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爱你。
老婆,我爱你。
出来便是有些微凉的夜风。 车停在一处人很少的小桥旁,往前看就是一往无前的城市江流。 顾以巍点了一只香烟,静静燃在指尖,靠在车上,看着眼前的城市风光。 月亮挂在天上,撒下月光,温柔地,慷慨地。 和着微风,消减着男人身上的躁意与yin靡气息。 这座城市每天都有无数人在奔忙劳碌,像是眼前的江流,缓缓流动,却坚定地一往无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它。 月光无法挽留它,微风无法牵住它。 这座城市,这么多人?他们在做什么呢? 或许是一家人合家吃饭,或许是有情人激烈相爱,或许是忙碌的年轻人深夜赶工,或许是紧张的高考生挑灯夜读。 也或许是和他一样,进行一场背德的性爱。 顾以巍想起了他的妻子,这个时候或许在家边画画边等他。 就像这月光一样温柔,微风一样和煦。 他不知觉带一点笑。 很快,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消失了。 他不知道这样背叛自己深爱妻子的出轨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可他承认他乐此不疲。 甚至可以说,愈发乐此不疲。 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在眼前的江流,眼神落了点迷茫。 江流的到头是海。 他的到头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 也不需要知道。 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万千世界的一个普通人罢了。 他承认自己,有本性中的渣浪,有男人中的劣根,追求刺激,享受性爱。 这和他爱他的妻子并不冲突。 妻子是个温柔可爱、天真热情的人,他第一次见他时才她十五岁。 那时的妻子小小一只,皮肤粉白,少女的稚气和天真并存,正和一只可爱的狗狗殊死搏斗。 妻子爱狗,狗却不爱她。原来从妻子小时候就开始了。 小谭臻努力想摸狗的脑袋,狗各种偏头乱动,就是不让她近身。 小谭臻鼻尖都气得冒汗了。 他在一旁看着好笑,走上前去抱起自己的狗狗,对着谭臻笑:你想摸狗狗,问过狗的主人了吗? 小谭臻抬起头,这下皮肤不是粉红,而是通红了。 两人对视着笑起来。 一个尴尬的笑,一个好笑的笑。 顾以巍现在早已经不记得那天是什么天气,甚至连自己那条爱狗的品种都忘了。 只记得那个小谭臻,满脸通红眼睛却没有离开过他的小谭臻。 先生。身旁传来周茉的叫声。 他一下子敛住笑容,偏头看向自己的情人。 周茉递给他正在响动的手机,上面显示臻臻两个字。 他伸手接过,走远了几步接起电话。 周茉在一旁看着。 她其实早就收拾好了自己。正想着叫先生,却忽然发现先生似乎正在发呆。 这可是很难得的事。 先生靠在车门旁,沐浴着淡淡的月光,高大挺拔的身躯此时是一个放松的弧度。 微风吹过,轻轻带动线上额前的几缕碎发,露出饱满宽阔的额头。 先生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缠绕成丝,又轻易地被风撕裂,消散在空中。 周茉知道包养自己的人有着十分出众的皮相,否则自己当初不可能答应地那么爽快,又如此迅速被男人调教成了乖顺情人。 周茉有些发愣,像先生注视着那片江海一样注视着他。 这样的先生她没见过。 沉欲又温柔,高大又脆弱。 脆弱这个词再怎么也用不到先生这样的人身上,可她鬼使神差地就是这么觉得。 她看见先生在笑,削薄的唇弯起一丝弧度。 可当她叫住先生,先生那一缕笑容又瞬间消失了。 于是她知道这难得的温柔与她无关。 臻臻,这个人她知道。先生的妻子。 她最开始并不知道先生有妻子,后来知道了也只是淡淡嗤笑,有钱男人出轨罢了,自己不过是从情人升级到了小三。 她只是不明白,先生似乎很爱自己的妻子。那为什么会不断出轨呢?她清楚地知道先生睡过的女人不止自己一个,自己勉强算是个长期情人。 或许也根本算不上小三。 哪怕这个男人刚刚还在她身上奋力耕耘,两人最隐秘的地方紧紧结合,男人的guntang射满她的xue,她也知道她在先生心中不过只是过眼云烟。 像先生手中的那根香烟,吸完也就扔了。 带着牙印的烟屁股不知道会被扔进哪个垃圾桶,运到哪个垃圾场焚烧。或者只是将它扔在地上,用脚碾过,再也不看一眼。 心脏在不正常跳动。 有些失常了。她想。 但她能够处理过来。 那边顾以巍语气如常地对妻子解释了谭诗晚上没去家里吃饭的原因,说自己在公司加班了一会儿。 谭臻理解地点点头,嘱咐顾以巍早点回来,处理不完工作就点些好的外卖吃,不要饿着。 顾以巍一一点头答应,最后要挂断的时候,顾以巍顿了一下,对那边说: 老婆,我爱你。 谭臻得意洋洋笑起来,那你亏了,我可不爱你。谁让你老是加班。 嗯,都是我的错。顾以巍温柔迎合。 挂上电话,顾以巍的温柔再次消失殆尽。 他转头看向周茉,目光沉静,清冷如月色。 走吧。送你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