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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光,但他约韩淇奥在这里,却是故意为之。大厅二楼是环形栏杆,古色古香,露台死角里站着两人,视线恰能看到大堂发生的一切,可即便底下的人抬头,却也瞧不清楚他们的位置。尹从瑢拿手轻轻扣在栏杆上,定睛朝下看。这木构扶手用料是清一色的降香黄檀,明清时候宫里的贡木,金贵极了。尹从瑢是不懂行的,心思全在韩淇奥身上,等着看这少年如何应对,并没注意身侧的男人凝眸在扶手,略有出神。下方,韩淇奥受到拦阻,不惊不动拿出电话来打给尹从瑢,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少年迟疑片刻,似乎察觉了什么,开始举目张望。尹从瑢心虚,缩进阴影里,松了口气,嘿嘿一乐:“段先生说的竟是真话,这回我信了。原来这曾家的家主,居然是个纸皮子,一戳就破!装腔作势这么久,曾寒山连个会所的身份都没帮他弄,要是真家主,传出去还不丢死人?”身侧无人应答,他觉得不太对劲,偏头朝段应麟看过去。段应麟推一推眼镜,淡淡道:“在你尹家三公子面前,我不过是个外来人,想一起做点什么,以诚相待,自然是基本。”尹从瑢颔首道:“段先生是个明白人。”他说着又用手肘拐了一下段应麟,笑得不怀好意:“你要什么,我心里清楚,你放心,等我把我那便宜大哥拉下马,自然让你心想事成。”段应麟不动声色微笑,心里已然将这尹从瑢当成智障——说得轻巧,你家大哥是经过风雨、刀口上舔血的人,要是这么容易被你这么个废物拉下马,那可真是老天瞎了眼。不过也幸好尹从瑢是个智障,他好歹能借机让尹家乱上一乱。现在这里一切都太平稳了,稳得他无处发挥,不知可以踩谁上位。等乱起来,总有他的机会。况且还有淇奥——他的淇奥。想到此处,他微微皱起眉来,垂眸看着下方的少年。第44章韩淇奥单手插在裤袋里,也不贸然进去,却也不离场,安静地站在侍者身侧,也不解释,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以不变应万变。段应麟提醒尹从瑢:“他察觉到不对了,你现在也验证过了,及时收场,否则惹他生疑。”尹从瑢惊道:“这小子有这么聪明?”段应麟没答,转身离场:“先走了。”迈出一步去,又回过身。尹从瑢正要跟着下去,被他这么定睛一看,莫名心里发慌。段应麟缓缓抬手,按在尹从瑢胸口,替他扫了扫不存在的灰尘,四目相对,尹从瑢平白感受到一股压力。“淇奥年少。”段应麟微微笑道,“公事是公事,别动其他心思。”尹从瑢愣了一下,心说这轮得到你来教我?我也不好男色。可想想自家大哥和这韩淇奥也有些不清不楚的,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只道这韩淇奥是个祸水,可能会什么勾人的手段,到时候别把自己勾着。他一面肃容应了段应麟,一面心中居然莫名期待起来。这男孩到底有什么特别滋味,惹得一个两个都爱不释手?要不他也尝尝试试?这念头在脑子里走了个过场,等段应麟走了,他才整整衣襟,走下楼去,装出一副才知道消息的样子,亲自去迎韩淇奥。“抱歉抱歉!曾少!”尹从瑢亲热地过去,握住韩淇奥的小臂,作势责骂了几句侍者不懂变通,将人带自电梯带上去。韩淇奥似笑非笑看着尹从瑢,也不言声,尹从瑢喋喋不休的客套在少年不冷不热的注视下,终于戛然而止。电梯华贵,四壁雕花镜面,映照少年容颜,恍惚在灯下失了真,于是连这似笑非笑也成了某种颜色,唯有一处煞风景的,却是绝色上一道裂痕,生生把美幻灭了,一把扯回到了人间。尹从瑢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曾少真是……话少。”韩淇奥一点也不绕弯子:“我只好奇一件事,尹家三公子,你看了我半天笑话,究竟图个什么?”尹从瑢见过直接的,却没见过这么直接的,被当场戳破居心,一时哑然。“我……我看什么笑话?”韩淇奥用一种带笑看的眼神瞥了他一下。尹从瑢突然就装不出来笑脸了。电梯叮一声到了,韩淇奥率先举步出去,一回身,冷冷望他。“三少不出来吗?”尹从瑢这才发现自己还傻站在电梯里。韩淇奥没醉过,但刻下却觉得有些眩晕。奇异的香气笼罩逼仄的长廊,两侧偶尔经过房门,却不知背后是怎样一个隐秘的天地。会所可供娱乐的私密空间里,房间隐秘地相连,推开暗门就是另一个世界。进来时只有一处大门,后面却隐匿无数曲折路径,迷宫一般互相环绕。这设计,自然是为了方便彼此避开不想见的、不便见的人。偌大一幢迷宫,回廊便曲折狭窄,只容两人并肩而行。韩淇奥记着是上到了十九层,当先出来,就被烟气熏得眼眶发酸,越朝前走,越是觉得胸口憋闷。略略侧身看向尹从瑢,对方仍旧伸手向前,示意继续走。韩淇奥下意识抬起指节抵在鼻尖,尹从瑢笑道:“看来曾少是闻不惯加了佐料的雪茄。”他蓦地意识到尹从瑢话里未竟之意,落下手来,佯作若无其事。“阿钟呢?”尹从瑢为了听清他的话,上前一步,恰与他摩肩接踵。韩淇奥略带反感地避了一避,脚下却没缓,仍向前走着。又绕过一处拐角,尹从瑢才抬手推开一扇雕花大门。里头别有洞天。醺黄的壁灯映照一处令人昏沉遇睡的静谧空间,旧式坐榻上大约能容下一人横躺,规矩地靠窗棂摆着,回眸便可推窗而望,却不知能望见的是什么,这个角度看都是一片漆黑。有人倒在脚蹬旁,不知是醉了还是昏了,穿一身千篇一律的运动套装,寸头露出耳廓的疤痕来,正是阿钟。韩淇奥疾步走到阿钟跟前,蹲身探了呼吸,又按住经脉,确认无事,才将手搭在膝头,仄转了头看尹从瑢。“别担心呀曾少。”尹从瑢微微一笑,“他就是喝了点能让他睡得安稳的东西。”韩淇奥垂眼,跟着略略扬唇,仍是不辨喜怒的模样。“曾少喜欢喝什么酒?”尹从瑢背着手,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地笑,“白诗南?长相思?雷司令?还是……”“三少是来找我喝酒,还是谈正事?”韩淇奥手一撑膝盖,站起身来,尹从瑢也便随着他起身挺直了脊背。两人身高相当,恰是平视。说起来,这两人年纪也没有差多少,但尹从瑢到底是虚长几岁,装出一副兄长模样拍了拍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