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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江离在车上熬不过这漫长的三小时,赵墨阳始终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旁边的动静,看她张牙舞爪地虚张声势,看她关了话匣子在手机上无聊的点来点去,看她最后支撑不住困意沉沉睡去。三个小时多了一刻钟,他放慢了车速,想让她睡得安稳些。江离的眉蹙着睡得不太满足,赵墨阳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左脸颊,正好陷进一个柔弱的酒窝。见她醒来,便问了一句,“难受吗?”“没有……”江离睁开眼,两只手拍了拍脸,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脑袋弄得清醒了一点。她跟着赵墨阳下了车,清新的空气让她精神了许多,毛孔都舒服地呼吸着。乡下老家只有他的祖父祖母和一个做饭阿姨,平常也没什么人来往,别墅红墙绿窗,用围墙把院子和其他人家隔开,一排木棉长得正好,还有个小小的湖,养了鲤鱼。进了房子,大厅里是一副字,遒劲风骨,写的是“家和万事兴”,一个大家族的家长最希望的,大概就是这个了吧。“回来了。”说话者是一个硬朗的六十多岁的老先生,江离心里估计是赵墨阳的祖父。“嗯,”赵墨阳简单回答到,“这是江离。”江离连忙叫爷爷好。江离的身份自不用多说,老先生把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遍,她却有一种皇帝的新装的错觉,仿佛被从内到外看透。“不错。”得到肯定的评价,江离才长舒了一口气。简单收拾了住下的房间,赵墨阳从隔壁来看她整理的情况,江离瘫在床上蠕动着不太想起来,他用半开玩笑的语调说:“不要现在就露馅了,刚才不是还人模人样吗?”江离坐起来抖了抖毛,顺便抖擞了精神。吃过晚饭又是一阵寒暄,出门散步的时候夜幕已经完全落下来。时值饭后,村民三三两两地在树下小憩谈天论地,江离尝试着微笑致意,立即收到了善意的回应。晚风习习,微凉怡人。回去的时候九点多了,江离安顿好床洗漱完毕十点都要过完了。可能是白天睡了的缘故,平常犯困的点还隐隐透着兴奋,总想再做点什么。江离一直没有锁门的习惯,赵墨阳敲门进来,他扭了门把就推门而入。“有事吗?”江离把脚放到床下的拖鞋上,准备听到合心意的话就马上穿上。赵墨阳拿着一个透明的瓶子晃了晃,“奶奶自己酿的果酒,要尝尝吗?”“要!”江离的眼睛里写满期待,拖着拖鞋就下了楼。秋日的凉意带来说不出的畅快,夜空漫天闪烁,银河穿过了整个夜空,一抬眼便是完整的北斗。时间仿佛被拉长,全世界都放慢了脚步,窝在喜欢的人怀里,喝上几杯御寒酒,聊天说话,晃晃悠悠一个晚上就过去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回这里过假期,”赵墨阳转回侧过的脸,缓缓地把瓶子里的酒倒入杯中,“这片夜空下没有春秋,我在这里待了十个冬夏。”江离盯着他的眼睛,深邃的瞳孔里藏着太多的故事,如同漩涡将她深深地吸引。·高考结束后的颓靡是怎么都逃避不了的。明明是他计划好的未来有她,却被对方痛快地爽了约。关键是临走前,江离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生生将他睡了——若江离到如今还在乎赵墨阳,这么做大概是要让他一辈子都刻骨铭心。要他为她守身如玉实在过分,可他偏偏如她所愿,爱不得,恨不得,时间抹不去的魂牵梦绕,病入膏肓。可江离一走就是十年。“所以你心虚到不敢给我打电话,不敢通过我爸妈问我的消息,却又每天写着日志。”赵墨阳的人生,前一半她亲身参与,后一半众所周知,他甚至心不在焉地讲述这些故事,而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起那刻意遗漏的十年,好像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可是这些都是那么地吸引她,她不敢打断,生怕遗漏了一个情节。“后来怎么又理直气壮地回来,一点都不害怕我已经移情别恋了呢。”江离把脸靠近他的心脏,感受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过了一会儿开口说了一句,“对不起。”“没有关系,”赵墨阳亲了亲她的发旋,“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要是你又花言巧语骗得我的承诺,然后再放我一次鸽子……”“不,不会的。”江离的呼吸都是他的味道,“我是最希望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的人,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你。”“别瞒我,有些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照实告诉我。”晚风温柔地拂过,赵墨阳没有对江离说更多。生活不是格林童话,有些剧情太过于现实,不够梦幻也不够美好,但是他们已经到了能够承受的年龄,还有什么是需要隐瞒的呢。她将杯子抵住下唇,掩盖嘴边的不知所措,不知不觉听着听着喝光了一小瓶。混合着撩人的睡意,意识似乎开始游离。江离舔了舔杯沿,果子的香气越发迷人,她见自己杯子里所剩无几,拿过赵墨阳手里的酒,把唇印在刚刚被喝过的地方,一口饮尽。赵墨阳来不及阻止这一气呵成,看着这个画面,脑海里出现了一些绮念,一帧一帧借着醉意挥之不去。一潭死水被激起了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怎么也不能轻易平静下来。“我爱你啊,爱到根本没有办法容忍你有一点变心。”江离想要认真地跟他说这句话,可是她的吐字带着酒气,把灼热的呼吸都洒在了他的脸上,又被晚风的凉意吹散,实在不具可信度。眼前的视野一片模糊,只有赵墨阳的样子空前清晰,江离没有思考为什么,一把抱住意识不清里唯一的确定,然后轻轻地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前,安心地睡着了。大约是周围太过于静谧,赵墨阳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看了江离好久,目不转睛。如今仔细看她细微处的轮廓都慢慢褪去了稚气,盛着漫天繁星的眼睛被睫毛密密地盖住。还记得上一次他这个距离看她的时候,她在他怀里浅笑嫣然,浑然是另外一个人。他把她抱进房间,放在床上,月光透过玻璃潜进来,遍地如霜。他由着自己的念头想要吻上她的唇,在落下前千万分之一秒,轻轻扬起,缓缓把晚安吻印在她的嘴角。仿佛这个吻不曾存在过,轻微而微妙,稍纵即逝。温柔得过分。·第二天赵墨阳就被一个电话叫回去了。江离知道事关生死,早早收拾好东西就跟着上路。临行前赵墨阳的祖母还惋惜不能多住一段时间,要他们春节的时候多待几天。江离觉得自己又离正室的位置近了一步。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她问了一句,“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