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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他只知道没有光线,漆黑一片。常小嘉还在说:“对不起,我不要谢厉了,你们别关我了。”时弘箐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牢牢站在原地。常小吉冷漠地抬手关门,他说:“自己在里面好好反省!”紧接着,房门被他重重关上,然后一只手扣着把手,对时弘箐说:“去拿钥匙来。”常小嘉在里面敲门,他的声音惊慌无措:“不要啊,我错了!我不闹了!”时弘箐转身朝着客厅另一侧走廊走去。谢厉的衬衫随着他呼吸而轻轻起伏摆动,他伸手进去裤兜,却茫然不知自己在干什么,然后他摸到了一包皱巴巴的烟,于是掏出来从烟盒里抽一根塞进嘴里。他听到常小嘉哭了,哭得撕心裂肺。这个过程常冠山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冷漠地看着,到这时却站起来叹一口气,仿佛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对谢厉说:“你先去吧,叫时箐在这里看着他,他听话了就让他回去睡觉。”谢厉点点头,等着时弘箐拿钥匙过来将门反锁上,常小吉回来他身边和他一起离开。走出客厅大门时,谢厉听到常小嘉哭着喊他的名字,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之后里面就再没有声音传出来。第47章黑暗就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冰冷海水,将谢厉完全淹没在其中,他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一丝光线,只能感觉到被沉重挤压着身体,缓缓下坠,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开始努力地挣扎,想要从这片黑暗中逃离,可是那瞬间便从黑暗中伸出无数双手来,将他狠狠抓住,甚至掐住他的脖子,要让他永远沉溺在这片黑暗中。就在几乎要窒息的时候,谢厉猛地惊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蜷缩在汽车后排座位上,一只脚抬起来踩着前排椅背,狭窄的环境里,大腿几乎贴在了胸口上,挤压得自己呼吸不畅。他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还是凌晨,外面也一片漆黑。前排负责盯梢的两个年轻人听到他传来动静,转回头递给他一根烟:“厉哥,醒了?”谢厉“嗯”一声,把烟接过来,又凑近那人递来的火点燃,问道:“有动静吗?”那人回答道:“没有。”谢厉已经连续两三天没有回去常家了,他现在正在盯的是吴灿一个手下。除了这里,吴灿和杜盛莲那边也有人正盯着,谢厉觉得在十月十三之前,杜盛莲和吴灿肯定是要和韩跃见上一面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冷,尤其是在这样的深夜,谢厉感觉到微微的凉意不断从车门的缝隙钻进来。他换了个姿势,靠在车窗上,将外套拉得更严实一些,想起来刚才那个梦。他不知道那样压抑的黑暗预示着什么,但是他想或许那是常小嘉眼里的黑暗。谢厉本来是不怕黑的,可他现在开始觉得黑暗是一张恐怖的嘴,会当着他的面将常小嘉吞噬掉,而他却选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头抵着玻璃,目光垂落在手机上,看了一会儿翻找出常小嘉的电话号码,但是并没有拨号。实际上从那晚他离开之后,常小嘉的电话就一直关机,再没有打通过。单刀会是鸿坊一年一度祭祖和收纳新帮众入会的重大日子,当天会开和堂,鸿坊所有兄弟都要集齐,依次序给关二爷下跪上香。直到单刀会当天,凌晨四点多,谢厉带人闯进了杜盛莲安置韩跃的那套房子。杜盛莲自然安排了手下保护韩跃。谢厉有枪,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对人开枪,开枪也不打要害,在楼下混战的时候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进了二楼房间。那时候韩跃已经打开了窗子,却没有跳出去,因为他看到了外面守着的人。韩跃比常冠山年龄大却比杜盛莲要年轻,看起来至少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一头稀疏花白的头发,穿一件旧夹衫,看起来有些落魄。他见到有人闯进来也并不显惊慌,只是无奈地笑一声,摇摇头从窗边回来靠床坐下。谢厉手里举着枪对准他,说:“起来,跟我走。”韩跃略有些诧异,“你不杀了我?”谢厉说:“不在这里杀你,你不是个应该出现在海港市的人,连尸体也不应该,起来跟我走吧。”房间外面的混战已经平歇了,谢厉叫人来把韩跃双手反绑在身后,然后把人丢进了车子里,然后吩咐人把这里收拾了,自己跟着上车坐在韩跃身边。车上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司机和另一个常小吉的手下。谢厉按下车窗,对外面的人说道:“你去通知吉少,今天单刀会上韩跃不会出现了。”外面那人点头应是,之后问道:“厉哥,韩跃怎么处理?”谢厉面无表情说道:“沉海。”之后他关上车窗,叫司机开车。韩跃整个人都很安静,原本宽阔的肩膀微微垂着,目光直直看向前方。谢厉说道:“本来再过三个小时,杜盛莲就会派车来接你,不过可惜,以后他再也见不到你了。”韩跃没有回应。谢厉仰起头,语气慵懒地问道:“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韩跃还是没回答,他不过嗤笑一声,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司机一直开车将他们带去了废弃的无人码头,一辆窄小的汽艇靠码头停放着。那时候正是昼夜交替的时分,天空微微泛着白,但是又没有完全驱散黑暗,海面上水汽弥漫,海风冰冷而腥咸。谢厉下车从汽车后备箱里拿出麻袋来将韩跃整个人套上,然后让司机与常小吉那名手下两人一起将韩跃搬到了小艇上。看到谢厉上去汽艇,常小吉的手下开口说道:“厉哥,我跟你一起去。”谢厉知道这个人一面是常小吉派来帮他的,一面也是常小吉派来监视他的,他没说不好,只是站在汽艇尾部,朝着捆扎好的麻袋连开了两枪。麻袋里的人***动一下便没了动静,接着,便看见鲜血从袋子里渗透出来。汽艇空间狭小,中间躺着韩跃的尸体,除了谢厉其实再难上一个人。谢厉之前说过,他一定要亲眼看着韩跃死,所以绝不会假手他人。到这时,常小吉那名手下盯着在艇内低凹处渐渐汇集的新鲜血液,说:“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你吧。”谢厉坐下来,cao纵着汽艇往大海里开去。距离岸边越远,海面上雾气就越重,逐渐的谢厉已经看不见岸边站着的人,他倾身上前解开了麻布口袋,往下拉扯露出韩跃的头。韩跃睁着双眼正大口呼吸,显然没有死,他用怀疑的眼光看向谢厉。方才在车上,谢厉用手指在他后背轻敲了几下,那几下带着明显而清晰的节奏,即便韩跃不明白意思,也猜到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