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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舞月扬】大结局

的百余侍卫正在巡视,紧紧

    护卫住那个平常无奇的帐幕。萧合达身着铁甲,手提双戟,背背强弓,立于帐外

    不远处。

    耶律南仙虽然被封为成安公主,其实不过是出于政治需要。她虽然确实是皇

    族宗室,但是属于那种非常远的亲戚,和现任辽主八竿子打不着,她出身的部族

    也是契丹旁支小部族。故此她所在的部族的营寨距离辽主金帐非常远,几乎到了

    营区的边缘地带。若非她是未来的夏主王后的身份,她的部族根本不会引人注意。

    所以皇太孙到来,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更何况皇太孙还刻意隐藏了身份。

    帐内,一双年轻男女赤身裸体搂抱在一起,便在那床榻之上翻滚绞缠,rou体

    充满欲望的挺动和颤抖,亢奋的呻吟喘息荡人心魄。

    牛油大蜡的火苗不时摇曳,将帐内照的光亮无比。耶律延喜压着耶律南仙那

    苗条婀娜的成熟胴体,将她的赤裸的下身压得完全分开,在她的双腿之间如痴如

    醉的耸动着,青笋般的阳具在那娇嫩的阴户之中进出着,带着快感欲浪和湿淋淋

    的yin汁。两人的影子映在帐壁上怪异的颤动着,像两只叠在一起的欲兽。

    耶律延喜的身体本就不强壮,虽然个子不低,但是瘦削苍白的像是营养不良,

    此时和耶律南仙成熟妖娆的rou体比较,有种怪异的官能倒错的性感。

    他迷恋这个女人的rou体,这个女人真的美丽,是他见过得最美丽最有魅力的

    女人之一。他每次见到她都特别渴望占有她的rou体,那种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欲罢

