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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不满,又如何能说出来?平素姑姑作为皇后,还得亲自下厨做衣,皇上看着是疼爱姑姑,可这背后到底如何还不知道呢? 清河县主便提起一桩陈年旧事:“你姑姑当年身子极好,但进宫五年,承受许多苛责,依旧无孕,后来我听杜鹃说漏嘴才知道,你姑姑这些年真是受苦了。” 旁人都说女儿好,她曾经也这么以为,可现在看来,除了身份高贵些,却没什么了。 映真还真的不知道娘家人这么心疼自己,要是知道了,还真的苦笑不得。 就像她自己说的,曾经她和上官氏婆媳二人好的不行,但一旦涉及到核心利益,婆媳二人闹翻那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她们做皇家婆媳,和一般婆媳完全不同,各自遵守自己的身份就好了。 德音大婚那日,热闹中透着一股严肃,蒋家更是从早上就开始提着一口气,生怕这口气松懈下来了,出一点岔子,白莲也亲自上阵,务必要把女儿的婚事办的妥妥帖帖的。 蒋老夫人难得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白莲淡淡的道:“为自己女儿做事,算什么辛苦,不过是尽我一个为娘的心罢了。” 蒋老夫人看她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禁道:“你恨泰儿,那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但芙儿一向敬重你这位母亲,她的前程你可不要不当回事,当初你若真的不想让她嫁入皇家,就不该同意让她选秀。” 可她如何知道女儿居然会被选中? 蒋家顶多只算一个二流勋贵,蒋泰这么些年有些成就,但与真正顶尖的勋贵世家差了不少,就她所知,孙家的孙樱几乎是样样都比自己女儿强,再不济,还有章敬公主的女儿,这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 谁知道世事难料。 她无奈的看向前方,“您放心,该帮她的,我是肯定会帮她的。” “有你这句话也就够了。” 谁也不知道蒋白芙心里是多么渴望离太子李德音近一些,当她踏入东宫的门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起来。 德音一切行礼如仪,并不过分亲热,他和父亲不同,他的父母是互相有了好感,才喜结良缘,可他对蒋白芙压根谈不上喜欢,更不用提多爱了,甚至因为他的婚事,父皇母后二人还有争执。 但仅仅这样,蒋白芙芳心都动了,甚至一颗心完全在他身上,眼睛丝毫挪不开。 至于次日去请安,映真都有点惊讶,因为这对看起来颇为登对的青年男女,男子眼中露出的是平淡,女子眼中露出的是满脸孺慕。 她赏了一对自己嫁妆里带来的一对玉带同心结给她,“这是我出嫁时娘家送给我的,今次送给你,祝太子和你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这对同心结妙就妙在只要拆断一点,就会立马全部断。 这是当年苏润花重金请人替她做的,她送给蒋白芙也是希望她们夫妻能过的更好。 蒋白芙连忙跪下来谢恩。 她的眼神中带着敬畏,和她母亲完全不同,映真看了看李湛一眼,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又道:“你们才大婚头一日,咱们亲戚也多,她们倒是不急,太子且陪着太子妃先去太后处请安,回宫便是了。” 这是体贴新婚夫妻,昨日想必夫妻二人都是头一回,恐怕累着了,让她们去往太后处请安再回来。 德音颔首,二人坐着肩與过去,到太后那里,她就忽然轻松了很多,太后比皇后实在是要温和许多,且问的都是她在宫中习不习惯或者胃口如何,她很快就放松下来。 上官氏又问德音:“太子如今成婚,便是大人了,要好好为你父皇办差,不许欺负太子妃。” “自然不会,皇祖母还请放心。”他连俏皮话都懒得说,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心里早已不耐烦。 他的这位祖母脸上笑嘻嘻,心里算计颇多,当年他出水痘,差点熬不过去的时候,她老人家想的是赶紧找个人上位生出孩子来分宠,可丝毫不顾忌他的地位,她说的话,他也并不放在心上。 可这些龃龉,太子妃不知道,也应该察言观色看出来,哪里能在母后那里的时候好似母后会吃人一样,在这里倒是格外放松。 蒋白芙确实没有看出来,她在蒋家的生活过的很安逸,他父亲虽然有妾侍,但是对妾侍冷淡,一心一意爱着她娘,故而一直都对她娘所出的她和她兄弟好的不能再好了,几乎是众星捧月一番。 蒋老夫人虽然对她严厉要求,但也只是在她学规矩的时候严厉,其余的时候大抵都是为她好的。 故而,在她的认知里,皇上孝顺人尽皆知,那么太子又如何不会敬爱他的祖母,而在皇后那里,皇后虽然眼眸含笑,但是不怒自威,她说话时,连皇上都一直点头,一直为皇后抬桩,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娘娘才是女皇,看的她太震惊了,越发觉得婆婆才是她无法得罪的人,所以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好。 还好二人回东宫去了,太子心情看起来稍微好点了,蒋白芙到底是平素时常读书的人,以书为话题,引着和太子多说话,德音也没有故意要和她交坏,你来我往倒是亲近起来。 映真听闻二人已经请安完毕,遂喊了李湛过来用膳,用完膳,她才娇嗔道:“方才儿媳妇还在这儿呢,你做什么我每说一句话你都那样抬举我,不必这样的啊。” “不会啊,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对。”李湛笑嘻嘻的。 他说完又伸了个懒腰,“我的腰都快断了,今天我下半晌就不去养心殿了,在你这儿休息,如何?” “就在我这儿休息呗,我也想多睡会,最近我都担心我自己不年轻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若非是重大节礼,现下她都梳最普通的圆髻,今天压在头上的钗环可是把头都压的起不来了。 见她摸头发,李湛自告奋勇,“来,我替你卸下。” “嗯。” 她从镜子里看着认真替她卸下头发的李湛,咬唇偷笑了一下,又转过身子来,让他面对自己卸,“喏,前面也要卸下。” 李湛不明所以,“那是肯定的。” 映真便把双臂伸出去,虚虚的搂了他的腰一下,觉得是自己的一点小快乐。 李湛还笑话她:“怎么一点小事也值得这么开心,我替你暖床的时候你都没这么开心。” “哼哼。”映真哼哼唧唧的要抱他。 对于妻子的亲近,李湛很得意,“真真,你这样,我都没办法修仙了,我可是个正经人。” “正经人日日都要来我床上,还关着门看那些歪门邪道的小书啊。” “别戳穿我嘛,真真。”他把最后的一根簪子放下,替她认真的按摩:“如何?舒服吧,我的真真最近辛苦了,cao持太子的婚礼可是累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