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吃亏
不会吃亏
邵竞从楼下上来,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发现门还是紧闭的。 他皱了下眉,靠在门上拨通前台电话。 我的房卡在房间里,刚刚打过电话的,怎么还没人过来开? 前台不停道歉,可能是路过的保洁阿姨随手带上了,实在不好意思邵先生,这边立马安排人上去。 邵竞最近就住这儿,今天约了朋友在楼下喝酒,到现在才散场回来。 服务生很快到达,替他刷卡开门,还带了一张备用房卡给他。 邵竞进屋,插上房卡之后房间的灯全部亮起来。 他很困,喝了酒,生物钟被打乱整个人都很累。 刚走几步就被猝不及防的看见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邵竞实实在在的被吓了一跳,他低骂一句,皱着眉上前查看。 具体来说是蜷缩着的一个女人。 他刚回国没几天,知道的人都没几个,应该不至于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但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邵竞单手把进门时松开的几颗扣子又扣好,用手晃了晃地上的人。 没动,像睡死过去一样。 邵竞站直,仔细想想觉得有人要弄仙人跳也不会安排个像死了的人过来。 他又蹲下去仔细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女人。 她呼吸很轻,很白很瘦,很年轻,甚至带点学生气。 大学生? 看了一会儿,邵竞打了个电话给朋友。 你到哪儿了? 没到家那正好,让你司机调个头回来,我房里有个人,你帮我处理一下,我不想出面。 邵竞这次回国没和家里人说,只有几个朋友知道。 房维同没走远,十分钟没到就到邵竞房门口了。 外面下着暴雨,房维同身上沾上了湿气。 怎么回事啊? 邵竞一只手插着裤袋,抬脚往里走,这儿,我进来就在了。 房维同跟着他往前走。 我靠。挺吓人的。 有人搞你? 邵竞坐沙发上捏捏鼻梁。 你找酒店也行,报警也行,但最好别找警察,那边都认识我爸,没一会儿就知道我回来了。我刚看了下她,好像是睡着了,没什么危险。 房维同又多看了两眼,等等,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邵竞本来准备另开一间房去睡觉,结果被房维同拉着不放,他一直盯着地上的人看,脑子里快速回想在哪见过。 我想起来了,这女孩是程绰他妹。 对,就是那个继妹。房维同再次强调,精确信息。 邵竞知道程绰,但是不熟。 所以呢,程绰继妹在我这儿干嘛? 房维同见过尤嘉音,因为很漂亮所以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 他也琢磨不透,估摸着走错了吧?这姑娘我见过一回,在程绰他家,好像还在念书,怎么来这儿了? 邵竞没什么表情,我也想知道。 但是她身上有酒味,加上刚刚房间门是开了一段时间,大概率是喝多了进错房间。 算了,我给程绰打个电话让人来接走不就行了,你说他也是,怪折腾人的。 房维同好久没和程绰联系了,本身也不算交往密切,现在翻才发现自己手机里没他电话号码。 上次手机掉水里了,换新的没存他的号码,我找个人问问。 还没等他找到人,手机里进了个电话。 是房维同的一个朋友,关系还可以。 维同啊,我和你说个事儿。 你说,赶紧的,我这有事呢。 这酒庄你有认识的人吧,帮我调个监控找个人。 还挺巧的,房维同刚要开口说人可能在他这儿,就听那边的人继续说。 我是帮蒋澳鸣找的人,一姑娘,岁数不大,穿白裙子。 说着,那人话语间更谨慎了点,压低了声音,这事儿得稍微缓点来,阵仗小点。 程绰他妹,蒋澳鸣来找? 房维同知道没那么简单,把手机开了外放示意邵竞一起听,没说话让他朋友继续说。 我也是猜的,估计是蒋澳鸣看上人家了,我今天和他们几个一起喝酒的,这姑娘是程绰继妹。 对上了。 我欠蒋澳鸣一个人情,趁这次我给还了,不然总在心里惦记着。 房维同火气冲天,你他妈欠他人情你找我来还?怎么不给你美死啊,我不帮这忙,好歹是程绰他妹,虽然不是亲的,但你也不能这么不厚道吧,我见过那姑娘,还读书呢吧,你他妈少助纣为虐。 