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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木孝/HE:一、初探

    

崛木孝/HE:一、初探



    *

    耳畔隐约传来对话的声音。

    嗯,是我。

    熟悉而陌生的音色,混在隆隆的震动声中,听不清具体内容。

    人找到了是,是海边现在的状况抱歉,不太好。

    沉默。

    另一头似乎传来呼吸声,却过于微弱,回响中一片默然。

    抱歉,我也不清楚。现在正在开车去附近的医院是的,很快就到了,请您放心在近郊的位置,您要亲自来吗?

    那边短暂地应了一声。

    可杉田先生那边不、非常抱歉,没有想要指导您的意思,只是实在抱歉,我不会再提了。

    电话挂断了。

    与低低叹息一同响起的,是自己嘶哑的声音。

    浅野?

    模糊视野中,映出熟悉的深色正装。

    来到千叶的那天,我也是这样坐在后座、偶尔瞥见他的后背,还会微微感叹这身姿的笔挺。

    海水被体温浸到温热,从身体每处缝隙湿透落下。

    或许失温太严重,发顶水珠滴落眼前时,温度竟几乎是guntang的。

    夫人?他惊讶地看向后视镜,表情顿时变得愧疚,抱歉,因为时间匆忙没能帮您换下衣服,只能暂且用这个

    什么衣服?

    意识仍浑浑噩噩。

    我发怔地愣了几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身上包裹的浴巾。

    这样想来,头发大概也被简单擦过,否则就不该是滴落,而是成流往下淌了。

    组长很快就来,现在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夫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很不好。

    小腹绞紧剧痛、温度冰冷不堪,腿间不停流淌guntang液体,身体应激颤抖、连嘴唇都不受控地轻轻打颤。

    有点糟糕。我勉强对他扯了扯嘴唇,声音分外嘶哑,太、冷了肚子也痛得厉害

    说起来。

    眼前恍惚闪过接近漆黑的大片浓色深海。

    阿孝要来吗。

    越是思考,精神越向下沉。

    是的,组长他非常在意您。浅野苦笑着解释,这次也是、直接把事务推掉赶过来的。

    不知怎地、我轻轻笑了一声。

    阿孝看起来那副样子,实际上脾气还挺不好的,是不是?

    浅野似乎不知所措地回应了什么,我听不太清,耳畔尽是进了水后轰隆隆的声响,醒了这一会儿,它响得更重了。

    我便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气呢喃着说下去。

    他那个人向来抓不住重点。

    尤其、在有关我的抉择上。

    *

    我很少梦见青梅竹马。

    有关他的零星梦境,主角大多都是另一个人,他有时站在那个人身边、有时又坐在房间角落,姿态大多慵懒随性,与那人形成相当鲜明的对比包括始终胶着在身上的视线,都与那人温柔而淡漠的态度截然不同。

    然而今天、梦中却莫名出现了他的影像。

    那是年轻得堪称青涩的容颜。

    与认识的所有男性都不同,我的青梅竹马生着雌雄莫辨的相貌,尽管拥有异性鲜明的存在感,身周却总环绕接近靡丽的气氛。认识久了,我几乎以为他从出生起就那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铃奈。」梦中那时的他低下视线,一错不错地望着我,声音没了往常轻巧的意味,绷紧似的说不出话。

    「嗯?」我坐在梳妆台前、走神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回应漫不经心,「干嘛呀,我化妆呢。」

    「又不是不让你化。」青梅竹马俯身按住我的肩,视线仍凝在我脸上,叫我,「铃奈。」

    「都说了在忙,这样下去眼线要歪掉了,到底要干什么呀!」我手忙脚乱地定妆收尾,不敢再弄眼睛,生气地瞪他,「阿孝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干嘛总缠着我啊!」

    以往话题进展到这里,他总会毫不客气地和我吵起来,和平时间甚至超不过三句话,然而那天他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用有些绷紧的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铃奈」。