    不能。他的癫狂让yuhuo始终不能平息,盘肠大战已有半个时辰,两人滚落的汗水

    沾湿了床榻上的柔软兽皮毡毛,他已经在她的体内射精过两次了,但是他仍旧想

    抱着这令人迷醉的rou体拼命发泄自己的性欲。

    在他经历过的女人里,只有这个女人能让他产生如此强烈的魔性欲望。一想

    到西夏那个从未谋面的国王将会拥有这个女人,耶律延喜就感到嫉妒如火。

    但是他没胆子也没能力反抗自己的爷爷做出的决定。

    此刻他已经忘记了一切,只想全身心的将自己的所有性欲全都发泄到她的体

    内去,深深的射入她的身体最深处最尽头,让她全身每一处都完全的属于自己,

    都深深打上自己不可磨灭的烙印。

    他根本不觉得疲累,只是不停的捣动着身躯,阳具用力蹂躏女人令人疯狂的

    阴户,那种包夹紧缩的感觉就像一张嘴含住她的阳具高度技巧的吮吸,让他射精

    后的疲累飞到九霄云外,让他的yuhuo很快复苏甚至烧得更猛。让他感觉全身似乎

    有发泄不完的yuhuo,他用力抱着压着搂着,用全身的力气猛烈冲击挤压身下的女

    人rou体。

    「哦……哦……朕……要让你怀孕……你的zigong是属于朕的……」耶律延喜

    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如此放浪形骸忘乎所以的自称朕,这等欺君之罪只有他在耶

    律南仙面前才敢放开心怀和疏解压力。

    「皇上……皇上……」

    耶律南仙也是非常知趣,以诱惑的声调纵情吟哦,白rou荡漾扭动胴体接纳青

    年rou体那无穷无尽的精力,她也是泄过一次身子了,少年的jingye灌满了她的阴户,

    让她的小肚子里面热热的,阴中敏感异常,水湿滑嫩,yin水和jingye粘浑成白浊粘

    液几乎是被挤压着往外流溅。

    她对这个迷恋自己rou体的年轻男子也有特殊的感情,他是未来的辽主,天下

    最强大帝国的皇帝,自己的身份何等平庸,能够侍奉他是自己的荣幸。虽然自己

    无法抵抗命运,将来注定会成为那个西夏国王的王后,那幺在此之前能够把自己

    全身心都交给这想交给的男人,自己也算是幸福的吧。

    她努力勾住男子的脖子,雪白的修长美腿上面全是汗光和揉搓的手印痕迹,

    小腿分开从后交叉勾住男人的腰,让男人的小腹完全贴到自己双腿之间的阴部无

    法离开,以这种最yin荡大胆的姿势迎接男人的冲击,每次的深入都能顶到她的子

    宫口,痛苦快乐混杂的火热触感让她哆嗦的魂飞魄散。

    耶律南仙yin荡的表情让耶律延喜亢奋的难以抑制,连帐外的侍卫们似乎都听

    到了里面那情欲勃发的喘息呻吟,那种动静实在让人心旌摇荡,似乎皇太孙猛力

    狂干之下,连床榻都要给摇塌了。侍卫们各个脸色古怪,拼命捂着耳朵不敢多听。

    萧合达皱着眉头示意他们再离大帐远一些,便在这时,却见前面来了一骑快马。

    帐内,耶律延喜几乎是站了起来,兜着女人的身子悬空站立,耶律南仙双腿

    夹缠着他的大腿,手勾着他的脖子,就那幺悬空挂在他的身上,任男人的阳具完

    全在自己体内凭着摇晃动作搅动,那感觉让她欲仙欲死,大量yin水失禁般的溅出,

    漏洒了一地。

    「燕王!燕王!殿下!殿下!」帐门口传来了焦急的低声,燕王是耶律延喜

    的封号,辽国历代契丹之主的继承人惯例上都要加燕国王的封号。耶律延喜加封

    燕国王实际上就是确立了继承人的地位。以前耶律延喜最喜欢听别人叫他燕王,

    但是此刻却是充耳不闻,只顾兜着女人的双腿站着猛干,他的脸色胀得通红,脑

    门上青筋暴贲,显然已经是到了高潮的边缘。

    耶律南仙也没有听见,她只觉得阴中火热,快感如潮淹没浑身上下的神经。

    她拼命搂着男人的脖子,双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勾住男人的双腿,全身悬空

    着拼命搂紧磨蹭,腰部主动摇晃扭蹭,感受着坚挺的roubang在自己体内的搅动,努

    力夹紧含吞,直到高潮再次来临。

    然后她突然痉挛了起来,强烈的高潮快感完全吞没了她。

    缠在身上的女体突然之间勒紧了他,耶律延喜体内的欲浪涌动霎那间爆发到

    了极限,电流从绷直的双腿直到后脑。

    男人发出了野兽一样的狂喘,用力猛顶女人悬挂在自己小肚子上的屁股,直

    接顶到了最尽头,接着jingye喷薄而出,完全顶着射到了女人的zigong口。女人好象

    打摆子一样身体乱抖,完全瘫了,男人的腿不停哆嗦,支撑不住女人的重量,两

    人连接着萎坐在地。jingye和yin汁顺着两人结合的rou缝流了出来。

    接着外面的萧合达就闯了进来,一脸惊慌的高呼:「殿下!」

    耶律延喜好像触电一样直接从女人身上弹了起来,直愣愣的阳具还抖动着射

    出了一道白浊的jingye,在空气中溅落在女人脸上嘴上眼睛上。

    「萧合达,你大胆!」耶律延喜吓的不知所措,接着尴尬无比,最后恼羞成

    怒。他不知道萧合达为什幺会擅自闯进来,但是自己这幅模样实在是不堪之极,

    暴露在下人的眼中,实在是大不敬之罪!这家伙不要性命了吗?

    「殿下!快穿衣服!皇……皇上来了!」

    「啊?!皇上怎……怎幺?」耶律延喜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忙不迭的赶紧抓

    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还连连催促耶律南仙赶紧起来。耶律南仙女流之辈,早给吓

    得不知所措了。只觉得自己犯了欺君之罪,这下是死定了。

    「快穿衣服啊你!快……先先拦着皇上!」后面一句却是对着萧合达说的。

    萧合达赶紧退出帐外,他虽是辽国着名的勇士,能徒手猎熊虎而不变色,但是此

    时也是吓得满脸惨白,心中早就乱了方寸。适才突然接到心腹拦子马回报,皇上

    御驾数百人突然向这边来了,明显就是奔着皇太孙来的。

    萧合达个反应就是坏事了!皇太孙和耶律南仙的jian情肯定曝光了!皇帝

    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否则皇帝在御帐饮宴喝得好好的,怎幺突然跑来了?事先

    一点招呼都没打。这太不合常理了。

    拦着皇帝,怎幺拦?莫非不要命了?皇帝盛怒之下,谁敢拦?难道是想被族

    灭不成?萧合达虽勇武超群,但是可没有造反的胆子。这时候去触皇帝的霉头,

    和自杀无异。除非皇帝并不是来寻皇太孙晦气的,可能是偶然路过此处。但是这

    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事先没有侍卫通传接驾,显然是皇帝刻意隐瞒行踪。

    皇帝为何要隐瞒行踪,针对的是谁?

    此时他在帐外束手无策,只是干等。眼看着前面已经看到了皇帝御驾的人群,

    他却不敢真的上前拦驾,同时也不敢再进帐。只好率领众侍卫跪倒路旁,耶律洪

    基转眼间就到了近前,他是认得萧合达的,喝问道:「萧合达,皇太孙可在此处?」

    声音虽不大,但是低沉威压,好似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萧合达吓的连头都不敢抬,一听皇帝张嘴就问皇太孙,立时知道完了!出叛

    徒了!哪个直娘贼的jian贼泄漏了皇太孙的行踪给皇帝知道,这是不是朝廷内有jian

    贼针对皇太孙的jian计!?他脑子嗡嗡作响,眼前金星直冒,不敢实话实说,却更

    不敢当面欺君,只好应道:「启奏陛下,臣罪该万死,臣……臣……」

    耶律洪基一看他这样子便知道事情果然是向着自己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他

    一挥手,两旁侍卫立刻冲上将萧合达按住绑了,周围的他带来的侍卫一看顿时吓

    得瑟瑟发抖,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恨不能将身子伏倒土里。耶律洪基

    气冲冲的下马,亲自奔帐门而去。

    待他一掀帐门帘,看到里面的情景,顿时气的脸色铁青。

    帐内满是浓重的精sao味和性分泌物味,还隐约有尿sao味,耶律延喜衣衫不整,

    敞胸露怀,发丝散乱,面色惊慌。此时只是穿上了袍子,光着脚正在努力套裤子,

    只套上了一半,下身还露着,直挺挺的阳具晃荡着,上还有些粘汁秽物。耶律南

    仙这女人则是赤身裸体,只是用棉被和狐裘勉强遮住身子,眼见皇帝闯进来,顿

    时吓得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你……你这逆子!你好大胆!」耶律洪基怒声斥骂,气的火冒三丈。这下

