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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你过去!” 前方出事的是辆军车,被两块巨石压的整个变了形。刚才来求救的士兵满身是血,一看就是死里逃生。 地上躺着他的战友,是他从车里拽出来的,已经昏迷不醒。车里还有人被困住,阿爸他们在帮着搬石头,想把人弄出来。 萧陟在扎西的搀扶下奔过去,看那名昏迷的士兵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俯身听了下心跳和呼吸,然后给他做起心肺复苏。 他后背有伤,按压胸骨时一下一下扯到伤口,又开始流起血来,脸色迅速苍白起来。 扎西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脱下藏袍给他们挡雨,冰冷的雨水把他浑身都打透,让他的脸也白的如纸一般。 这时昏迷的士兵倒吸了一口气,用力咳嗽起来,萧陟猛地松了口气,忙给自己喂了粒药。 下意识抬头看眼扎西,对方举着藏袍,自己却站在雨里,淋湿的头发沾在脸上,一双眼睛却又大又亮,灼灼地看着萧陟。 两人在暴雨中对视,扎西突然笑了一下,无声地动了动嘴,那是一句萧陟听不懂的话。只有用藏语,扎西才敢说给他听。 萧陟,我想亲你。 第142章男人亲男人 阿爸和仁增那边把车里被困的另两人也救了出来,所幸他们没有受重伤。 扎西扶着刚醒过来的军人坐起来,这个军人看起来还很年轻,满身满脸的血,伤得很重,却还虚弱地连声说谢谢,用的藏语。 “你们遇上了泥石流?”萧陟问道。 年轻军人有些意外地看眼萧陟的打扮,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原来是汉族老乡,刚还以为是当地的老乡。” 他们的军车被彻底砸烂了,前方的路也被滑落的泥石堵死,他们被困在这里了。军人们说他们已经发出救援的消息,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仁增把面包车后面的货物取出来,拿厚布盖好,然后把最后一排座位放下来,几人挤了进去避雨。 这些人里,刚才昏迷的那名年轻军人伤得最重,其次就是萧陟。一名军人从他们车里拽出药箱,要给萧陟包扎上药,结果解开衣服一看,那么大的伤口竟然已经结了血痂,不由大为纳罕,然后帮他上了些消炎药。 扎西怕萧陟穿着湿衣服难受,帮他从行李里取了件干净藏装让他换上。 萧陟伤在背上,胳膊抬不起来,扎西帮他套袖子。车里其他人商量的商量,擦头发的擦头发,上药的上药,拥挤吵闹,没人注意后座的他们俩。 扎西小心地帮萧陟穿衣服,两人之间安静地仿若世外桃源。 冰凉的指尖触到萧陟手臂结实温热的肌rou,扎西手上顿了一下。 萧陟以为扎西要害羞了,刚要出言调戏。谁知扎西在他小臂上轻轻抚摸着,从手肘到手指,沿着肌rou的脉络,缓慢而温柔。 扎西捧起他的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这是双救人的手,佛祖会保佑你的。”神态极为虔诚。 萧陟被他的眼神感染,也安静了下来,配合着扎西帮他套好藏装,又任他帮自己一颗一颗地系扣子。 系到最上面那颗扣子时,萧陟配合着微微扬起了头,视线却一直朝下,一瞬不瞬地看着扎西。 扎西神色极为专注,仿佛不是在系扣子,而是在做这世间最重要、最神圣的工作。他眉眼放松,长而卷的睫毛上沾了水汽,好半天才眨动一下,安静美好地像一件艺术品。 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碰着萧陟的颈前的皮肤,萧陟的喉结难以控制地上下滑动了一下。他担心自己失态,忙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 “冷吗?”扎西马上问道,“要不要喝点酒?” “还好,不喝了。你呢?你也换件衣服吧。”萧陟说。 扎西笑着摇摇头,“我没事,习惯了。”说完又拿起厚布缝制的宽大藏袍披到萧陟身上,似踌躇了一下,对萧陟说:“你肯定累了,要不你趴我腿上睡一会儿。” 萧陟忙点头:“好啊!”语速快得让他自己都脸红。 扎西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视线飘忽了一下,又转回萧陟脸上:“你慢点躺,别牵到伤口。” 萧陟躺到扎西腿上,扎西左边的才让自觉地往窗边又靠了靠,给他们留出更大的空间。 扎西帮萧陟把身上的藏袍盖严,温暖顿时将他包裹起来。 “这是什么料子?这么暖和,还防水。”刚才扎西用自己的藏袍给他挡雨,他几乎没怎么被雨淋。他右边的车门掉了,阿爸用相同材质的毯子充作门帘,风雨也都被阻隔在外面。 “氆氇。自己家织的。仁增的阿妈阿爸手很巧,他阿妈织的氆氇又平整又紧密,上色也均匀鲜亮。他阿爸是缝东西的好手,藏袍上的镶边很漂亮。” “你们藏族是女人织布、男人缝制吗?” 扎西点头,“氆氇太厚了,女人缝不动。”他顿了顿,“今年家里还剩了氆氇,你还没有自己的藏袍,我可以……让强巴阿爸给你……” “你能给我缝一件吗?”萧陟突然打断他。 扎西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我缝得不好。” “没事。” 两人之间又安静了,无声地对视着。他们看向彼此的目光是带着暖意的,烘得全身都热乎的。 “想穿你做的。” “我给你缝。”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说完俱是一愣,随即一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你们在笑什么?”前面的仁增回过头来问。 两人又一起摇头。 仁增有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却明显已经没了敌意。他看着萧陟,冲他竖起大拇指:“你是好样的,我原谅你了。不过你这人也是够傻的,竟然以为我要亲扎西,你是长了牦牛的眼睛吗?” 这件事是萧陟和扎西的一直小心避开的禁区,被他突然挑开,两人顿时脸热。 尤其是扎西,他自萧陟的那句话而生出不得了的念头,乍一听见“亲”这个字,心虚得快要坐不住。 仁增毫无自觉地拨乱了两人的心弦,又大大咧咧地转过头去和阿爸继续商量去了,留扎西和萧陟各自陷入自己隐秘的心事中。 萧陟是被热醒的,把身上厚重的藏袍撩到一边,车里只有他和那名受伤的军人。外面已经放晴,高原金色的阳光慷慨地洒满大地,天地间顿时暖和起来。 萧陟下了车,前方扎西他们正在徒手搬石头。可能是其他路段也有塌方,救援部队迟迟未到。 扎西第一个看到他,大步朝他跑过来。 扎西也脱了藏袍,只穿了缎面的白色藏世衬衣,腿上是黑布长裤,裤脚收进高帮皮靴里。 他的衣摆和袖口沾了泥水,胸前和肩膀依然洁白,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