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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雨就忍不住心软,和蔼可亲地说道:“要不是墨阳找过去,你可就不仅仅是失忆这么简单了。幸好你把另一部手机留在绑匪的车上,定位之后查看行车记录,加上你给墨阳提供的信息,墨阳才能找到你。”“……”心血管外科医生看着前女友迷惑的眼神,眉头紧皱。·赵墨阳不知道是否要告知江父江母这件事情。江离的伤势不算严重,失去记忆却让他一时不知要如何处理。她的记忆偏偏只断在十年前,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一起,还没有物是人非,她还没来得及出现在大众荧屏,江离还只属于赵墨阳一个人。所有改变了的薄情与自私理当属于另一个可以头都不回地不告而别的江离。像是一个讽刺。如果他要报复,如今她也成了一个没有还手之力却无辜的人。赵墨阳听着江离过快的心跳频率,一声一声在鼓膜上震荡。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意外发现江离居然脸红了。突然病房的门开了,一个戴着帽子和墨镜的女人走了进来。“离离,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说完就要上手,江离拉住赵墨阳的手躲到他的怀里。“我不认识你。”女人摘下墨镜和帽子,一脸惊讶,“我是采采啊,蒋采采!”“蒋女士,江离她……失忆了,恐怕不记得你了。”像是被时间偷走了十年,这些岁月碎在脑海里,成了一块块看起来都一样的白色拼图。明明嵌在一起都可以,却拼凑不出完整的记忆。赵墨阳把体温计和笔放进口袋,把听诊器从耳朵上取下,“江离只记得十年前的事情,这么看来十分没有逻辑,但是记忆断层是谁都无法左右的,所以她忘记你也不是故意的。”他们走出病房,赵墨阳看了看表格,四十八个小时内的生命征都很正常。“江离这么多年一直忘不了一个人,虽然嘴硬地说不在意,其实应该很在乎吧,”蒋采采看着病房里的江离,朝夕相处的亲密室友翻脸不认人让她有些无奈,“她有时候会说自己有一件最后悔的事,但是要等老了再说出口,兴许和这些有关。”“嗯?”“江离吧,明明长得很有观众缘,偏偏不上进,说实话家里也不用她cao心,就一直跟玩一样。虽然有人追,八卦新闻写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似的,她也一直都没有跟谁不清不楚过。”蒋采采把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回想了一遍江离先前跟她说的前男友的特征——一米八三,眉目疏朗,清举萧肃,高而徐引。加上刚刚江离的行径,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了。“她一直很关注之前的前任,又是自己要分手的……你是赵墨阳吧?”赵墨阳微微讶异,没有想到江离现在身边的朋友还能叫出自己的名字。看到对方的反应,蒋采采更加笃定。眼里闪过一丝同情掩盖着的狡黠,大概是美瞳的缘故,并未让人发觉。“江离一直都是和我住在一起,但是现在她只认你,也许是雏鸟情结?但是出院之后怎么办呢,她都不认识我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他的声音沉稳而冷冽,“也许我需要把这件事情通知一下伯父伯母……”“你不知道江离跟家里闹别扭了吗?”蒋采采杏眼圆瞪。“江离拒绝了父母安排的相亲,一个人回国,又被切断了经济来源,所以才开始认真拍戏的啊。”“虽然江伯父还是舍不得女儿受委屈,私底下安排了很多,但是除了第一部的女配角,后面都是江离自己挣来的,否则也不用参加这次的晚会替池湘之受罪。”“江离没有可以依靠的人,除了她自己。”·赵墨阳很吃惊。他想过江离一个人回国是因为任性,也想过江父江母会有对应的手段,却没有想到她一个人回来,是抱着逃离要沉没的船一样的心情。江离一直含辛茹苦地拉扯自己,把自己各个方面素质提高,成为一个合格的四有青年,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有一个梦想——“我希望我能被人包养。”这也算是一门技术活吧,对人生的赌博。没有美丽的外表,没有横溢的才华,没有迷人的品质,怎么能被一个她满意的人包养终身呢?买定离手,苦尽甘来。而有人居然要她相亲,接受父母安排的婚姻,无疑扼杀了这个最美好的梦想,让生活变得像三明治一样,面包夹着火腿,枯燥乏味,而且她不喜欢。“江离以前很喜欢你吧。”蒋采采低声询问,微微仰着头看他,胸有成竹。赵墨阳没有出口否认,相当于默认。蒋采采舒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其实还是很希望你们能重新在一起的。江离一直喜欢不上别人,可能一直拿你当比较呢,珠玉在前,很难忘记吧。”“是啊。”很难忘记。她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赵墨阳,“你用手机打过去,这个就是我私人用的号码。你试着问问她出院之后想不想跟我回去,你的话她应该会听的,过两天有空了我再来。”赵墨阳拧开门把进去,发现江离站在窗边。微凉的风让她打了个寒战,他拿了个被单把她裹住抱回床上。“你讨厌我了,对吗?”江离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深邃得仿佛藏着一个又一个故事,欢乐的,悲伤的,平和的,与她有关,与她无关。他最煎熬的时节不是江离不辞而别。伦敦的柔情荡漾在泰晤士河秋日的缱绻里,蔓延到了长天与河水相接的地方。浪漫主义滋生在雨雾里,不自觉沾染的渐变色晕染卖弄着英伦的风情万种,尝不出失恋的味道。那些日子,两个人的二十四小时有十几个小时不是同一天,好像用时差可以掩盖逃离,用学业和香烟可以暂时忘记。后来肺不同意,却怎么也戒不掉了。因为江离和他,开始每时每刻都在同一个时间,不再是昨天和今天的距离,呼吸着同一个天空下熟悉而陌生的空气。你要跑,为什么不跑到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还越发显眼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分手十年不曾联系,十年后打来的第一个电话居然是要他付赎金。他想让她自生自灭又碍于两家人的情谊,让她口头签订了不平等条约之后勉强接手,却发现绑匪给了她一砖头,记忆统统归零。这简直比十年前甩了他还渣,因为她只记得他们青梅竹马,私定终身,却不记得自己始乱终弃。心动的时候万物复苏,过往不成云烟,一段比一段刻骨铭心。“我不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