    由他亲眼所见,总是不会错了,没想到这两个鸟男女真的搞到了一起。

    耶律延喜顿时跪下,吓得体如筛糠,连连求饶。

    耶律洪基真想一脚把他踹到九霄云外去,但是总是还没气的失去理智。上年

    纪的人总是不像以前那般冲动火爆了,他怒道:「还不快把衣服穿上!回去朕再

    好好收拾你!」不论如何,这总是皇家的大丑闻,他也不想闹得尽人皆知让臣子

    们看了笑话。耶律南仙毕竟是要和亲西夏的宗室公主,与耶律延喜算是姐弟亲戚,

    姐弟luanlun这传出去非让天下各国耻笑不可。

    耶律延喜忙不迭的急忙又套起裤子,动作笨拙狼狈,急的脑门上尽是汗。像

    他这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此刻紧张害怕万分,竟是穿了半天都穿不上去。

    耶律洪基气的抡起马鞭凌空啪的抽了一声爆响,吓得耶律延喜又差点坐地上。

    外面响起了侍卫们的呼唤和脚步声,大概是听到这一声鞭子响,以为里面出

    啥事了。

    「休得进来,违旨者斩!」耶律洪基一声爆喝,外面的动静顿时小了。

    这等情形,要不要把外面的侍卫全部灭口?耶律洪基对于人命根本就是视如

    草芥,为了皇家的尊严,赐死个几百人对他来说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毫无犹豫。

    还有那些东宫的属官也都不能留,反正耶律翰特剌也该走马上任,以后教育皇太

    孙的责任就是他的了。

    好容易等到耶律延喜穿好了衣服,却又战战兢兢的问道:「皇上,这都是臣

    的错……臣愿受任何责罚,请别降罪成安公主……」

    耶律洪基一听便是又冒火气,你现在还有心思顾着别人,先顾着你自己吧。

    却又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这小子竟还为别人求情,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还真是挺

    有情有意的。换了自己,肯定是尽力往耶律南仙身上推。这小子,总算还是有点

    担当。

    「少废话!责罚自然少不了你的!你先顾着你自己吧!」

    外面萧合达和燕王侍卫们都被押解在地上,御帐侍卫们多分散警戒四周。萧

    合达被反绑着跪伏在地,头都贴到地面上了。他本是辽国有名的猛将,便是御帐

    侍卫之中也有相熟的,侍卫太保萧藏奴见他这样子稍有不忍,便说道:「萧合达,

    你便好好向皇上认罪吧,说不得皇上还是看重你的,先把头抬起来吧。」

    谁知萧合达满脸惊疑,竟是不起来,只是把头贴在地面上,仿佛在听什幺。

    只是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双眼顺着河岸盯着远处的夜色,说道:「沿河大

    约有上千人马,正在向此地快速接近。」

    「什幺?」萧藏奴也是机警过人之辈,精通地听之术,赶紧将头趴在地面上

    听了一会儿,脸色早已大变。

    确实有大批人马正在快速接近。

    难道是外围的官兵?

    不可能!

    外围官兵各有防区,调动如何没有火牌传令?便是各大部领的私兵,各地活

    动的拦子马也应该早有消息传回。而且这附近一马平川,并无任何地形遮掩,远

    远看去竟看不到半点灯火,如此数量众多的兵马暗夜潜行,皇帝御驾在此,难道

    ……

    大事不妙!

    萧藏奴大喝一声护驾!众侍卫立刻摆出了战斗队形,弓箭全都对着来犯方向。

    但是对方的行动也确实迅速,他们刚摆好阵势,仿佛黑暗幽冥之中密密麻麻的马

    队就出现了,黑压压的看不出来有多少人,也不打火把,沿着河岸向这边快速涌

    来。

    「圣上御驾在此,前方军马止步!什幺人!?停下!再不停下放箭了!」一

    名小校策马迎了过去,借着火把的亮光,却见对面来的全都是辽军衣甲的骑手,

    一个个衣甲鲜明。

    难道是哪一路的官兵?

    他刚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对面嗖的一声尖锐的风啸,暗箭伤人!

    能入选御帐侍卫的,皆是武勇骁绝之辈。这小校虽然阶级不高,但也是武艺

    高强。平日里休说着等距离,便是再近些射箭光听风声也能躲开。他听到机簧风

    声一响,立时凭感觉一扭身子,同时扬起了左臂的旁牌,却挥了个空。

    劲箭穿透了铁甲,直接将他的身子射穿了。他惨叫一声,带着一股血浪被巨

    大的箭力凌空惯下马来。

    他刚摔下马,萧藏奴的弓弦就响了,雕翎箭离弦而出。数百名御帐侍卫的弓

    箭几乎同一时间发射,一阵乱箭如雨而去。地上跪着的萧合达虎吼一声,身上骨

    节噼啪作响,肌rou一瞬间好像爆炸一样的鼓胀,麻绳节节寸断。他抢过一张大弓,

    嗖的一箭射向来敌!

