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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还负了伤,被老骥伏枥的玄明一箭射穿肩头,伤了骨头,养起来很是费事。这种输人又输阵的丢脸时刻,传来了狄其野一夜攻下五城、退外敌于乌拉尔江畔的消息。陆翼恨得心都堵了。原本输一场也不算什么,陆翼又不是这辈子没有输过,他原本就是蜀州降将。但对比着战无不胜的狄其野,这一下子就把一场败仗升级为了奇耻大辱。这等大仇,只有亲自打败老将玄明,才能把丢掉的脸给挣回来。但就在陆翼被满心怒火驱动着制定攻城计划的时候,柘鹈城里响起了哀乐。玄明收到从燕都传来的旨意,才知道自家陛下带着四大名阀屁颠颠跑去雷州边境献土卖国,最后被楚军不动一兵一卒给吓得又跑了回来。回到燕都,杨平心里是如惊弓之鸟,下旨给玄明,要他立马赶回都城护驾。玄明一把年纪,对着圣旨气吐了血,抖着手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没一会儿人就不清醒了。当晚,人就没了。柘鹈城满城缟素,哀乐震天,为北燕最后一位忠心耿耿的名将送行。按照道义,此时是不该攻城的。但陆翼一心报复,还讲什么道义,即刻发动兵马,抬着攻城槌,破开了城门。等左右都督攻进城一看,除了坐在柘鹈城中央吹哀乐的乐班子,整座城已经空无一人。这下子不仅没把脸给挣回来,反而又被打了一巴掌,陆翼对着空城暴跳如雷,命人将乐班子活活打死,依然是不解气,怒发冲冠地对手下大吼大叫。“给我攻城!把前方城池给本将军屠了!”谢浮沉无所谓,自然领命。左右都督对视一眼,满眼无奈。*老将玄明被活活气死的消息,有两个人最为痛心。一个就是杨平。他本就深中罂_粟之毒,现在最后一个会打仗的名将也没了,他大哭一场,把之前写给王识献的没用上的悼亡诗草稿改了改,涂上了老将玄明的名字,自己觉得还颇为情真意切。然而他毕竟还是惶惶不可终日,万般惊恐之下,被身边侍女劝着,直接吃起了鸦_烟。鸦_烟是个好东西啊,他吃着就醉生梦死轻松愉快,不吃就提心吊胆,生怕楚军下一刻就打进了皇宫,要砍了他这颗惊才绝艳的头。他舍不得死,不敢清醒的活着,于是几乎以每日翻倍的量越吃越多,整个人越发疯癫起来。王后在逃亡途中小产,身体虚弱,紧闭宫门不出,杨平也仿佛记不得这么个人,一次没去看过。但神奇的是,杨平还记得每日去上朝,起不来,抬也要抬得去,吃着鸦_烟也要去。严家人半路跑去投楚了。柳家人畏惧杨平秋后算账,四散躲了起来。王家是皇亲国戚,自知躲也没用,还是来上朝了,但来的也不足一半,其他的称病不来。唯独谢家所有人还坚持上朝,维护最后一丝并不存在的清流体面。其实整个北燕朝堂已经零落瘫痪,来或不来,并没有实际上的差别。上面的北燕皇帝神志不清吃着鸦_烟,下面的北燕臣子呆呆木木等着下朝,整个大殿安静得诡异,令人不寒而栗。原本还有自认正气的文人书生在皇宫门口叫骂,老将玄明被气死的消息传来,这些人大概急着逃出都城,再也没来了。初春天气变脸极快,雷霆一响,顷刻间就大雨倾盆,重重的雨点敲打着这座一潭死水般的城池,都激不起半圈涟漪。仿佛所有人都在等一个解脱,又害怕那个解脱真正到来。*虎_骑校督和狼骑校督率军清理了翼州北域遗落未攻的两座城池,赶来冶庚城与大军汇合,如此,翼州全境皆归大楚。天下十州,除了陆翼还没打完的雍州,就剩雷州了。颜法古从南往北打,已经收服雷州南域数座城池。狄其野此时要攻入雷州,就是从东北向西南方向下攻,如今北燕人心已散,穷途末路,狄其野认为大可不必执着攻城,如一把尖刀直直插_入燕朝心脏,擒贼擒王。也就是从冶庚城到燕都之间画一条直线,只需荡平这条直线上的城池即可。五大少听得热血沸腾,顾烈低头笑笑:“口气真大。”狄其野挑眉:“主公,我的牙干净得很,保证没口气。”五大少嘻嘻哈哈地笑起来。顾烈不知该怎么接,干脆轻哼一声,没有说话。狄其野很郁闷。前几日,他被牧廉和姜延轮番秀恩爱秀了一脸。先是牧廉找来,兴高采烈地跟师父报告自己找到媳妇的好消息。当时狄其野打量着牧廉,陷入了本将军居然真的被这小疯子抢先一步的迷思。牧廉全然不觉,还对狄其野夸主公真是人帅心美会关心人。狄其野听完,怒了。他顾烈要真是人帅心美会关心人,那怎么就光对自己装傻了?牧廉还在给狄其野总结经验教训:“师父,我先前做的不对,没有为姜延着想,但是呢,我知错能改,所以还是把媳妇拐回师门了。阿左阿右和阿豹都很乖,改口叫了师嫂。”狄其野一口茶好悬没呛进嗓子里。都这么理解万岁?古代人有这么开放吗?“我待会儿带他过来见您,师父,你可不要欺负我媳妇儿啊。”牧廉话音没落,就开开心心地兔子似的蹦走了。哦嚯,谈恋爱还真长进啊,这心疼劲儿,还学会提前过来打招呼了?狄其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酸溜溜地想。酸气还没散,姜延就跟着牧廉进来了。小疯子好不容易找了个伴,而且目前瞧着人还确实不错,狄其野怎么可能会难为姜延,只是状似挑剔地警告道:“你要是待这小疯子不好,本将军可是有仇必报。”这就是不反对的意思了。姜延看着牧廉傻笑起来,可惜他一笑就邪气四溢,看着怎么都不像个好人。而牧廉面无表情,眼神傻乎乎的,看着也是诡异。狄其野一点都不想看人家甜蜜恩爱,赶紧赶人:“出去出去,别杵在这。”结果姜延临走前,还特地一个人来见了狄其野。“师父,”姜延单膝跪地,正正经经地随牧廉叫狄其野,把狄其野听得牙酸,“属下即将启程回燕都执行命令,我不在,请师父多多照看牧廉。”狄其野一挑眉:“你意思是本将军平日里不照顾徒弟?”姜延赶忙道:“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牧廉将将军与五位大人当作自己人,并不隐瞒什么,我担忧我与他之事被人宣扬出去,为他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想必吃过这方面不少苦头,所以特地来找狄其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