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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过客,他是留不住的云,飘然而过的风,再多的柔情蜜意也经不住时光的打磨。穆千山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但还是这么做了。有一段回忆总比来日后悔要好,穆千山是那样决绝的人,他本想着自己是游刃有余的。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晌留情。男人的面容仍是冷淡却昳丽的,他泡了一壶nongnong的暖茶,等着花生吃完便递给他。庭前挥剑的少年已经有些大人模样了,穆千山认真地看完他一招一式地练着自己这几年所教的剑式,缄默不言。等花生把一整套剑式舞完,已经大汗淋漓,手腕酸的要拿不起剑了。他看向穆千山,见男人的表情是少见的柔和。“练得很好。”花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公子挺少说话的,更别提夸他了。“去沐浴罢。”穆千山走过去,拿走少年手中的剑,剑柄上已经渗满了汗渍。“嗯,这就去。”花生点点头,忙跑去拿了换洗的衣物。像他们这些随从侍童们沐浴的地方离得有些远,但花生跑惯了,也不觉得累,当即便要走。“公子,我去了。”少年边跑着边回头喊道。穆千山站在竹楼前,望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没看他那边方向,点了点头。“我今晚回来了讲红拂女!”少年笑着喊道,晚霞映着他的面容,漆黑的眸闪得像星子。他并不知道,这一句平平常常的话,就成了离别。他仍觉得,等他回来后,一切还和往常一样。就算可汗不来,他们也会这么平静地过下去,他会认真练剑,等到晚上,便给公子讲故事听。而当少年擦着未干的发梢找遍了竹楼每一个房间时,却找不到了那个人的身影。房间的摆设,都那么熟悉,隐约是他刚被附离带到这儿时的样子。花生慢慢地打开穆千山房里的柜子,那处是他放剑以及其他东西的地方。然而,柜子里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一把嵌着羊脂玉的匕首,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当花生再去打开其他柜子的时候,这些年可汗赏赐过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而有关穆千山的东西,却一样都没留下。好像那个人,从来也没来过。怎么会这样呢?少年倚着木柜,看着四周,屋子里没了人气,冷清地让人待不下去。花生夺门而出,往湖前的方向跑去。他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可汗。可汗门前的守卫却不许他进。“公子走了。”花生恳求地看着守卫。“你家的公子?你去寻寻罢,王在准备大婚,哪有时间见你?”少年抑制了许久的眼泪,因为这一句话,忍不住地落了下来。“公子走了……”他呜咽地说。门口的守卫也是认识花生的,拍了拍他肩膀安慰,说:“孩子,走吧。”“劳烦您通报一声,就一声……”“真的不行。”守卫也皱了眉,便要赶他走。似乎听到了账外的声音,帘子忽然被掀开,附离走了出来。他见了带着泪痕的花生,一怔:“怎么了?”“我找不到公子了…”花生看到附离,极力忍着泪,但他左不过才十一岁,忍也忍不住。附离站在那里,像是没听到,许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嗯?……”“王,礼单里是不是要再加些丝绸?”从账内跟出来的官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问道。附离置若罔闻,径直向波纳湖那边的方向走去。花生也跟了过去,到了竹楼。附离走进去,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这处背阴,且喧嚣杂闹。直到今日,附离也不知道那人为何要选了这里。他已经许久未曾来过这里了,一切的摆设都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附离慢慢地打开柜子,那里静静地卧着一柄镶着羊脂玉的匕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那个人走了,走的利落干脆,一片布都没留下。他应该庆幸的。情浓时便在一处,淡了便各奔东西,互不纠缠,附离一向便希望遇到的所有人都是这般。但为什么,会感觉空落落的呢。花生看着可汗静静站着的背影,悄悄地退了出去,刚到门前,就听见“扑通”一声,波纳湖面溅起了一片水花。“王扔了什么?”花生问门前守着的侍卫。“好像是一柄匕首。”【作者有话说:求推荐^_^】第四十七章人成各雁过无痕,这几年的时光如同一场旖旎温柔的梦境,梦醒了,再无踪迹。附离没去找穆千山,他扔了那把匕首,让人封了那处竹楼,继续做他的可汗。胡姬美眷,烈酒金尊,他什么都有了。在未及而立的年纪,平了国中叛乱,又合并了分裂数百年的旧部,上天似乎对附离有着近乎完美的眷顾。东突厥的托娅公主,盛传如天边悬挂着的明月,附离不知为何最近听到这名字就觉得气闷。他自然是见过阿史德托娅的,彼时也不过是出使,于东突厥王殿的帷幕下瞥了一眼那躲着的俏丽公主,却没想到有一天会为了政治利益而去娶她。他不讨厌托娅,相反,他向来欣赏美人,只是这种像是被胁迫般的嫁娶,让他觉得很不舒服。附离不想对着那些拿着礼单的大臣的时候,就常常在波纳湖前漫无目的地散步。波纳湖本是千泉八景之一,春时湖水荡漾,碧波万顷,夏时有红莲翠叶,摇曳生辉。附离喜欢这处湖景,便让人围着这处湖水,建了王城。现在是初冬的年岁,湖水正蓝得泛着冷光。波纳湖处于王城中心,在湖前,自然来来往往,见了许多熙攘的人群。天边的雁字排人字,复又散开,附离的目光不知何时又落在了那处竹楼前。他是应当怨自己的吧,附离心中有些希望是这个答案。穆千山于他,不可捉摸。在晋王府第一次见面,他是被惊艳到了,怎会有人,能把高山之上皑皑白雪般的清冷和若有若无的妩媚结合得刚刚好,他是动心了,和以往一样,跃跃欲试地要得到自己的猎物。过程如何漫长一点都不重要,附离总是享受这捕食般的乐趣,如他在草原上游猎时,追赶着的鹿群。纵然花费的时间要长些,但当他的箭矢落在猎物的脖颈上时,那一刹那的满足感足以覆盖之前所有的疲惫。而那个人,和以往的“猎物”全然不像。他或许是喜欢自己的,又或者和自己一样,只是不想留下遗憾。他强大,冷淡,不在乎自己能给他的所有的东西,即使是在床上,也从不见任何求饶般的神色。他现在走了,附离想,有些人注定是留不住的。若是当这是一场游戏,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主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