    我感觉有些不对。

    「发生什」

    「你喜欢作哥吗?」

    「诶?等下、为什么突然大哥?当、当然喜欢啊,因为是哥哥」

    「是吗。」他盯着我,狭长妍丽的眼睛不快似的眯起来,「是哥哥吗?」

    「阿孝?」我被盯得有些局促,咬住嘴唇避开他的视线,「确实是哥哥呀。」

    不知究竟有没有相信,他沉默片刻,忽然笑起来:「那铃奈喜欢我吗?」

    「喜欢啊,到底怎么了呀?阿孝今天好奇怪」

    他打断我:「我也喜欢铃奈,以后要不要嫁给我呢?」

    鼻尖萦绕淡淡的草叶清新。

    我皱着眉头重新看他。镜中人碎发滑落,眉眼间浮着一层百无聊赖的轻佻,唇角似笑非笑的扬着,看不清真实意图。

    「别捉弄我。」我不太开心。「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可是认真的。」他仍是那副表情,声气还带着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做黑道的主母、被一群手下簇拥着出门叫太太,不觉得很有派头吗?」

    谁会相信他是认真的啊。

    「阿孝又想吵架了是不是?谁想要那种派头呀!」

    「也是,铃奈是杉田大公子最喜欢的meimei,看不上我家也很正常」

    「果然是想吵架。我不要理你了。」

    「都说是认真的了。」他轻声说,音色是与生俱来的柔滑,手臂压在桌边、倾身垂首,贴在我的耳边问,「要不要试试和我接吻?」

    湿热气息落在耳垂。

    微妙的、电流窜过脊椎的感觉。

    是错觉吗?感觉他的手有点抖。

    气息也越来越不稳。

    「就算对女孩子的身体好奇找到我头上也太过分了。」我抿住嘴唇,更不开心了,「去找愿意的人呀,不是有很多女孩子追在你身后吗。」

    「铃奈又不是她们。」

    「那我也不愿意呀而且那种话很伤人,阿孝不可能不知道吧。」

    被用这种对比表达喜爱,比起喜悦、反倒更感到冒犯。

    「铃奈。」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指责,仍贴在我耳边,指尖轻轻从桌边滑下,从身后拥抱了我。

    「试试嘛接吻很舒服的。」

    我讨厌这种理所应当的轻浮态度。

    然而该说是习惯了吗,厌烦之中,容忍度也变得很高。

    我是喜欢他的,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是单纯对朋友的喜爱。阿孝对我大概也并非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过分的占有欲吧。

    窗外天色昏暗,灯光却如白日明亮,庄园内的宴厅隐隐传来喧哗。

    我移开视线,微微厌倦地吐出一口气。

    「真的那么想吗?但我不像你这么熟练,可能不会很舒服哦。」

    其实根本就是初吻。连话都很少和异性说,怎么可能接过吻。

    「没关系。」阿孝惊喜的笑起来,亲密地自侧面轻轻吻上我的唇角。

    太近了。

    第一反应是微弱的抗拒。

    没有恋慕与欢欣,只是对身体的探索。

    这种事、无论怎么想都有问题吧。

    咫尺间友人狭长多情的眸专注而温柔,交叠双唇渡来湿润的暖意。

    唇瓣被细致地轻轻吮吻,他倾身压住我的发丝,垂下的碎发散发某种水果清甜的香气,呼吸间交融萦绕。

    脊背划过细密酥麻的战栗。

    「把舌头伸出来嗯、就是这样」

    他喘息着、低眸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含着我的舌尖,熟练而挑逗的打着转儿,纠缠不清地问,「舒服吧?铃奈果然很喜欢接吻唔、再张开一点用的是我送的唇膏吗?橘子味的」

