重新做一顿好的,我们去把他接回来。” 她施施然的就往外走。 战风想提醒她,陛下并不曾赦免,这去了也是白去。 何况吧,皇帝就是为了她和姬珩擅自成婚的事生气,她不露面还好点,露面了只怕更是要火上浇油。 可自家这王妃实在是太有主见了,战风有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劝不住,无奈只能随手将食盒往地上一放就飞奔去找年十九。 可年十九也不敢跟王妃抢着当家做主拿主意啊…… 于是就麻溜的准备了车马,送她进宫。 女眷进宫多是后宫召见,一般走的都是东华门,但朝臣上朝走的却是南华门。 年十九原是准备循例走东华门请见入宫的,结果快到皇宫附近的时候黎浔却特意嘱咐他:“不走东门,我们去南华门。” 年十九想说,您这要是去南华门怕是侍卫根本就不会替您通传的,可也同样知道自家王妃主意大,明知道会是无功而返,也还是依言吩咐车夫去的南华门。 在宫门外,扶着黎浔下了车。 守门的侍卫果然是都很警惕,见居然有女眷的车驾停在这了,隔着老远就想上前来驱赶。 黎浔下了车,没叫年十九和战风他们跟,直接就膝盖一弯,面朝着宫门的方向跪下了。 年十九和战风互相看看,都开始揪心—— 我们王爷这跪了两天了陛下都没松口,现在您跪这能顶什么用?这要万一再冻着或者累着了…… 哎哟哟!祖宗哟,您这是要我们俩的老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