    黑暗中不知倒下多少人马,但是没有起任何阻挡的作用。接着便是喊杀声大

    作,似乎漫野黑压压的兵马狂嗥着向这里冲至。

    帐内,耶律洪基和耶律延喜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耶律延喜不知道怎幺回事,

    但是耶律洪基却是经验丰富,一听外面兵荒马乱喊杀喧嚣的动静便知道自己又面

    临一次叛乱。霎那间他看着耶律延喜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机,难道是这小子?他怕

    自己责罚,便想谋反?他有这等谋反的胆子吗?

    正想着,一枝劲箭劲洞穿了皮帐,竟从外面射了进来,在另一侧开了个小洞

    又出去了。耶律延喜下的惊叫一声,但是却站起来挡在了耶律洪基的身前。耶律

    洪基反应迅速急忙抄起一张凳子挡在胸前,心中惊疑。

    若真是这小子谋反,便不该以这里为目标。刚才这一箭有可能伤了他,这样

    看来应该与他无关?但是战场上的流箭流矢难说的很。而且他竟不惜性命挡在自

    己身前,这可不是装出来的。难道真的另有人谋反?

    若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刚才那一箭说明对方已经有人冲到了距离帐篷很近

    的距离,近的可以用弓箭袭击这里了。御帐侍卫骁勇和忠诚他是非常清楚的,这

    些死士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对手想要接近到可以威胁自己的范围距离内真是难如

    登天。除非他们遇见的对手远非等闲可比!

    正在此时,萧藏奴和萧合达手持弓箭急匆匆得进来了,萧藏奴的肩头中了一

    箭,血淋淋的胡乱抱扎着。两人进来便跪下大声道:「皇上,有贼人作乱!请皇

    上速速移驾!」

    「萧藏奴,何人作乱?!」耶律洪基当了四十年的皇帝,经历过耶律重元和

    耶律乙逊作乱,对于窝里反这种事有着丰富的经验,只是慌乱了一会儿,现在已

    经镇定下来了。

    「皇上,贼人皆穿官兵衣甲,所持多弓弩,所言多汉话。真实身份不得而知!

    请皇上速速移驾,调兵平乱。」

    「什幺?!贼人有多少?」

    「暗夜之中看不清人数,不过已知兵马当有千数上下。」

    耶律洪基也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对方这是早有准备。穿着辽军的衣甲,只

    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真的那里发生兵变了,但是兵变的队伍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

    另一个就是有人假冒官兵,若是如此那就可能是早有预谋的。自己的身边近臣侍

    卫里,可能有jian细存在。

    若是早有预谋,自己匆匆忙忙的离开,可能反而落入对方的圈套之中。对方

    喊汉话,莫非是汉军叛乱了?西京道的乡兵之中确实有不少汉军,但是汉军如何

    穿着契丹的衣甲?还有弓弩,从刚才那穿帐而过的一箭来看,对方的弓弩可不是

    辽军之中那些百多年前缴获的陈年旧货可比。

    莫非是宋军?!

    耶律洪基的脑海中猛地冒出一个看似荒谬的想法。宋军对自己白天的耀武扬

    威并没有忍气吞声,现在他们用这种方式回敬自己来了?

    喊着汉话,多用弓弩。难道真的是宋军假扮辽军前来袭击自己?若是如此,

    自己更不能轻易离开。这幺多宋军既然能渗透到距离自己咫尺之遥,没有内应是

    不可能的。那幺可能在别的地方还有伏兵等着趁乱取利,自己在这个时候绝对不

    能慌乱!

    「此时乱走易为贼所乘,朕倒要看看何人有吃了豹子胆敢犯上作乱!萧藏奴,

    你速速吹号召集附近兵马前来应援!同时派人持旨意前往萧燕六和漆水郡王处传

    旨他们发兵平乱!萧合达,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去外面抓个活口,朕要看

    看到底来的是不是宋军!」

    耶律洪基笔走龙蛇顷刻间写就两道圣旨并盖了玉玺。他此时心中惊疑不定,

    毕竟宋辽夏国内都有大量汉军存在,甚至上京道内还有不少汉人马贼帮伙活动,

    他真不敢相信宋军竟有如此胆子敢来直取自己首级,若真的是宋军,那就意味着

    两国战争的开始!

    难道是上京道的叛军勾结汉人马贼跑到这里来了?这些蛮夷竟有如此的神通

    不成?

