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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方镜子里看见一副头上顶了个天使光环的眼镜。 光环十分圆,隐隐有一种神圣的光辉。 许愿:“……” 太傻了! 一只细长的雾手戳了戳那个光环,蓝牙耳机的声音在身后貌似礼貌地响起来。“借我戴一戴好不好!” 许愿本来张口就要说好,但顿了顿,改口说,“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个光环你玩多久都可以,但客厅音箱里放什么音乐由我说了算。” 蓝牙耳机想了很久。作为一副耳机,没有美妙的音乐它是活不下去的,但七级物灵的光环又是想要了很久的东西。 程楚歌是洁癖,他浴室里的镜子自然十分干净,干净到不必要的程度,把什么东西都照得清清楚楚的,那个小光环在镜子里简直是熠熠生辉。 这么圆。 这么神圣。 耳机屈服了。 “成交。” 于是自从一个月前变成眼镜店里的眼镜之后,许愿终于过上了不用成天听神曲的快活日子。 她飞到客厅去,用细长的镜架把音箱按了暂停,快乐得就像在小山堆般的假期作业上落下最后一个字。 然后她快乐地试图向几个物灵套话,想知道那个已经长大的少年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但一无所获。 人与人之间尚且时常沟通不易,跨物种的交流就更难上一层楼。这话不管怎么说都是驴头不对马嘴。 许愿问,“他有没有每天按时吃东西?” “吃东西!”被子很开心地说,“东西好好吃,阿被最喜欢吃东西了!” “安徒生童话”说,“吃吃吃,人类就知道吃,呸。” 许愿问,“他有没有晚上哭过?” “啊……”被子难过起来,“哭会好伤心的,伤心很不好受的,阿被不要哭啦……” “安徒生童话”说,“哭哭哭,人类就知道哭,呸。” 许愿问,“昨天晚上那个据说跟他有夫妻关系的人,你们以前见过没有?” “夫妻!”被子莫名叫起来,唰地一下从床上立起来把自己打了个麻花结,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哎呀,夫妻……嗯……夫妻……哎呀,真不好意思……” “安徒生童话”说,“夫夫夫,妻妻妻,人类就知道夫妻夫妻夫妻,思想堕落,趣味低级,呸!” …… 而当她艰难地与这两个脑回路古怪的物灵说话的时候,家庭大队长蓝牙耳机一直喜悠悠在镜子前晃来晃去,欣赏脑袋上那个玛丽苏的天使光环。 许愿:“……” 三个共事的物灵,一个小傻瓜,一个死傲娇,一个神经病。 快乐不起来了。 第6章 晚上程楚歌回来的时候,大半天套话失败的许愿正在半空里颓然练习飞行,晃晃悠悠的,两只镜架一动一动。 听见钥匙开门声,屋里乱玩的物灵们纷纷各归其位,装出个无事发生的乖巧样子。 就是,“安徒生童话”飞回书架的时候有点急,不小心把几根封面上的装饰绒毛扯住了,痛得慌,低低哎哟一声叫喊,想把毛扯顺了。可这时候程楚歌已经走进卧室开了灯,它不能再动。 那仿佛是手指紧紧夹在了门缝里。 惨。 许愿默默地同情了一下。 这同情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面上微有疲惫的程楚歌随手把外套脱在椅背上,便毫无预兆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他的眼睛好漂亮。 以前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有光,现在不笑了,就成了深沉,看不清那眼底究竟藏着什么。 不知眼下究竟算不算是数年未见,算不算是阴阳相隔,总之视线相对,愈来愈烈的情绪在心底一阵一阵涌上来,分不清那是什么。 与他有关,所有的情绪都与他有关。 想要他抱。 而他竟然,也真的忽然向她伸出手,指腹温暖近乎灼人。她今天才好不容易能动,想在他手指上蹭。 这复杂的心绪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嗒的一下把她关进了眼镜盒里,她眼前一黑。 许愿:“……” 当然了。 在他眼里她只是副刚买回来的眼镜,眼镜自然是要放在眼镜盒里。 她颇为暗郁地在盒子里待了许久,隔着一层眼镜盒听他在外面的声音。 打了个电话。从头到尾都是对面在说,他只在开头打招呼叫了句“秦队”,间或说几个“然后呢”,然后便是最后的“我知道了,明天见”。 明明当年他也算是很善谈的人,现在寡言成这样。 又开了电脑,一阵键盘轻响,时断时续,偶尔伴着几个系统滴滴声。 许愿想,他是在工作吧。 想看他认真工作的样子。 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有意无意地看他,校服少年坐在位置上微微低头看书、做题,那专注的样子会让偷看他的人忍不住专注地就这样看下去。 有时候看得太久,视线会被他抓到。他不会立马便看过来,仍是低头看着他的书,但嘴边笑意越来越深,她自己也就知道自己的偷窥被发现了,拿书捂着脸移开视线。 她一直很喜欢他低头认真做什么事的模样。 许愿心里涌起一阵冲动,想把眼镜盒子偷偷开一条缝,借着细缝看看他。 会被发现吗? 被发现就完了。 但是,忍不住了。 她心里低咳一声振作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去顶脑袋上的眼镜盒盖子,有点沉,她有点吃力。 一线光慢慢露进来。 这条缝很小,看人看不太清楚,但她不敢再继续往上顶了,艰难地卡在这里。 他坐在床上。 笔记本电脑摆在膝上,手指在键盘上的速度近乎飞舞。那双手修长好看,动作像是弹钢琴。 她喜悠悠地看了一阵他漂亮的手,视线抬高,去看他的脸。 屋内灯光明亮,他脸上没表情。 但眼睛里很专注,显然脑子里在飞速分析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信息,手指在键盘上作出回应。 这个人一直都是好看的,认真的时候最好看。 可惜……许愿心里微微一沉地想起来,他已经不是她的了。 —— 程楚歌昨天只睡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今天却还是一直到午夜才关了电脑睡下。屋里黑了,被子里也是许久没动静,将近一点才有入眠后规律的呼吸声微微响起。 主人睡了,物灵们也终于可以动了。 书架那边传来咒骂声。安徒生童话的绒毛被卡了好几个小时,痛得已几乎到了忍耐极限。“呸!呸!呸!” 蓝牙耳机连忙说,“小声点,主人好不容易才睡,别吵醒了。” “哼。” 许愿不需要提醒,自己用力推开眼镜盒盖子,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