我欠你人情和欠他的能一样吗,再说程绰知道这事儿,我估计那两个人都谈拢了,不然我们几个喝酒,他把人一小姑娘叫来,干嘛呀?那边也有些急,话赶话一箩筐的往外倒。 邵竞懒得听他俩在那儿扯,回头把地上躺着的女孩抱起来放到床上。 一点点重,轻而易举地抱起来,都不需要蓄力。 房维同撂下电话,只留了一句:我不干这种勾当,这样的事你别找我。 事情的发展始料未及,本来以为快解决的事又变得复杂。 关键现在不知道该找谁了。 你先回吧,等她醒了自己走。 房维同点头,这是喝到迷药晕过去了?怪不得睡这么沉。他还是有点没捋清楚关系,所以程绰真是故意的? 邵竞不置可否,程家这两年不行了,想找蒋澳鸣要钱用。 房维同笑,蒋澳鸣又不是散财童子,找他就给? 所以这不是送个人给蒋澳鸣玩。 房维同又骂了句脏话。 这程绰怎么这样?他记得鲜少几次和程绰的见面,印象中他是个不错的人。 房维同想想还是没走。 我留这儿吧,别等会儿她醒过来有什么事,我好歹能帮你证明清白。 邵竞不甚在意的笑笑,实在太困,我去沙发上躺一会儿,等会儿再叫我。 一小时都没睡到,就房维同给叫醒。 那姑娘醒了。 邵竞刚睡熟,费劲地睁开眼。 他声音低沉,带着鼻音,醒了就让她走啊。 但还是起来跟着房维同进去。 尤嘉音极度不安,睁开眼就立刻想起自己的处境,迷药的药效没完全消失,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撑着床面坐起来。 然后便看到两个男人走过来。 她向后退,眼里满是惊恐。 房维同能理解,和邵竞停在原地安抚道:你自己进来的,我们没动你,你要是没什么大事就走吧。 尤嘉音的心脏跳得厉害,仿佛全身只有这一个器官在运作。 她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还是完好的,身体也没有异样感,稍微放松一些后尤嘉音记起来自己在晕倒前躲进了一个房间。 这才发现自己的鞋没脱,她坐到床边把脚拿下去,对不起,把你们的床弄脏了。 房维同指指身边的邵竞解释:这他的房间。 尤嘉音不能再留下去,站起来却没想到腿上使不上劲,一下子狼狈地跪倒在地板上。 邵竞离得近,过去拉她起来,能自己走吗? 估计不行。 房维同拿出手机递给她,我认识你哥程绰,你是给他打电话还是给其他人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你? 他话里还是有试探。 尤嘉音也想到程绰了,种种结果都表明这是程绰一手安排的。 可是,是不是他不知道呢?毕竟那个时候他出去买单了,或者说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尤嘉音接过手机,说句谢谢。 我这有程绰号码,你是不是跟着他来的? 她点头。 那你打他电话吧,怎么自己meimei丢了都不知道,他估计正急着呢。 邵竞看他,房维同使了个眼色给他。 尤嘉音不知道怎么和他说,难道说她好像是被程绰故意留在这的? 她拨通了通讯录上刚刚存上的程绰的号码。 维同,这么晚了有事儿? 尤嘉音慢慢开口,大哥 那边声音大了点,嘉音? 你在哪儿?蒋澳鸣说你先走了,你怎么和房维同在一起? 我碰巧遇上了,借了手机打给你的。 程绰这一晚也没休息好,蒋澳鸣的电话刚挂断没多久,问他是不是玩自己,说尤嘉音跑没了。 这边酒庄的监控还不好调,他一直在找人帮忙。 蒋澳鸣发了火,他这人没品,有可能不仅资金上谈不拢生意上还要被他整。 程绰心急,没心思再找借口,蒋澳鸣在12楼,1206,你去找他带你回来。 尤嘉音固执地问,为什么找他? 她的眼睛失了焦距,无神地盯着地板,直到面前一片模糊,才听到程绰说:嘉音,蒋澳鸣挺喜欢你的,你去了不会吃亏。 什么算不吃亏呢?尤嘉音在想,是他们程家不会吃亏吧。她不至于那么天真。 我不去 尤嘉音还想再开口,只是眼泪比她的话先滚落,喉咙胀痛得说不出话,她只能把电话挂断,然后用掌心擦掉眼泪。 她把手机双手递给房维同,谢谢。她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再抬头时已经没有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