    只是恰好拿到了而已。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有特殊意味,反倒让脸烧红了。

    喉咙深处发出抗拒的声音,双手攥在异性胸前的衣襟,我用力咬住他的下唇想要推开,却被更进一步按进怀中。

    阴影笼罩而下。

    那样的距离,连眼瞳边缘泛蓝的光泽都望得一清二楚。

    少年时期的幼驯染望着我,薄唇被方才的吻濡湿、显露出充血的色泽,轻轻张合时、有种浓重的暗示意味,氤氲气氛暧昧不清:「不想继续了?」

    「不要。而且你要搂着我到什么时候呀。」

    「到结婚吧,婚礼上也要接吻的。」阿孝心情很好的回应,眼睛甚至弯起来,「当黑道主母,多好呀。」

    「都说不要了,快点放开我!」我拧着眉毛用力推开他,「再闹下去要迟到了!」

    「迟一会儿而已,作哥又不会对你生气。」

    「什么啊,那是宴会!而且阿孝也要参加的,干嘛说得事不关己啊!」

    然后就又吵起来了。

    表面上那副样子,实际上根本就是幼稚鬼,性格简直糟透了。

    所以、才会被讨厌啊。

    *

    视界大片雪白。

    连模糊色块都算不上,毫无边界的白色。

    失明了吗?

    脑中第一时间划过茫然的念头,随后才渐渐意识到,那是纤尘不染的天花板。

    大概是浸在海里太久,视力受到影响,一时间才什么都看不清。

    痛感先于意识恢复。

    小腹剧烈疼痛,额角冷汗涔涔。我下意识想按住下腹,却在拉扯不及的动作中忽然意识到

    有人正紧紧握着我的手。

    指尖修长、关节纤细,比起黑道首领更像艺术家的一双手,此刻正抓住最后的希望般、手指按到发白,死死攥在我的手上。

    阿孝?我怔怔地问,视线终于从一片雪白挣脱,望向床边安静坐着的友人。

    黑木组以残暴闻名的当代组长神色空白,视线恍惚的回望而来。

    铃奈。他轻轻说,似乎微笑了一下,那股神思不属的意味愈发浓重,仿佛飘在半空似的,充斥即将溃散的某种神气,失望了吗?看到是我。

    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

    在对刚从海里爬出来还流产的女人说什么啊!我连痛都顾不上,一手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指尖掐得掌心发痛,阿孝就不能关心一下我吗!

    要我怎么关心呢?友人抬起指尖、轻柔触碰我的脸颊,声音飘飘忽忽的绕着弯儿,总归、铃奈从来都不想看到我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那个人,一定会感动到哭,直接扑进他怀里吧?

    这毫无疑问是羞辱。

    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这个人总是突然发作,我对他的容忍度应该很高才对。

    然而刚刚从绑匪手中逃脱、跃入深海、被冰冷海水浸泡到流产的现在,连最基本的控制力都好像消失了。

    坐在雪白的病床上、望着友人唇畔轻佻的笑意,连被羞辱的怒火都无法维持。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嘴唇颤抖着,只是张了张嘴,眼泪就断线般掉下来,沾湿落在脸侧的指尖,大颗大颗砸在纯白无暇的布料。

    模糊中、对方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好像刚刚意识到这是哪里,恍惚意味直至此时才迟钝的散开。

    铃、奈?他声气发颤,想抹去泪水似的动了动手指,怔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身旁有纸,胡乱抽了几张擦去湿润,表情难得有些慌乱,别哭啊,我、我不是

    我要回家。我打断他的解释,压下泣音厌烦而平静地问,公悟郎在哪里?

    崛木孝:他静止的坐在原处盯着我,慢慢收回拭泪的手,良久,终于勾起一个轻浮的笑。

    不知道呢。

    友人的声音一如既往轻柔顺滑,丝绒一般、透出一股异样的静谧。

    可能在哪个棺材里躺着吧?他甚至微微笑了,狭长眼眸几近险恶的眯起来,真可惜,看来您见不到深爱的丈夫了,青井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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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孝和大哥,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么多年近水楼台还没捞到月亮是有原因的他俩都太典型了。

    之前也提过阿孝和铃奈三句话不到就要吵架,话说回来能用不停换女朋友的方式刺激青梅的恋爱观怎么可能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