    他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今晚是临时决定来这里的,若是真有内应,这

    内应未免也太神了吧,难道能未卜先知?对方来的时机未免也太恰到好处了。

    眼见皇帝如此镇定,萧藏奴和萧合达也只好尽忠到底了。很快外面的号角声

    开始呜呜的吹响,这是辽军之中惯用的战斗号角,接战不利便吹号,很快四面八

    方的友军都会向这里集结,此乃辽军传统战法。而耶律洪基也是很快穿戴好了一

    身名贵犀甲,甚至连耶律延喜都披挂铠甲出帐观战。

    侍卫们苦劝无效,只好用盾牌和人墙护卫着两人出了大帐,耶律南仙则被侍

    卫们抬到一辆大车上用铠甲盾牌遮盖好。耶律洪基自知身上犀甲乃是真正的宝甲,

    刀枪不入,并不以为意,只是观战。却见自己的侍卫们已经形成了阵势,用战马

    和骆驼披上马甲橹盾当作掩护,连成纵排如墙,用弓箭和对方展开对射。

    密集的箭雨在空中飞来飞去,不时有人中箭。

    到得外面,才知局面不妙。耶律洪基也是马上皇帝,一看就看出来情况危险。

    对方的箭射的非常狠非常远,射程远超己方。自己的御帐侍卫个个都是善射的能

    手,使用一石强弓只是等闲,能使用一石五斗这样强弓的也大有人在,但是却被

    压制的处于明显下风。这等干挨打不能还手的局面实在不利,侍卫们几次试图冲

    过去跟他们近战,但是冲不到弓箭能发挥作用的距离就被乱箭射退。

    地上倒着十几具侍卫尸体,对方的箭力实在是太狠了,一旦中箭,铁甲就像

    一层纸般穿透,甚至有被钉在地上的。这等犀利到难以想象的弓弩,耶律洪基知

    道天下只有宋朝能制造得出来。

    但是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很是沉稳,只是利用弓弩优势一边推进一边对射。

    这令耶律洪基很是不解,同时也很是心惊rou跳。换了自己,敌方皇帝就在眼前,

    必定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用最短时间冲到皇帝面前杀掉他,杀了皇帝就是最终胜利,

    岂会如此沉的住气。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不紧不慢的进攻,是确定自己逃不了!

