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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發神經的中士

    

第三十六章,發神經的中士



    「文師父,何以悶悶不樂?」回程車上除了一些布料,還買了幾籠活跳跳的雞鴨,以及些許雜物,二娘看著他彷彿有心事一般,不免一問。

    「抱歉,二娘,讓你被誤會了。」他小聲道,莫不像是個做了壞事心虛的孩子一般。

    「誤會什麼了?」二娘奇道。

    「好些個大娘大叔們似是誤會我們是夫妻,我嘴笨口呆的,便要解釋起來也得繞一大圈,所以什麼都沒說。」景文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文師父莫不是拐彎說我配不上你罷?」二娘笑道。

    「小子豈敢,是我配不上你才對,二娘心地善良,八面玲瓏,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文攻武略無一不精,使喚起人來那是一等一,總之娶得你的人那是三生有幸,九世難求。」景文看她開玩笑的看著自己馬上霹靂啪啦的講了一堆逗得她咯咯笑。

    「這麼能說,還貧嘴自己口呆嘴笨,」她嬌笑著忽然嘆了口氣,「就是我有你說得這般好,我那夫君卻也無福消受。」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戳你痛處的。」景文忙道。

    「文師父,其實,我很感謝你。」二娘看著他,「婆家認定我剋夫,只是未有明言。你說我這般好罷,我卻只是一個嚮往婚姻的小娘子罷了,我就想給夫君做飯,給他縫衣做衫,與他一同上鎮上採買些物事,簡簡單單過日子。」

    她笑了笑。

    「雖然我依然在等,文師父卻也替我圓夢不少。」

    「二娘,你對我的好,真不知怎生報答才是。」景文低頭絞著手指,總覺得這個狀況似乎有些曖昧,偷偷一瞥,總覺得似是從未認真的看過二娘一眼,這時卻是忽然感到心頭一震。

    只覺得小娘子風姿綽約,微風輕巧的刮著她鬢旁髮絲,   卻見二娘緩緩撥弄額前垂下的一縷青絲,往耳後掛去,眼角秋水浮動,光暈乍旋,小小櫻唇上閃過一抹虹光,卻是映著逐漸西去的夕陽,顯得有些清簡的臉龐,霎時染上霞紅的光暈,她胸前豐滿布衣難掩,此刻卻又更加凸顯出來,腰若靈蛇,翹臀圓渾,一股清香柔柔襲來,景文也難得地癡了些許。

    「文師父,文師父?」見他楞著沒有言語,二娘不禁有些窘。

    「哎是,我是。」他連忙正了正坐姿,這一愣屁股都歪了,差點沒跌下車。

    「我與你說話呢,發什麼楞呢。」女子嗔道。

    「抱歉,二娘,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景文老臉一紅,懊惱道,「能否再說一遍?」

    「沒聽到也好,可不是什麼姑娘家能說上兩次的話兒。」二娘嬌豔一笑,所謂回眸一笑百媚生,如此簡約的裝扮,一身布衣荊釵卻也能有此媚態,卻也只有他的妻子能有這般模樣,二娘忽然笑容黯淡下來,「文師父,你說我美麼?」

    「美,美極。」景文微笑道。

    「你這般說好生虛偽,」她又笑了起來,讓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二娘,我不是會說好聽話的人。」景文故作摸著下巴打量她的樣子,不料挨了她一小拳。

    「你捉弄我啊,哼,當心我不與你飯吃。」她佯怒道。

    「哎,那我可不得尋些行腳商蹭些殘食了。」他嘆了口氣,偷瞄了她一眼。

    「千萬別,髒死了。」想起當初他躲在那個小廟裡做的蠢事,不免忍俊不禁,大笑了一陣。

    車拉回路口景文家時,景文暫時不便進村,便沒有陪著二娘回她家去

    「二娘,」景文下車前,忽然停住。

    「什麼事?」二娘輕聲回道。

    「這簪送你。」景文從懷裡取出一小帕子包著的物事交到她手上,「布莊大娘偷偷塞給我的。」

    「真不會說話,便是騙也得說是你偷買的。」二娘嬌笑著,接過他手上的簪,「我走了,莫要想我。」

    景文孤身一人愣愣站在道旁,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忽然她也驚鴻一瞥,驀然回首,兩人的目光在黃昏幽暗的暮色之中交錯,二娘微微一點頭,算是道了別。

    「文哥哥,吃飯了。」怡柔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景文這才回過神來。

    「啊,怡柔,沒關係,你們先吃罷,不必等我。」景文依然看上去傻傻的,只見他忽然解開上衣,往地上一扔,讓怡柔驚呼了一聲,那人卻是沒聽到似的,往河邊走去,朝著緩緩流淌的河流之中就是一跳。

