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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母后的苦我知道,她自己也知道,可她是天下之母!为了朝政的稳固、天下的安定,那些私人的怨恨,只能放下。不如此,我朝又要回到前朝外戚纷争,皇室微弱的境遇了!当年事,父皇说过很多。”几人听的默不作声。王福胜适时笑道,“好啦,陛下,长公主和王爷们已把您的话听进去啦。”圣上深深叹了口气,“但愿吧。夜深了,我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颐志殿里气氛低沉,澄碧堂中的成息侯一家,又是另一番景象了。院里堆满了圣上赐下的两百匹绢布、三十万钱。满院的人都喜滋滋的,窦顺更是凑趣道,“求侯爷赐我摸摸那布,沾沾喜气。”窦宪嗤的一声笑,“也不过就是普通的绢布。你从小长在侯府,比这更好的,不也见过许多吗?还巴巴地要摸那个。”窦顺摸着脑袋笑,“那怎么一样?侯府的布再好,不过是外头采买的。这些,是公子你刀剑里挣的!”履霜抿嘴一笑,“猴儿精!原来你是在拐着弯夸你家公子呢。”成息侯亦笑,“等明日让宪儿分一半给你。”窦顺忙道,“这怎么敢?圣上御赐的东西,怎么好给奴才这种人?”履霜温柔笑道,“阿顺你说自己是奴才,我只把你当二哥的贴心友人。再说这布匹,与其白白放着,还不如大家分了,一同用起来,同沾圣上的隆恩。便是叫圣上知道了,也只有夸赞喜欢的。”窦宪伸手按在她肩膀上,笑道,“可不是,到底还是霜儿最明白我。”成息侯眼见他们情态亲密,眉头皱了起来,对着履霜道,“好了,天也晚了。霜儿你回房去沐浴了睡吧。”履霜正在兴头上,不怎么情愿地软声求道,“让我陪着爹和哥哥再高兴会儿吧。”成息侯不为所动,“明日寿春侯府的嬷嬷要过来教你礼仪呢。不早些睡,仔细早上起不来身。”履霜撒娇道,“爹,我都学了一个月了,没一日放松过,明天让我休息休息吧。”窦宪帮着道,“就是,她才多大?成日介把她关在家里,爹你也忍心。”成息侯便问,“那不学礼仪,明日她做什么?”窦宪不假思索道,“云生行宫里不是有十五景么,我明天带她一个个去看。”成息侯的面色陡然沉了下来,窦阳明见状,忙把人都遣走了。成息侯这才道,“霜儿是大姑娘了,收收心多学些东西不好吗?老跟着你不着家地乱逛,成什么样?”又道,“等她将来到了夫家,要学的东西更多呢。”窦宪和履霜一愣。这是他第二次明确地流露要把履霜外嫁。先前那次他们只当可以转圜,却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成息侯竟还是抱着原先的看法。窦宪有些急地喊了声爹,成息侯淡淡看了他一眼,截断道,“你也是一样的。再过一年多便要及冠了,等回了京,也到给你定一门亲的时候了。”窦宪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我不愿意娶个不认识的女人!”成息侯淡然道,“那媳妇的人选,便从你几个长公主姨母、郡主姨母家里挑。阿敏、阿蘋她们几个,总是你自幼就熟识的吧?”“什么呀,我跟她们说不上话!”“那是小时候。如今你们各自都大了,见了面哪里会没话说呢?”窦宪忍气道,“反正爹你别瞎替我做主。万一让我知道,你去梁家罗家说亲,我提脚就去守边,再也不会回来!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说到做到。”他话说的又快又狠,嘴紧紧抿着,脸色亦变了。履霜知道他心中发怒,忙拉了他一把,打着圆场道,“好好好,爹不乱做主,等二哥你先立了业再提成家的事。...是不是,爹?”如此窦宪才神色稍缓。然而成息侯似乎是在同他们较劲,居然破天荒地反驳了履霜,道,“娶妻之事可以暂缓,只是宪儿你房里却要先搁些人了。侯府的公子,身边总没个人照料着,哪里像样?”决然道,“这事我已问过你母亲,她说全数交给我办。”见窦宪和履霜的脸色一分一分地苍白,他一颗心慢慢下沉,只是硬着心肠仍旧不动声色道,“这阵子我替你相看过了,你房里的木香便很好。我派了人去她家里问,阖家没有不欢喜的。便是她自己...”窦宪彻底沉下脸色,“这么说,我不纳她是不行的了?”成息侯淡淡道,“自古婚姻之事,是父母做主。再则她伺候你多年,品行如何你也看在了眼里。”窦宪冷冷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很少管我,现在倒充起爹的款了!”他这一句说的失礼,几乎与成息侯撕破了面皮。履霜惶恐地拉住了他的袖子,小声道,“二哥,少说几句吧。”窦宪索性把她拉来了身前,“爹,我早说过...”成息侯不待他说完,便打断道,“我也早答过,不行。”窦宪耐着性子与他讲道理,“履霜她不是我们家的。”成息侯只答三个字,“她姓窦。”窦,窦,窦!他永远都是这么说,没有一分转圜的余地。窦宪心中反感,想着反正他油盐不进,不如另寻他法。提脚往外走。成息侯冷冷问,“你做什么?”窦宪脚步不停,“我自己去求陛下。反正这次军功的恩赏,还没正式下来。”履霜愣了一会儿,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放弃还没到手的上将军之位,换取圣上准她重归谢氏。心中涌起感动,然而更多的还是愧疚和惋惜,上前拖住他道,“别去,别去!好不容易太子为你进言,得了这个位置,没必要为我舍了它...再说陛下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恩封的话。若明朝圣旨改成了别的,大家见了要怎么说你呢?别说这一次的战功作废,将来的前途也不再有了...”说着,低声哭了起来。成息侯一口喝断,“你让他去!”窦宪听了咬了牙,又要往外走。履霜死死地箍住了他。她下了死力气,窦宪挣脱不开,只能退让一步,驻足回身,问,“为什么不可以?”他的眼睛黑沉沉的,透不出一丝光。里头满是失望却认真的神气。成息侯被他问的一怔。——为什么不可以?这一刻,窦勋想起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