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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到他爷爷手里的时候干脆给直接改成了座中式别墅。到裴父手里后,变化更大,外观上除了每年都刷一遍新漆外倒没什么大的变化,别墅里面风格却偏现代风居多。峯樾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记忆里都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来是多少年前了,只觉得周遭变化挺大。他站在别墅正门口,伸手摁电铃的时候手指微微轻颤,难得的居然有些紧张。前来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身上套着围裙,是曦丰山庄的仆人李嫂。“峯先生?”李嫂疑惑的打量了他两眼,微笑着询问。“叫我峯樾就好。”峯樾说。“请进。”李嫂将人让进屋,转身冲楼上喊道,“少爷,峯先生到了。”一分钟后,木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裴光看了眼墙上的古老挂钟,伸手道,“踩着饭点儿吧,还挺准时。”“我从不迟到。”峯樾笑着跟他拥抱了一下。裴光率先往餐厅走,佣人已经将菜上了桌,正给两人碗中盛汤,裴光一挥手,“你们也吃饭去吧,我们自己吃就行。”李嫂带着两个女佣下去了,裴光无奈的耸了耸肩,“规矩还是这么多。”“叔叔阿姨怕你照顾不好自己吧。”峯樾说。“我都三十二了,”裴光说罢又摇了摇头,“算了,说年龄更糟心,你呢,真买了?”“嗯,”峯樾喝了口汤,“手续都办好了,过两天搬进去。”“你说你费那个劲干嘛?”裴光很不屑的说,“曦丰山庄这么大,你换着房睡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非要花那个钱。”峯樾敛了敛眉,眼皮都没抬一下的道,“有钱,烧得慌。”“那正好。”裴光丢了个文件袋给峯樾,“投一股吧。”峯樾瞥了眼透明文件袋里封皮上的字——水上乐园开发项目书。水上乐园?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新城区那个?”峯樾翻了两页后恍然大悟。“你不是刚回国吗?”裴光倒了杯红酒给他,峯樾摆了摆手拒绝了,裴光也不在意,自己抿了一小口睨了他一眼道,“知道的还不少。”“上午看房的时候听那房产经纪说了一耳朵。”峯樾实话实说道。“那你可能买亏了。”裴光哈哈大笑道,“新城区建商圈儿是真,水上乐园不过是个噱头,房价抬起来了,至于建在哪儿,谁又知道呢?”峯樾蹙眉看他一眼,“你知道。”“对,”裴光指指他手里的项目书,“赶紧转手了吧,到这里建房估计能赚一笔。”峯樾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并不缺那个钱。”“那到也是,”裴光冲他举了举杯,“既然这样,就当玩儿票呗。”峯樾对这个项目书的兴趣并不大,裴光今天叫他过来也没说是要谈这个。“水上乐园只是目前的想法,”裴光见他看得认真,又道,“那片儿我去看过了,旅游产业很丰富,至今没人开发估计就等你我这样的有缘人呢。”峯樾一目十行,打算敷衍了事的将手里的文件过一遍,他不习惯看简体,看得他有点儿头大。但栖阳镇三个字出现在视线里时,他往后翻的动作顿了一下。“怎么样?”裴光见他良久未动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忙搁了酒杯地来,一脸期待的问,“有搞头吧!”“嗯。”峯樾轻轻应了声,视线却一直定在那三个字上。他匆匆办完死亡证明手续再移民回国,回到这个多年不曾踏足的故土,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我就说肯定有价值。”裴光兴奋的喊了一声,“你博士修的经济学,帮我看看这个项目的可行性大不大。”峯樾将视线从那三个字上跳开,顶着烦闷将项目书过了一遍,裴光的项目书做得很潦草,只写明了执行过后的盛况,预算不合理不说,连风险评估都没有。“大。”峯樾合上项目书,言简意赅的说,“预算得重新规划,至少得亲自考查过后再定。”“可以。”裴光打了个响指,“听你的。”峯樾给自己倒了杯茶,“怎么会想到找我合作?”裴光一直不缺朋友,何况他们也好几年没联系了。“那得问我远在大洋彼岸的爹妈了,”裴光叹气道,“也不知道你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们那么信任你。”“嗯?”峯樾不解。“爷爷过世后他们就办了移民,好几年没回来过了,过年都是我过去。”裴光喝了口酒,神情颇为无奈,“可能那时候跟你父亲一块儿做生意的时候产生了信赖感吧,到我这辈了也依然不改。”“对不起。”峯樾说。裴光知道他说的是爷爷去世时他没能前悼念的事,摇头道,“你那时候不也走不开么。”峯樾回忆了一下,那时候他的父亲应该正在生病中,他得在旁照顾,哪儿也去不了。【作者有话说】:修改格式,不影响剧情第8章:黑水湾水库(一)“也有可能是我一向比你靠谱得多。”峯樾用白瓷茶杯跟他的玻璃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发出轻脆的一声响。“这倒是。”裴光也不反驳,侧头打量了他两眼,“几年不见,你真是一点儿没变啊。”“嗯?”“二十岁的时候就跟个小老头儿似的,二十六了还是一样。”“心态并不能体现一个人的年龄,长相才是。”峯樾扫他一眼,“至少六年前你还没有抬头纹。”“——靠——”裴光无语的抹了把脸,转移了这个对自己无利的话题,“你怎么想着回国了?”“做了个梦。”峯樾旋了下杯壁,将杯底的滤尘倒入旁边的空杯里,又从滤杯里给自己斟了一杯。“梦?”裴光来了点儿兴趣,调侃道,“不会是春∣梦?”峯樾无视他的调侃,指尖在文件某处点了两下,“栖阳镇。”“呃……”裴光抽了抽嘴角,“一点儿都不好笑。”峯樾并不在意裴光的反应,而事实上,这正是他突然放弃手边所有匆忙回来的事实。梦里那抹不愿回头的残影最后消失的方向就是写着模糊的栖阳镇三个字的牌坊后。肩背处传来异样的不适感,隐隐有些发烫的灼热里穿插着无尽的刺痛,另多少年不曾有过痛感的峯樾猝然拧紧了眉,握着白瓷茶杯的五指倏然收紧,随着“呯”的一声轻响,瓷杯碎裂在五指间。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缓缓滑落,一滴两滴三滴……无声无息的落入浅灰色的羊毛地毯里。“我擦!”裴光吓了一跳,手里的酒杯差点儿没握住,他忙搁了酒杯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翻了两个抽屉后才察觉并不知道要找什么,然后扯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