    聽到怡柔叫聲趕來的許多人,花兒姐、小玉兒,幾名毗濕奴戰士看到都嚇了一大跳,連忙衝到便橋上,時進入秋,天氣已經轉涼許多,只見那人在河裡拼命逆流而泅,不管是誰叫喚都不搭理,他泅水的模樣卻也沒人見過,比猛虎泅水要兇猛許多,上身不斷地衝出水面,大鵬展翅般把水往身後撥去,動如脫兔,卻目光呆滯。

    泅了一陣竟是也逆流泅了數十丈,一上了岸也沒搭理誰,往一旁樹葉落了個精光的樹,揀了個應該堪受得他摧殘的枝幹一抓,另一手往背後一揹,做起單手引體向上。

    「文哥哥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怡柔看得一頭霧水。

    「剛剛發生了什麼麼?」花兒姐看著她。

    「也就送了二娘姊姊回家而已,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哥哥愣了許久。」怡柔回想著。

    「嗯,中士大人思春了。」小玉兒一如往常的死魚眼,淡淡道。

    「哦,這倒是。怡柔,咱們先走罷,笨蛋是會傳染的。」花兒姐牽著她的手領著眾人回到後院,獨留中士一個人在道旁單手伏地挺身加波比跳,沒有戰士敢在旁邊給他添堵,難保他忽然拖著大家一起,無端被cao到吐。

    他一個人鬧騰了一個時辰,這才走了過來,眾人酒足飯飽,圍成幾個小圈圈休息,倒是怡柔給他留了些許,他囫圇吞棗的吃了,也坐在一角,望著星空發呆。

    這個狀態一直延續到次日,一早他就在門前雙手插地,倒立著瞪著路口,倒也是其心所思路人盡知,只是中士還在與自己過不去罷了,中間王叔等工匠有事相詢,他也呈現著一個難以溝通的樣子,不是聽而未進,就是一開口詞不達意,工匠們只好等他兩個徒兒來。

    好不容易盼來了十一郎和朱四,不只工匠,連花兒姐小玉兒和怡柔都湊過去。

    「四郎哥哥,你jiejie呢?」怡柔急切地問道。

    「我jiejie?」四郎搔搔頭,「不知道,早上便關著門誰也不讓進,一早上沒見著她了。」

    「這樣啊。」花兒姐低頭沉思。

    「這可難辦了。」小玉兒搖搖頭。

    「你們找我jiejie有事?」四郎疑惑道。

    「倒不是我們找,你沒見到你師父麼?」花兒姐責怪道。

    「有啊,師父與我捧啾了,心情好像很好。」四郎燦笑。

    「你不覺得他怪怪的?捧啾到底是啥?」小玉兒一頭霧水。

    「捧啾就是早安啊?卻有什麼稀奇,師父會說至少八種方言的早安吧,很一般啊。」四郎困惑道。

    「文哥哥倒立著欸!」連怡柔都忍不住了,指著門外不知倒立多久的那人。

    「師父說倒立有助於血液往頭部流動,有助於他理清思緒,很一般啊?」四郎看著三人的神情開始有點像是在看笨蛋了。

    三女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文哥哥昨夜還跳進河裡泅水,這個天喔!」怡柔不放棄道。

    「這倒是奇了,我可沒見過師父泅水。」這下連四郎都困惑了起來。

    「打昨天與你jiejie上了隔壁鎮回來便這樣了。」花兒姐瞪著他,「昨夜你jiejie回家難道沒有什麼異狀麼?」

    「昨夜jiejie回來以後叫我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下就抱著布匹回房去了,要說異狀卻也沒有真要說的話,就是特別高興的感覺吧,飯都沒吃呢。」四郎看了看門外倒立著的師父,又看了看眼前三人,像是忽然懂了什麼似的,小腦袋晃動了起來,「你們是說,師父與jiejie」

    他豎起兩根食指,慢慢地貼到一塊,滿頭大汗地看著她們。

    三人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什麼時候可以抱外甥?」他笨笨的說。

    「你未免也想得太早了點罷?看看你師父那樣子,這事能不能成還沒個定數。」花兒姐笑罵道。

    「那可怎生是好啊?」四郎困惑地搓著手,忽然看到門外師父在與一個騎在馬上的人敘話。

    「你師父有與你說要你和十一隨他回我們寨上吧,」花兒姐說,「你意下如何?」

    「這我家裡人自然同意,我父親還說這山大王可難得一見,現下眼前便有一個,哪有不去的理,十一家是佃農,去了便不必再與那摳門地主做事,也是同意了的。」

    「可你jiejie說還要等他夫君呀。」怡柔急道。

    「放心罷,我娘不可能獨留她一人在此,綁也把她綁了去。」

    三女皆是一凜,究竟你家人是山匪還是我們是山匪?

    忽然,外面傳出一陣巨響,似是什麼東西被翻倒打破,四人探出頭去,卻見景文騎在一大漢身上,掄著拳頭便往那人臉上招呼,也沒兩下那人已經滿臉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