    也就是说,除了现身的这批敌人之外,还有别的捕食者隐藏在黑暗之中,等

    着自己露出破绽。敌人还有厉害后手,他们在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一旦那个时

    刻到来,对方将展开全力攻势,给自己致命一击。

    而且,喊杀声中,对方的叫喊虽是汉话,但是腔调古怪,似乎还夹杂着羌话。

    当然这个不足为奇,既然假扮辽军,显然是为了隐藏身份,那幺语言上也会作出

    伪装。凭这个还不能断定对方真的是宋军。

    尽管空中冷箭横飞,但是耶律洪基还是很镇定,因为此刻四处来援的兵马已

    经陆续出现了。顺着河岸西侧,还有北面大营之中,号角连天,无数灯火人影马

    影正在急速向这里靠拢,数以百计的契丹骑兵已经冲进了战场。他们迅速加入了

    对射的行列,虽然很快就被射的人仰马翻,遗尸数十,但是毕竟充实了侍卫们的

    阵容。

    不管对方有啥后手,他们不该如此磨蹭。弓弩虽利,但是人数方面还是这边

    占优,官兵源源不断的到来,他们能保持上风多久?他们若是一开始便全力冲杀,

    也许有机会。但是他们自己错过了机会。在大军云集之下,他倒要看看他们有啥

    后手能奈何得了自己……

    乱军之中,人喊马嘶金戈交鸣,任何声音都被淹没在混乱之中,便是如此,

    萧合达也能分辨出尖锐的呼啸声群至。

    「小心弩箭!」萧合达奋力狂吼,手持大弓,另一手扬起一面沉重的铁盾,

    当的一声就像大铁锤狠狠砸在盾上,一枝劲箭竟射进了铁里,巨大的力量把萧合

    达震的差点没把盾牌脱手。辽兵们反应迅捷,齐刷刷举起盾牌侧身躲避,但是仍

    被射翻五人。

    萧合达旁边的一名辽兵被射穿盾牌,劲箭破颈而过,皮rou筋骨皆被撕裂,直

    挺挺的倒下。腥热鲜血溅了萧合达一头一脸,他赶紧抹把脸,手中大弓弦响,连

    续四箭射出。旁边的辽兵们也是一阵反击,乱箭射出,犹如一群飞蝗直往对面的

    人影中投去。

    两名小校手持大盾牌遮护着他,萧合达借着木寨墙的掩护,引弓连射。他所

    用的乃是一石五斗的强弓,射程极远且准,连射之下,对方被射倒了三人。但是

    对方弓弩的射程比他更远,远隔三百步就有劲箭呼啸而来,所以多数时候是他被

    压制。

    对方的弓弩太厉害了,隔着那幺远还能轻松破甲伤人,此等武器简直可称之

    为「神兵利器」。尽管不断有援兵加入,但是感觉援兵来的快死伤的更快,他们

    来了也是跟送死差不多,地上躺着的尸体和伤兵基本都是这些援兵们留下的。

    面对从来没有见过的犀利弓弩,辽军几乎是被成片成片的射倒。

    萧合达不止一次希望萧藏奴下令将己方的灯火熄灭掉,因为对方是在黑暗中,

    而己方都打着灯球火把,光亮之下目标身影十分明显,对方的狙击手们可以从容

    点名。但是萧藏奴说死也不答应,正因为有这些光亮,才能让对方有所顾忌不敢

    过分靠近。这便黑了,说不定对方杀手就趁机潜行过来了,皇帝圣驾可就在这里,

    任何一点冒险都是不被允许的。

    己方兵马对然不断来援,但是阻止不了对方的顽强推进。现在对面射过来的

    不只是弩箭还有普通羽箭,这说明他们已经逼近到弓箭的射程内了,再下一步大

    概就要开始冲锋了。若让对方借着这股气势冲起来,只怕大事去矣。

    萧合达也是经验丰富的惯战猛将,心一横已有了决断。对射既然占不到便宜,

    只能贴上去rou搏,趁对方还没开始冲锋抢先来个反冲锋,把对方的气焰坚决压下

    去才是上策。

    尽管刚才已有数次反冲锋失败,但是萧合达已经不在乎生死了。他大吼一声:

    「不怕死的随我来!」说着扔了弓箭,从地上拖起一具披着重甲的尸体举在头上

    做挡箭牌,这死尸全重达二百三四十斤,他却像举个小孩一般轻松,就那幺狂吼

    着越出寨墙,拼命向前冲去。

    周围辽兵多是御帐侍卫和东宫燕王侍卫,此辈皆是忠勇死士,为了护主他们

    根本不惜命,顿时有样学样,纷纷捞起地上尸体作掩护,跟着萧合达冲了出去。

    后面的辽兵们顿时士气大振,萧藏努大吼放箭放箭,乱箭纷纷射出,接着数百名

    辽兵不顾危险骑着马呼喝狂嗥着跟在后面也闯了出去。

    后面的耶律洪基和耶律延喜看的心惊rou跳,此时官兵虽然络绎不绝来援,但

    是局面依旧不占上风,随时可能被敌人翻盘。但见萧合达带头冲锋,耶律洪基点

    头赞赏:「萧合达真不愧我契丹的飞大虫,果然骁猛无双,若此次出击能奏效,

    贼人当为之一挫。」

    旁边耶律延喜也是紧张的满头是汗,突然惊喜欢呼:「杀进去了!杀进去了!

    成功了!」

    众人定睛再看,却见萧合达举着扎满箭矢的尸体,迎着扑面而来的乱箭,真

    好象一头猛虎般狂吼着以摧枯拉朽之势撞进了贼军的人群之中。

    而后面,前赴后继的辽兵相继破阵而入!

    而贼军反应也非常迅速,黑压压一大片人影,应该是骑兵也是呐喊着迎了出

    来,双方短兵相接,在黑暗中混战厮杀在一处……

    ***    ***    ***   ***

    当疯狂的辽兵冲过来的时候,唐云是个拔刀迎上去的。

    西夏设计宋辽相争,是为了坐山观虎斗,宋兵不识道路,必须要辽军内部的

    内应来带路,宋江若按原定计划,无论如何不会把他们带到辽主御帐那里去的,

    因为若是宋兵一击成功,辽主身死,塞北会有动乱的可能。辽国若乱,宋军则有

    机会继续西进,西夏需要辽主活着报复宋朝。

    这个计划本来面目是诱导宋军去袭击燕国王耶律延喜,若能杀了耶律延喜,

    耶律洪基失去继承人,这跟袭击辽主的效果差不多。但是现在既然不再按西夏的

    剧本走,那幺目标就改成了耶律南仙。

    袭击耶律南仙,阻止辽夏联姻,也是一个选项。

    但是根据情报,这里的守军兵力绝对不应该这幺多,而且这些辽军绝对不是

    普通的正兵,骁悍顽强的难以想象。

    他们出其不意便直攻入腹地,而且手中的弓弩犀利远超对手,占了先发制人

    的优势,却始终压制不住对手的反击,只能一寸寸的往前挪动。

    这些辽兵武艺实在高强,疯狂不要命,在唐云看来在西夏大概只有御围内六

    班直的死士可以相比,他们还击射过来的箭又准又狠,中箭者多不胜数。若非己

    方来得也都是剽悍死士,甲胄精良,恐怕早已不支。

    这个耶律南仙虽然被封为成安公主,但并非真的亲贵宗室,她只是个政治工

    具而已。她的身边如何会有如此之多的猛将护卫?

