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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帝敌意减退不少,但仍是防备着,还未想出如何将这人赶走的法子,马蹄声由远至近传来, “吁──” 一名男子在靠近他们之前就先停下,跳下马背,转而用牵着的姿态走向前。 他朝杜惠安问:“这位姑娘,你看中的马儿是还骑不骑了?不骑我可要挑走了啊!” 杜惠安急了:“骑!” 那可是她一眼相中的马,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着急应完又想到永平帝还在这儿,许是看出她的顾虑,圣上也很体贴:“你们来这儿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不用在意我,我就是看看。” 白翎英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来搅局,我们早分出胜负了好吗?” 她看着连甄周遭的丫鬟们,指了指:“顾好你们小姐和少爷啊,我回头就来。” 语毕,顺带瞪了永平帝一眼,杜惠安在一旁看得冷汗都快滴下来了。 她一把将人扯到身边,低声告诫:“你啊,不要对着谁都是张牙舞爪的行不?当心惹到不该惹的人!” 白翎英轻哼一声,才不管那么多。 “我管他是谁?就算是狗皇帝来了,我也照样甩脸色给他看。” 杜惠安脸都白了,急得都想用手捂住白翎英那张嘴::“你可小点儿声!” 她可真是都快被吓出病来了。 江城也听得汗颜,偷瞥了永平帝一眼,他面带笑意,白翎英的声音那般大,刚刚说的话他不可能没听见,却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宛若白翎英口中的“狗皇帝”与他并无相关。 他一路跟着他们,白翎英与杜惠安还有跑马胜负在先,只得先去做准备。 连府的下人即便没有白翎英吩咐,有了上次花神庙的经验,他们早将连甄团团围着,把永平帝与连甄隔出了好大一个范围。 帝王原本注意力都放在别处,白翎英去挑选马匹后,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像豺狼一般防着。 他苦笑问:“这是做什么?这般大阵仗的。” 连甄这一路观察,感觉他与杜智鹏似乎不是一路人,便让丫鬟们散开些。 “让毕公子见笑了,我不像白小姐和杜小姐那般多少会些武艺防身,下人们才这样紧紧护着,没有旁的心思,请勿挂怀。” 永平帝摇开扇子,笑言:“哪里的话,连姑娘客气了。” 他今日第一次见到连相嫡女,之前只略略听闻些传言,得知这姑娘名声极好,仪态规矩都不出错,即便像这样同外男谈话,周遭不仅有丫鬟们看着,两人的距离也隔了好几人去,更别提那帷帽依旧戴得稳当,半分没有摘下的打算。 两人客客气气地说着话,江城看了一眼,很快垂下头去。 马场的掌柜早在他们这行人出现时就吩咐了要好生招待,他们这几个人一看非富即贵,平时这样的人几乎都往陵安马场去了,可看不上他这样的破烂地方。 但既然得了身分高贵的人赏识,那自然是要殷勤一下的。 马场有分正规跑马比赛和平常娱乐着玩的,这里的马虽没有陵安马场的来得血统纯贵精良,不过也是过得去了,只要交钱就能租一匹马在里头练骑术,若要借场地进行比赛,那也是可以的,交够了钱便是。 杜惠安和白翎英这两个主儿可是不差钱的,两人谁也不占谁便宜,直接均摊了费用,买下今日下午的场地使用权。 财大气粗客人不少见,包下马场要进行比赛的是两名女子,那更是前所未闻的事儿。 消息传了出去,就引来许多人往这儿聚,纷纷往场边的座位来,赶紧占个好位置。 跑马竞赛刺激,总是吸引人观看,掌柜的也很会做生意,直接自马场外围搭了棚子和凳子,交了钱就能入场观赛,还能下注赌哪匹马儿赢。 掌柜的有眼力见,在人潮聚集起来之前就给连甄他们安排了一处视野极好的位置,才坐下没多久,喊人下注的吆喝声就来了。 “来来来,成功马场有史以来头一遭,两位姑娘比跑马!别看是姑娘家就小看,这两位姑娘来头不小,一个是平隆公主爱女杜小姐,另一个是大司马大将军之女白小姐!众所皆知,这两位千金小姐骑术都不错,这回要分出个高低快慢,千万不可错过!” 永平帝摇了摇扇子,询问:“连姑娘要赌谁赢?” 连甄早已取了银钱给丫鬟,让她们去下注。 她不拘着她们,有想投银钱玩玩的也不阻止,图个乐呵。 听到永平帝的询问,连甄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直接回道:“那自是白小姐。” 不提她与白翎英交情,即便今日杜惠安过来示好,但连甄与白翎英交情在前,即便赌白翎英赢的人居多,她也是会选白翎英。 连甄望着不知不觉挪到她与毕公子中间坐着的“连诚”,问他:“诚哥儿想押谁赢啊?” 江城淡淡地道:“白小姐。” 他说得太自然,以至于脱口而出后自己还愣了下。 论亲疏,他与杜惠安是表兄妹,于情于理押她赢似乎才合逻辑,可连甄与白家小姐交情甚笃,他若是同样押她,想必连甄也会感到开心才是。 永平帝在旁听了,特意提醒道:“赌白姑娘赢的人可不少,这赢了也赚不了多少,怎没想过赌杜姑娘?万一杜姑娘赢了,那可就赚大了。” 连甄才不在意这个。 “我不是为了钱才赌的,而是为了给白小姐打气、相信她才押的她,与金钱并无相干,输赢更无所谓。” 永平帝想了想,也朝了来人给银子。 “那我也赌白姑娘赢吧。” 连甄侧眸望了他一眼,觉得这男人真是奇怪。 听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觉得押了杜惠安剑走偏锋,赢了能赚回更多,可他最后押的却偏偏是白翎英? 又想到白翎英同自己抱怨的那些,连甄知道这毕公子总缠着她,这年轻男女,一方总找上另一方,不是为仇,那……难不成是因为情? 想想也不奇怪,白翎英长相明媚,出入又不遮掩容貌,长相就极是招人,偏生她性子泼辣,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就这性格不知吓退了多少男人。 而这毕公子不按牌理出牌,感觉就像是凡事都入不了他的眼,所以难得碰上像是白翎英这样性格强烈的女子,指不定就被吸引了呢? 想了想,事关好友的名声与闺誉,连甄还是决定提醒他几句。 “毕公子。” 永平帝不是太习惯这个称呼,还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反应过来连甄叫的人是自己。 连甄稍稍压低了声音,因为这话不好让太多人听了去,身子微微倾向他,轻声说道:“如若毕公子心仪白小姐,那便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惹她困扰了,若真喜欢,遣了媒婆上门提亲,才不至于坏了白小姐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