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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甄想着也是,晚膳那时她特意关注过他们两人的互动,确实不再那么一触即发,已能如平常般对话。 江城这次深刻反省了自己,竟会控制不住情绪让比自己年纪还小的连甄担心,还可能差点在江霆面前败露自己的身份,的确太过大意。 是他在连诚这具身子自在得太久,连带心思也松懈了,见到容易挑起自己情绪的人才会直接暴露本心。 这件事应当作为一个警醒,往后不好再犯才是。 他一边思考,一边尽量避着看见连甄的模样。 可饶是他再如何看向他处,他就站在连甄面前,眼角余光仍是避不过。 苦恼间,他闻见一丝熟悉的气味,愣了愣,转而看着连甄晾在一旁的双手。 原先还顾忌着没敢多看的江城皱了皱眉,忙上前询问:“jiejie的手还未好吗?” 这阵子不见她泡手,以为已经大好了才是,怎如今又再闻见那膏脂的味道? 连甄笑着晃了晃手,纤长的手指灵动,香味随着她活动手指,越是散发得更加明显。 她同江城说明:“手好了,也能弹琴了,就是夜里涂一次,日常养护用,不是因为手伤了才涂的,诚哥儿放心。” 听到她这么说,江城才松了口气。 连甄笑笑,挪了身子让出了榻上的位置,问他:“诚哥儿可能自己上榻?jiejie手上涂了药还未干,不好抱你,免得蹭到你衣上。” 江城点头:“我能自己上去。” 实际却百般头疼。 果真如他所料,今日是与连甄一起同榻而眠。 他抿了抿唇,强装镇定努力挪到里侧。 被褥丫鬟们已经铺好,倒是不用他再拉扯。 江城想了想,先掀起外侧连甄的被子:“jiejie先进去吧,我给你拉好,这样也不怕沾到被上。” 连甄笑着应了声:“好。” 瞧着连诚小胳膊费力拉着被子,却边边角角全给顾全了,没让被子起一点皱折让连甄睡得不安稳。 看他努力的模样太过认真可爱,连甄笑笑对他说了句:“谢谢你呀,诚哥儿。” 江城面上的潮红又更红了些,他帮连甄盖好被,立刻退开,小小声说了句:“不用谢。” 他躺在她身旁,背对着躺下,说话声因闷在被子里变得模糊。 连甄失笑。 这孩子还是不习惯同自己睡呢。 江城一直紧绷着,待身后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才睁开眼。 小小的手搭上了心口那块玉,江城目光复杂,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 天才蒙蒙亮,驿站外头就已有人烟走动。 江城一身简便装束,头发高高束起,解了腰上的玉佩捧在掌中细看。 裂纹又比昨日多了一些。 他伸出拇指细细轻抚。 表面依然滑润,不割手。 与连诚的那块同样,都是裂在玉里,外头倒是摸不着任何痕迹。 夏阳过来寻他。 “世子,我们到了宜州是在王爷那儿落脚,还是另外找地方下榻?” 梁王身负皇命,常年潜伏在宜州已久,也置了些产业。 他们此趟过去,直接入住梁王早就购置的宅子,说是远方亲戚来访是最为妥当的。 只不过…… 夏阳想起过去几次,王爷和世子相处不来的情况,决定还是交给世子定夺。 虽然他心里大概率觉得,世子大概是会租一间宅子,再不然就挑间客栈住下,怎么也不会想着要去住梁王的地。 毕竟世子从来没有明说,可夏阳看得出来,对于和梁王相处,世子是感到头疼的。 他们父子性子就形同水火,平常各自待着没事,可一碰头,就形同火碰上水,两个都没法全身而退。 可江城垂眸想了想,给了他一个意外的答案。 “就住父王那儿吧。” 夏阳还愣了好半会儿,才记得应声“是”。 江城继续说道:“到了父王的住处后,那里有一处酒楼,菜色不错,到时大伙儿可以到那儿歇歇脚。” 夏阳这回又迟疑的应了一声“是”。 心里却不由觉得纳闷,世子分明是第一次到宜州,怎么会知道哪里的酒楼菜色好吃? 他还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又有另一个下人来报。 “世子,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江城将手中的玉佩收起,等会儿要长时间骑马,再把玉系在腰上已是不妥。 他起身,带头走出屋外:“那便走吧。” 这趟出来是为了替帝王办事,不可能跟还是连诚那时那会儿一样,一路赏景看花,吃吃玩玩,慢腾腾地行路。 时间紧迫,天一亮,匆匆用了早膳,便又骑马上路。 过程枯燥无味,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辛苦。 江城病体刚愈,又是第一次骑马出京,夏阳骑马技术没有江城来得好,一直落在他身后,也恰好可以观察他的情况。 江城骑在马背上,身姿挺拔。 束起的发随着马驹疾驰摆动,夏阳眼露感慨。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也能看到这幅景象。 即便是一路急行的艰辛行程,夏阳却露出了笑意。 如常人一般,能自在奔驰在蓝天之下的世子,这鲜活的姿态,想必梁王亲眼见了,定也是多番感触吧? 夏阳努力眨眼,眨去眼里的热意,这才振奋着精神跟上:“驾!” 第七十四章 (二更) “我儿要来宜州啦…… 宜州迟迟未有消息, 在杜智鹏的耐心即将用罄时,事情总算有了眉目。 只不过,算不上好消息。 “顺德堂的掌柜跑了?” 原先还慵懒倚在榻上的杜智鹏甩开伏在自己身上的翠儿,倏地起身, 瞪着眼问着前来禀报的下人:“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要跑?” 下人低垂着头, 只敢盯着地面, 饶是没正眼见着杜智鹏的模样, 听了他的质问仍是瑟瑟发抖。 “据说是琼州的药材被一大户人家吃出问题,那户的少爷追到宜州来讨个说法,结果派出去的刺客一个也没能回来,那掌柜眼见事情不妙,就……” “就跑了?”杜智鹏挑眉。 下人的头垂得更低了:“是……” 他才应完声, 杜智鹏暴怒的声音就响起:“这帮废物!” 杜智鹏起身,将床边的凳子一脚踹了出去,来回焦虑走着。 出了这种事,底下的人竟还隐匿不报想要逃? 他冷笑一声:“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混账给我找出来!” 下人自是连声应是,不敢有一丝违逆。 杜智鹏冷哼:“至于宜州那儿,也得善后。” 派出去刺杀的人没能回来?这可是头一遭。 顺德堂留下的线索若不事先解决了,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