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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连日来为公务辛劳,也该放松放松。”“人间至乐,无非酒色二字……我每晚都在放松啊。”广晟轻佻的笑着,一语双关的答道,一边伸手,在身畔的蓝宁脸上轻拧了一记,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罗师爷露出男人都懂的暧昧笑容,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广晟笑着答应道:“都是绝色的回回女人?那倒要好好见识一下。”罗师爷却反而露出为难的神情,“那里离我们平宁坊不远,是一个员外的外宅,可是您军令在身,若是没有完成就擅离职守,按照律法可是死罪啊!”“什么军令,就是让老子来做账房先生的!”广晟不耐烦的抱怨道,随即扯过手边公文,看也不看就签字盖章,一旁站着的罗师爷和管事交换了个眼色,松了口气对视一笑。天擦黑的时候,广晟并未回来用晚饭,而是派小厮送回官服官印等物。月初看到这一幕,急忙迎上前去,笑得比蜜还甜,跟小厮连道辛苦,就要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却被秦mama及时拦住了。“少爷吩咐过,书房重地闲人莫入。”“少爷早就把钥匙交我保管了。”月初语声骄傲,秦mama却不以为然,“唯一的一把书房钥匙也不在其中。”月初不信邪,却见小古拿出贴身收藏的一把钥匙。引了小厮走向书房,顿时气得面色铁青,紧抿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晚饭时分。月初却是袅袅的出来了,神色自若好似完全没有方才那一场难堪,谈笑自若的跟三人套近乎,“今晚听说是慧清师太举办法会,平宁坊的大姑娘小媳妇和官家太太都去。”秦mama声音平平没有起伏,“少爷吩咐,让你好好在家歇着。”“mama您误会了。”出乎意料,月初居然丝毫不恼。仍是笑容可亲,“我知道少爷身份非凡,我们不能抛头露面去看。但佛法无边,普度众生,多信些也是没坏处的。”说着。她拿出几串佛珠,放在三女面前,“这个是先前从慧清师太那里求来的,送给你们,一人一串戴着,也好保佑平安。”秦mama一愣,警惕的拿起来仔细观视,甚至轻轻嗅了一下,看样子是怕月初又出什么幺蛾子。小古冷眼旁观——秦mama对药剂也算精通,但白莲教的圆光幻术并未寻常药物可比,只怕她也发现不了什么端倪。果然,秦mama一无所获,虽然迟疑,但仍然把佛珠戴在腕上——她对月初虽是不喜,但神佛之物求个吉祥,按民间规矩是不便拒绝的。佛珠的檀香萦绕身畔,莫名的却让人心神安宁、松弛,渐渐的上下眼皮都打架了。“秦mama,少爷的官印在哪里?”“在书房暗柜下第四个格子。”“怎么打开?”“按动桌角下的凸起。”秦mama居然一一作答,毫无警惕,这大概又是佛珠的功效——小古静静听着,却是闭着眼,竭力掐疼自己来抵御昏沉之感。“给我少爷书房的钥匙。”月初走到小古跟前,毫不客气的伸手。小古缓缓的拿了出来,月初得意一笑,狠狠踢了她一脚,笑着骂道:“凭你也想跟我争?!”她接过钥匙亟不可待的去了书房,随即又提着绢布包的物件窜了出来,打开院门急匆匆去了后巷。后巷之中狭窄曲折,石砖上青苔遍布,月初心急慌张,一个踉跄就要摔倒。白皙手腕伸出,将她从地上搀起,月初抬头,却见来人葛布遮住一头一身,只露出半张面庞,虽然眉目秀丽,眼角的细纹却显示她青春不再。“慧清师傅……我把你要的东西都带来了。”慧清默不作声的接过她手中的包袱,打开看着里面的错金虎踞篆印、几封公文书信,唇边露出微微笑意来。“就这些了?”月初愣愣的点头,随即却拽住师太的衣角,急切道:“师傅,那个药真能一直管用吗?”“佛渡有缘人,三生石上一根红线牵。只要用了我这药,你们之间的红线就再也扯不断、理不清。”月初的脸上露出兴奋而甜蜜的光芒,“我什么也不求,只求少爷永远这么疼宠我,爱惜我。”清慧师太眼中露出一丝讥诮冷笑,随即却隐没化为一声轻叹,“这却是难了。”“啊?!”月初惊慌失措,脸色变为惨白。“贫尼虽不解世间情爱,却也知道有愿有必有劫,玄奘西天求经尚有九九八十一难,你所盼望之事虽小,却也有他人觊觎,恐遭非难。”看到月初焦急的表情,她的嗓音压得更低,“况且贫尼略通相法,观察沈大人之面相,只怕命中桃花非浅……”这话正中月初的心口,虽然不愿承认,但她也知道自己容貌不算出众,而少爷身为军中新贵,侯府公子,这一生里都不会缺少美女投怀送抱。“那要怎么才能拴住少爷的心?”慧清师太笑的温柔和蔼,递给她一只精致的荷包,“这里面放着佛祖座前奉贡过的佛经,足足念过一百遍,只要把它放在你家少爷的枕头下,就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目送着月初欢天喜地的离去,慧清合上灰色葛布斗篷,唇边的细纹勾画出一道阴郁恶意的笑——“可怜又愚蠢的小女人,给你的药只能暂时迷住心窍,让他对你身上的味道着迷——这世上,哪有什么永恒的情爱?就算是漫天神佛,也不能阻止一个男人移情变心。”她冷然的笑声回荡在阴暗逼仄的小巷里,满是愤世嫉俗的慨叹。第六十九章法会夜幕缓缓降落下来,天空下起了小雪,顿时千万朵白绒静静飘飞,宛如无根之萍。一向平静的平宁坊却并没有陷入沉眠,反而在街头巷角点起了一盏盏气死风灯。十字街的中央空地上,木雕梁柱的花楼戏台被临时改作佛场,一帮女尼们便在一旁歇息,准备即将到来的法会。高台侧边的屋檐下,早有人备好了素色庄严的油布长棚,架好了连幅道屏,连炭盆火堆都布置齐备,军官太太们聚集在一起,百无聊赖的观赏着雪景,等待着慧清师太的到来。她们之中俨然以黄镇抚家夫人为首——她是个温柔娴静的中年夫人,着一件紫锦宝相花纹的长袄外罩雪上青貂绒昭君套,身边跟随的妙龄少女正是黄二小姐。“你爹一向不喜我抛头露面,这次法会规模如此之大,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