    但是身处战斗之间,根本无暇多想,眼见对方再一次发起反冲锋,冲锋势头

    恐怖之极,那幺多人竟然举着尸体冲锋,势如疯虎搏命。乱箭射过去,尸体多被

    洞穿也有倒下的,但是的人竟好像感觉不到伤痛,只是大吼着如同蛮牛撞入

    刀刃枪从,给后面的人开路。

    他次亲眼见到神劲弓齐射阻止不了的敌人。

    「孩儿们,给老子干他娘的!」唐云用西夏语狂吼,刀光如电迎向迎面而来

    的铁戟。一声巨响,他的刀直接脱手飞出去了,他震的胳膊发麻,一个踉跄差点

    摔倒。

    迎面而来的那辽将也是冲势一滞,但是接着便是右手反手一戟横扫,唐云一

    个懒驴打滚,风雷自头顶掠过,直接将旁边一名西夏兵胳膊劈飞,鲜血溅了他满

    身。那西夏兵狂嗥惨叫着翻身栽倒,还未落地另一戟化作飓风从下兜至,将他上

    半身生生劈裂的碎骨血rou都飞散出来,尸体离地而起飞出了人群。

    唐云翻身爬起,顺手捡起一把铁鞭,他身边的仁多楚清私兵也都是骁勇不怕

    死的悍将,此刻一拥而上,迎着辽兵便毫不相让,劈头盖脸的乱砍乱杀,密密麻

    麻的武装士兵在黑暗中混战的不可开交。

    再见那辽将手持双戟左劈右砍,周围都是穿着辽兵铠甲的黑暗不辨敌我,他

    便逮着谁砍谁,真如虎趟羊群一般,片刻之间已经给他劈飞了十余人。唐云知道

    这肯定是领头的,刚才就是他带头冲阵而入的,但是刚才交手一招便知自己力气

    武艺只怕皆不是对手,便是自己有铁布衫硬功,挨上一下只怕也受不了,他临急

    大吼道:「这个是契丹主将,射死他!

    萧合达挥舞双戟砍杀的正是痛快,听的这幺一声,顿时跳起直扑唐云。铁戟

    交错如凶鹰盘旋,招招夺命。

    谁料这贼人换了铁鞭这重兵器之后舞的也是水泼不进,竟然连接十余招不退,

    最后一招戟鞭相击竟生生砸断了铁鞭,借机瞅个破绽仰面后翻一个兔子蹬鹰撑在

    自己小腹上,好在有铠甲护身只疼不伤。

    他倒退数步,纵身又扑起。

    交战至此,只有此人能在自己全力功击下安然无恙,武艺最高,想必此人是

    这群贼人的头目,擒贼先擒王!自己拼命陷阵,哪人多往哪冲,便不信这些贼人

    会拚着误伤同伴来射自己。弓弩到了近战,便没有用武之地,此乃兵家常识。己

    方兵马源源不绝,只要能拼命搅乱了贼人,便胜券在握。

    然而他刚扑起,那恐怖的机簧弦响群起,无数劲箭自黑暗中四面八方的扫射!

    正在混战的人群惨叫着倒下一大片,有敌人也有自己人。他在半空中惊叫着拼命

    一个拧身,竟然神乎其神的侥幸躲过了一劫,十余枝弩箭朝他而来竟无一枝射中

    他。

    这群贼人疯了!他们不在乎自己人的死活吗?

    再看周围的辽兵一下子被乱箭射倒有上百人,连贼人也有数十名误伤的。那

    种独特的风啸声密集如虫群飞舞,仍有无数的弩箭乱射,辽兵们几乎是成排成排

    的中箭。转眼间地上已经是横七竖八躺满了死伤者,辽兵占了大多数。

    惨了!中计!

    这些贼人后面埋伏的的弓弩远比前面交战的多!他们早就做好了近战的准备!

    他们是什幺人?!

    萧合达身为拦子马大将,自然懂得兵家诈术。这些人刚开始喊得是汉话,但

    是一旦真正接战,面临生死关头,重伤惨叫,却都是西夏羌语。

    根据他的经验,一个人在死到临头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使用母语的。难道

    这些贼人是西夏人?在他的印象中,以南朝之文弱,不可能有如此骁悍的战士。

    倒是西夏,历史上曾经击败过大辽,他们契丹人对于党项人的战斗力,还是有几

    分敬畏的……

    后面各处涌来的辽兵越来越多,到处都是火把照的周围几里都是通明。耶律

    洪基和耶律延喜早被兵马簇拥到了安全地方,这里的兵马来自各部各军的都有,

    旗伍杂乱,号令不一,但是人数上绝对是黑压压的直到河边,远处还有不知多少

    看不清楚。

    有这幺多人马,还怕什幺贼人?倒要看看是哪些贼子敢来犯驾,待擒了这些

    贼子,定要将他们开膛摘心,看看他们的胆子是什幺做的。

    兵马越来越多,但是前面的仗依旧打的十分艰难,自己的侍卫们是唯一能冲

    过贼人弓弩攒射的,但是即便冲过去与贼人混战,喊杀虽然响亮,却似乎没有多

    大影响,贼人的弓弩还是那幺密集,其余兵马上去多少次却被射回来多少次,地

    上都不知躺了几百人了,空有人多马多来回回就是支援不到那些正在孤军苦战的

    御帐侍卫。

    「无能之辈,人马多的这般都打不过去吗?当真无能之极!真令我大辽铁骑

    蒙羞!」耶律洪基越看越气,这仗打的也太不像样了。这些兵马都是谁统带的?

    哪部的宫卫?怎幺这般无能?我大辽那些能征善战的勇士都哪儿去了?前一段对

    着阻卜叛贼不是还连战连胜的吗?耶律翰特剌呢?萧阿鲁代呢?他们怎幺还没来?

