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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他关上了文档——然后随手把它删掉了。 不多时,又在键盘上敲了敲,敲出个早先就有的压缩文件,上传到了刑侦局的内部网站,交给了档案室。 这只压缩文件里是他的报告书电子版。全部。大多数的报告书,他手里本来就留有电子版;即使没有的那些,用扫描仪扫成图片,又交给专门的处理软件转化成Word文档,很快的,前不久花了半个多小时就弄完了。 也就是说某些人这一周劳心劳力敲键盘,其实只是在被瞎折腾。 而且是又一次。 第41章 周六, 凌晨五点半。 喧夜的华灯已谢了,朝晨的璨光还没有来。外面是黑的。除了寂静的路灯和偶然路过的孤车,连天上的星星也见不着。 程楚歌醒了。 没有睁眼, 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周围的动静。 很静。 静得像是夜自己也睡着了, 睡得很安稳, 这会儿还没醒, 没声音。 一个诡异的、就住在他房子里的人,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他知道他出门后不久, 一个监控录像里看不到的人便会从他屋里走出去, 但是,这些天里貌似无意地把家里略微搜了一遍, 没找到藏身的地方, 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也没感受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很静, 仿佛她并不存在。 他慢慢坐起身来。隐隐觉得薄白的被子好像有点累累的, 不是被他拨开,而是自己瘫软了下去, 它想睡得很了。 错觉么? 下了床, 开了灯,先是处理了前几日手臂上的伤口, 换药、包扎的动作全都干脆利落, 仿佛那结痂时微微发痒的伤口不是他自己的, 然后去了浴室,门没有关,浴缸放水的声音也很小。 他时刻觉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因此卧室里也没什么东西敢动,被子悄无声息地睡过去了,安徒生童话静静地夹在书架上两本大部头中间, 金丝眼镜自己独自在盒子里默默悲泣。 完蛋了。 六点半在洛州路见面,开什么玩笑。 ——面对一个不苟言笑的上司,你该如何向他解释迟到问题? 许愿想到了五种应对方式。 做小伏低,认真道歉。“程顾问,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那么,他会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你,把你看得遍体生寒。 ②假装迷糊,浑浑噩噩。“程顾问,真抱歉真抱歉,我忘记时间了。” ——那么,他会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你,把你看得遍体生寒。 ③嚣张跋扈,拒不认错。“咋的啦?不给人迟到啊?你时间定得这么早,谁赶得过来啊?” ——那么,他会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你,把你看得遍体生寒。 ④楚楚可怜,出卖色相。“程顾问~真的很抱歉了啦~下次不会的啦~” ——那么,他会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你,把你看得遍体生寒。 ⑤…… 算了,⑤编不出来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你,把你看得遍体生寒。 或者要不扯个谎,说自己这个“天兰仙”跟“许愿”有远亲关系,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借着自己的光环罩一下自己? 也不好吧。 真这么说了,说不定他会直接看穿她是她本人。 许愿:“qvq” 程楚歌收拾好了,带着电脑出门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天色尚沉,许愿这会儿仍是眼镜盒子里一副眼镜。 咔嗒。 客厅大门关了。 安徒生童话问,“耳耳什么时候回来?” “难说。” 人事处那种神经兮兮的地方,鬼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还。 “喔……” 只喔了这么一声,童话书打了个呵欠,也和被子一样悄无声息地睡过去了。那屋主人昨晚上是浅眠,扫瘴气的时候得非常小心谨慎、提心吊胆,现在累得很了。 只剩下金丝眼镜自己一个人在黑暗里惶恐。 不多时,天边破晓,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缓缓升出来,许愿觉得那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言下之意是——你,完蛋了。 在地上化出人形的一瞬间,许愿嗖的一下往门外飞跑过去。 - 洛州路。 还不到七点,天光尚薄,行人尚稀,空气里也还有几分未散去的清寒。土黄墙的怀旧电影院没开始营业,铁门紧闭,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路虎。 一个年轻男人在车里抽烟,侧窗没落下来,看不清侧脸。 不多时,一个白衬衫牛仔裤的清秀姑娘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洛州路路口,被他看在眼里。 他望定她,缓缓抽了一口烟。 她没看见他和他的车,一路四顾,慌慌张张地走着,像是在寻找所谓的怀旧电影院究竟在哪里。 这是很难找的。红火于上世纪的那家怀旧电影院不像现在的商业电影院这样张扬,在外墙或大门口挂出一大堆五彩斑斓的电影海报,它静悄悄的,土黄墙,红木窗框,一面墙上还爬着青碧的枫藤。 ——说不定要是能进了里面某间办公室,还会看见大木桌上压着一面玻璃呢,玻璃底下还有老照片之类的。总之它是很旧了。上世纪的遗物。 满头是汗的许愿停下脚步,茫然片刻。 她最终也没发现身后的老建筑就是怀旧电影院,但她无意中往黑色路虎的前窗看过去,看见手指间夹着香烟的程楚歌。 她走过去,他把侧车窗放下来,果然是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而她也果然遍体生寒了。 许愿支吾着,“呃,程顾问你怎么换车了,我好半天没看见……” 虽然她不认车型,但也记得这人的车分明是白色的。 程楚歌道,“你见过我的车?” 她僵了僵。 小助手“天兰仙”是不该知道程楚歌平日里开的车长什么样子的。毕竟,“天兰仙”没上过他的车,也没在停车场跟他碰过面。 她不说话了。 程楚歌缓缓打量着她,终于,手里的烟尽了,扯了一张白软的餐巾纸递给她,道,“上车。” 她连忙接过来,胡乱擦了脸上的汗,没怎么想便去伸手去拉后座的门,但打不开,于是在他视线下钻进了副驾驶座。 车里满是香烟气息,对不吸烟的人来说有点呛,许愿无意中咳了两三下。 程楚歌瞥她一眼,本要把车窗放上来的手收了回来,汽车发动,开了一段路,敞开着的的窗户把清新空气送进来,不多时便吹散了烟气。然后他才关了窗。不管怎么样,礼貌还是有的。 许愿做出个乖巧样子,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他也没说话,只是开车。车里没开广播也没放音乐,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