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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定然是要生大气的,若是怪罪下来。她怎么担的起? 她越想越害怕,恨不得将头低到地底下去,默了半晌后终于咬了咬牙,伸手指着后院颤声道:“奴婢方才在后院里打扫,见姜姜跑进了偏房里头,想着左右是在这院子里,便没去寻它。可等奴婢忙完手里的活计再去找时,它就不见了,所以……所以定然是住在偏房里的那贱奴故意把姜姜藏了起来!” 宋栖迟一眼便看出她在急着撇清干系,当即便不悦地冷了声音:“他好端端的,藏我的猫儿做什么?” 嫣香额上冷汗涔涔,硬着头皮答道:“奴婢听闻那贱奴从前是楚梁的三皇子,他定是不甘心做殿下的奴,对殿下颇有不满,所以才想借着这只猫来报复殿下。” 宋栖迟听了这话简直想笑,就算裴溪故要报复他,也不会用这种幼稚的法子吧? 至于不甘心…… 她慢慢地抿紧了唇,默默地品着这三个字的意味。 是啊,他再怎么说,也曾是楚梁的皇子,一朝沦为奴隶,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吧…… 宋栖迟正想的出神,少年清清冷冷的声音忽而在她身后响起。 “奴服侍殿下,是心甘情愿,没有任何不满。” 裴溪故在她身后跪下,凤眸清透如冷泉,轻声道:“禀殿下,那只猫儿确实进过奴的房间,只是奴未曾留意它的去向,并不知它在何处。” 嫣香听了这话,连忙抢着分辩道:“他胡说!奴婢亲眼瞧见那猫儿进了他的房间便再没出来过,他怎会不知?” “好了!” 宋栖迟不想再听她辩解,轻斥了一声后,便转头吩咐身侧的温采,“吩咐下去,让所有人一同去寻姜姜,务必要在晌午之前找到。” “是。” 温采领命而去,嫣香也只得涨红着脸起身,进了后院重新去寻那只猫儿。 清宁宫里一时乱成一团,太监宫女行色匆匆,个个儿都睁大了眼睛去找那只金贵的雪玉猫。 宋栖迟稍稍松了口气,低头看时,却见方才还跪在这儿的裴溪故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她心里记挂着姜姜,一时间也没心思去管旁的事,只忧心忡忡地坐在院里的石桌旁,一心等着温采的消息。 等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忽听得后院之中一阵喧嚷,接着便是嫣香欣喜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跟前。 “殿下,找到了!” 宋栖迟面上一喜,连忙站起身,急切道:“快抱过来我瞧瞧。” 嫣香急匆匆地走在前头,见身后的人迟迟不跟上来,便转头低叱了一句道:“磨蹭什么,没听见殿下的话吗?” 她一面说着,一面朝宋栖迟赔笑道:“奴婢就知道定是这贱奴把殿下的猫儿藏起来的。方才满宫里的人都找不到姜姜,偏偏他一下子就在偏房后头的花丛里找着了,可不就是他一早藏在那儿的吗?” 偏房后头……花丛…… 宋栖迟神色蓦地一变,正要开口,就见少年抱着那只通体雪白的娇贵猫儿,从嫣香身后走了过来。 他白皙的手背上全是被划伤的血痕,一道道纵横交错,渗着细密的血珠。 少年低垂着眸子,用干净的掌心极小心地抱着猫儿,递到了她的面前。 第17章 争宠 “和一只畜生争殿下的宠爱。”…… “殿下。”裴溪故忍着手背上的阵阵痛楚,低声解释着,“奴想着那猫儿既然进了偏房,又无人瞧见它出来,唯一的可能,便是它顺着窗户跳进了底下的花丛里。” “奴去寻时,果然看见它正缩在玫瑰花丛底下,只是好像被刺扎伤了脚,故而动弹不得,只能一直待在那儿。” 他抱着那只体态雍容的猫儿,手因疼痛而微微颤抖,上头狰狞的血痕看的宋栖迟倒吸一口凉气。 “你从花丛里头……把它抱出来的?”她轻声问。 宋栖迟记得清楚,那偏房后头原先是一块种满了牡丹的花圃,因她不喜牡丹,便特意着人全换成了宫里新植的玫瑰。 那些玫瑰颜色炽烈如火,好看的很,但枝茎上全是细密的小刺,就算七日打理一次也要废极大的功夫,稍有不慎便会划伤了手。 而他手上的血痕,定是方才把姜姜从玫瑰花从里抱出来时,被那些刺划伤所留下的。 裴溪故听她问起,便轻轻点了下头道:“是。” 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格外惹人怜爱。 嫣香见宋栖迟面露心疼之色,连忙插嘴道:“殿下莫要听这贱奴胡说,他分明是为了撇清罪责,讨好殿下,才这样说的。” 温采站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沉声说了句:“殿下还没出言责怪,你倒是急着辩解。” 嫣香咬着唇,声音弱了弱,小声道:“奴婢……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她还要再争辩几句,却见宋栖迟已经抬脚朝自己走了过来,登时吓得胆战心惊,慌忙低下头去。 可宋栖迟根本就没看她,而是在裴溪故面前停了下来。 猫儿窝在少年怀里,呜呜地叫着,爪子上渗出的血染红了原本雪白的绒毛。 满院的宫婢瞧见这情景,皆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她们知道,殿下一向将这猫儿视作珍宝,如今它受了伤,纵然殿下素性温和,也定是要大发雷霆的。 满院静谧无声,只余风过院墙时掠过树叶的微响。 宋栖迟垂下眸子,看的却不是那只她宠爱至极的猫儿,而是少年伤痕累累的手。 她没有发火,甚至连几句斥责的话都没有,只是满眼怜惜地看着少年的手,轻声道:“别抱着它了,快去上药。” 满院子的人都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偷瞄着裴溪故,就连温采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在宋栖迟身边伺候了三年,殿下对这只猫儿有多喜欢,她再清楚不过。 可如今它的爪子已经见了血,殿下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反而关心起那寝奴的伤势来。 裴溪故听了这话也愣住了,默了半晌后,才乖顺地低下头,应道:“奴多谢殿下。” 他把怀里的猫儿递给温采,转身朝后院走去,心里竟莫名地有些激动,甚至隐隐地,还有些兴奋。 殿下没有听信嫣香的鬼话,她是信自己的。 而且殿下还关心了他的伤势……… 在殿下心里,他是不是比那只猫儿重要了? 裴溪故陷在这种异样的兴奋中,全然没有发觉自己此刻的想法有多么荒诞。 他竟然和一只畜生,在争殿下的宠爱! 而前院里,宫女们见猫儿已经找到了,便纷纷行礼告退,各自去忙各自的差事去了。 只是仍有几个素日嘴碎的小宫女,站在偏房的墙根底下,对着紧闭的房门指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