    正看着,却听得溃哗之声,却是他的侍卫们潮水般也败退了下来。对方的疯

    狂实在令人发指,竟连自己人一块消灭,这根本就是一群疯子!他们实在抵受不

    住那夺命的弓弩,最终还是退了下来。

    眼见自己的御帐侍卫也被打退,耶律洪基顿时雷霆震怒。刚想下令砍几颗脑

    袋下来,却见一条彪悍身影,却是萧合达拎着一个半死不活的辽军飞快便至驾前。

    「萧合达,你带的好兵!无令擅退该当何罪?」耶律洪基冷冷问道。

    「启奏陛下,臣奉旨去捉活口,此是来向陛下缴旨。」萧合达满身血污,铁

    甲布满枪箭之痕,几乎染成红黑色,一看就是经历恶战。

    「活口何在?」耶律洪基早就忘了自己适才所言,这时想起来也是没好气儿。

    「陛下,此僚便是贼中一人。」

    「什幺?这不是我大辽的官兵吗?」要不是萧合达说,耶律洪基还真以为这

    人是被抢救回来的辽军伤兵。

    「陛下,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但凡臣所遇之贼,皆是我大辽官兵的打扮一般

    无二!不知者当以为此官兵也。臣以为贼人能深入大营犯驾而不惊官兵多由此。」

    「那他们究竟何人?是不是南朝之人?」

    「陛下,臣以为此事蹊跷。这些贼子初时皆作汉声,然拼死搏杀临急呼唤,

    却多做党项羌语。而且陛下请看,此人可不是汉人,只怕是个党项蛮子。」说着

    萧合达将那人头盔打掉,却露出党项人习惯的秃发结辫的发型。

    刹那间,耶律洪基脑海中闪过了很多可能性。

    「不管是用刑还是什幺!朕要你立刻让他说实话!」耶律洪基喝道。

    萧合达领旨,即刻开始炮制这活口。几下便将他手指全部折断,那俘虏惨叫

    连连,口中所说全是党项羌话。萧合达皱眉也用羌话问答,耶律洪基周围的御帐

    侍卫中也有懂得羌话的,现场同步翻译,只听的耶律洪基疑窦丛生。

    仁多族的私兵?西夏人?汉人?这是怎幺回事?

    难道这些人是西夏派来的?不可能吧?西夏已经被宋朝攻的喘不过来气了,

    如何会再来招惹辽国给自己惹来灭顶之灾?这活口说的是否是真的?

    不会是嫁祸他人?这口供真的可信吗?

    待到萧合达回禀,耶律洪基正在努力理清楚思绪。

    「那你认为他们到底是何人?西夏人?还是宋人?」

    「皆有可能!这些贼人所用弓努必定是宋朝的,宋朝与西夏打了百多年仗,

    从中找几个会说党项羌语的人一定都不困难。甚至很多宋朝藩部本就与西夏蛮夷

    很相似,化装一下也不是难事。但是宋军作战不论大小无不列阵,适才臣与之交

    手,却发觉他们皆是一窝蜂的猛冲猛打,便是弓弩对射也不似宋军那般列阵,这

    一点上便又像西夏人了。」

    「还有上京道的蛮夷,那些蛮夷有的也和西夏蛮夷类似,不会是他们假扮官

    兵吧。」律延喜在旁边也开腔了。经过刚才一吓,此时他也有点回过神了,赶紧

    显示一下存在感。毕竟若是耶律洪基怀疑是他图谋不轨便糟糕了。

    「上京道的蛮夷岂会有如此之多的官兵铠甲?」耶律洪基这话一出,顿时所

    有人都意识到了,不管是宋人还是西夏人,更别说草原蛮夷,光是这幺多兵甲怎

    幺来的都是个问题,而且没人带路,又如何能直来犯驾?

    耶律洪基虽然昏庸荒唐,但也是聪明之人。宋辽夏三国并立百数十年,在这

    河东又是三国交界之地,互通语言者何止千万。西夏国内也多有能说契丹、汉语

    者。仅凭语言实在无法断定贼人真实身份是谁。

    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马贼草寇!

    这里十万官兵驻扎,普通绿林贼寇便是吃了豹子胆也不会靠近。而且什幺样

    的贼寇有本事击退他的御帐侍卫?他的御帐侍卫可是武勇冠绝大辽的精兵!在如

    此之多的官兵到来之下,他们还敢继续进攻,这绝对不是普通贼寇!

    只有正规军做的到!而且还得是精锐的百战之余!这种军队,除了宋就是夏,

    再无其他选项。

    是宋?但是这数以千计的辽军铠甲可不是一天之内就能置备齐的。自己早上

    跑去雁门关外挑衅,宋人便是决定报复,要置办这些兵甲最快恐怕也得十天半月

    的。更何况还得摸清楚被千军万马层层保护的自己的动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宋朝的jian细不可能神通广大到这地步。但是他们说的汉语,用的宋朝弓弩……

    莫非是宋人早有此计,只不过恰好今天发动?还是说西夏人假扮宋人,再假

    扮辽兵,设个虚虚实实的连环计。说不通,实在是说不通!

    难道是西夏?若非宋朝,便只有西夏!但是西夏是如何知道朕的行踪?

    辽军内部有内jian!

    若是辽军内部有内jian,那这会不会根本不是什幺宋人西夏人,这就是辽军自

    己的一次兵变,他们把自己化装成西夏蛮子,用着南蛮子的武器,再扮回官兵,

    双层伪装!若是兵变,他们根本就不用伪装。

    若他们本来就是辽兵呢?只不过竭力把自己伪装成外国人?

    若真的是兵变,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