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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为师父这种不顾及名声的行为惋惜,头一批上折子说狄其野此举不妥的就有他,不过,后来骂得最难听的那几个言官,但凡被查出有严重违法的,都被牧廉摁下了官狱。当真廉洁的,牧廉也不记仇。真是既当了陛下的好臣子,又当了师父的好徒弟,牧廉心里十分骄傲,在姜延面前嘚瑟了好几日。姜延能怎么办,当然是夸,不然这小疯子不许他留宿定国侯府。会试放了榜,整个京城越发的热闹。数日后,通过复试的贡生们小心翼翼地进了奉天殿,由顾烈亲自主持当庭策对,这叫殿试。他们天不亮就排在宫外,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完成了数道礼节,然后颁发策题。策题是由顾烈亲自圈定的,三道题目,两道时务一道策论。日暮交卷,收存至阅卷日,由八位大臣阅卷批圈,最佳的十本上呈顾烈,由顾烈圈出一甲三人。将贡生分出一甲、二甲、三甲三等后,由填榜官填写发榜。一甲赐“进士及第”称号,只有三人,也就是百姓津津乐道的状元、榜眼和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占三分之一。三甲赐“同进士出身”,占三分之二。发榜后,贡生们得以进宫,在奉天殿外跪谢天子,状元、榜眼、探花三人待遇不同,得以进奉天殿面圣。能在去年连过县试府试乡试,今年过会试,说明在动乱年间也勤学不缀,不曾荒废学业,这种坚韧就足以嘉奖。顾烈满意地看着殿里殿外这些年轻或者不年轻的贡生,他们中的一些名字,是顾烈前世再熟悉不过的栋梁之臣,即使眼下还很青涩,但未来可期。满朝文武瞧着这三位新科翰林,有些像是在掂量对手,有些像是在考察女婿。当他们的眼神落到探花郎身上的时候,除了顾烈,都忍不住咦了一声。不论戏文里怎么写,实际上前朝今朝都没有探花郎必须长得帅的规矩。相对的,顾烈特地废了前朝的一条规矩,那就是:面貌丑陋者,不论轻重残疾者,都不可入朝为官。当年,韦碧臣怕牧廉入朝影响自己的地位,就是拿这一条,把他骗到了风族去。顾烈将这一条放宽到了“不影响政务的轻残人员”,而相貌,就根本没提。可这探花郎,也实在是丑得叫人难以忘怀,他一双招风耳,两颗大板牙,眼睛大得像是能蹦出来,皮肤黝黑,又高又壮,活像是黑兔子成了精。这么一个人,名叫卓俊郎。有些臣子忍不住寻思,这人没疤没癞,想必生下来就这副模样,家里取名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不论他人视线如何诡异,卓俊郎却是淡然自若,这就让明眼人心里叫了声好。狄其野倒不是以貌取人,但顾烈看着这卓俊朗的目光,未免也太高兴了些?这是怎么了?顾烈当然高兴,这卓俊郎,可是他前世手下最能干的臣子之一。到晚上回了未央宫,顾烈抱着狄其野的时候,甚至想着想着还无声地笑了笑,对狄其野说:“寡人今日真是高兴。”这些带领大楚走向盛世的人才。狄其野觉得陛下这副一心为楚的模样真是正经得可爱。于是调_戏道:“您高兴,我就高兴。”他戏谑地学别人谄媚,却又是调着情的调子,顾烈受不住,笑骂:“不许闹。”“哦,你不高兴?”狄其野从善如流,手点啊点啊地往下去,“不对,这明明是高兴啊。”都这样了,顾烈哪里还忍得住。仔仔细细地吃了一顿,顾烈抱着人沐了浴,回来也不肯放,黏糊半天,顾烈思绪又飘回了朝堂上:“我是真的高兴。”狄其野都要给顾烈逗笑了,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回:“我明白。”他上辈子是先锋营大校,军校毕业生不想早死的都不往他这儿来,但只要敢来的优秀人才,即使狄其野热爱全方位锻炼他们的承受能力,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顾烈低头在狄其野发顶亲了亲,抱着他一起沉沉睡去。*打马游街那日,顾昭骑着无双领在前头,虽然不是定国侯让百姓们很是失望,但顾昭年纪虽小,却从顾烈身上学到了不同一般人的风度气势,身穿王子常服,也是帅得不可小觑。无双也没有给主人丢脸,神骏英武,一身黑鬃被养得油光水滑,百姓们交头接耳,“这就是大楚兵神的无双战马”,也是耍足了威风。当然,这一场打马游街,最大的风头,必然属于长得太过有特色的探花郎。狄其野鼓动顾烈出了宫,两个人做普通书生打扮,坐在让姜延跑关系才订到的茶坊二楼好座,目送着顾昭郑重其事地打马而过,皆是与有荣焉。到底是为人父母心。顾烈很少干微服私访这种事,因为一是兴师动众,需要锦衣近卫抽调人手在暗处重重护卫,不论从效率还是从不劳民伤财考虑,都没有必要;二是出宫就有记录,必定会被言官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今生有了狄其野陪着,顾烈渐渐没那么过于拘束自己,才有了这么一遭。他们俩虽然是普通书生打扮,但跟着的护卫腰间都挂着刀兵,甚至连茶具碗筷都要自带,不瞎都知道这不是一般人,因此无人敢招惹,掌柜也是殷勤备至。好座设了屏风四围,这屏风还是江南双面绣,可想而知生意是好得不得了。游街的热闹已经过去,他们才喝了口茶,茶也不差,两个人照常说起了不太重要的朝中事,狄其野问为何让人顶了信州杜姓贡生的外派实缺,顾烈一听就知道是找了敖一松才求到狄其野这里,摆摆手说你别管。狄其野明白,这里面肯定有事,于是也就没再提。喝着茶,狄其野拿筷子一个盘子一个盘子给顾烈试佐茶的点心,不论是闲的酥油卷,还是甜的可心糕,顾烈的回答一律是“还行”。狄其野习以为常,啧啧有声,顾烈感念他的心意,拿过他的手亲了一下。被进来的牧廉瞧了个正着。连狄其野都尴尬地咳了一声。结果牧廉正儿八经地跪下了:“陛下,臣有本奏。”顾烈预感不好:“你说。”“于公,定国侯府费资甚巨,定国侯却长居东宫,不仅浪费官银,且是有违臣道。于私,臣孤苦伶仃,与师父两地相隔,不能为师父尽孝。”“请陛下成全臣对师父一片孝心,免定国侯受众人非议,放定国侯回府。”牧廉说得一板一眼,顾烈听得无言以对。但再无言以对,都必须对,顾烈沉声道:“押后再议。”牧廉不依不饶:“押后是什么时候再议。”“牧廉,”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