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蠢
还真是蠢
清梦转醒,已是半夜时分。画堂暖意融融,灯火昏昏,许韶君身上披了个毯子,被他一手拨开,擎着如豆一灯在这厅子里转了半天,终不见梦里宁蕴影迹;继而大声叫嚷着要找陈苍野,更是闯到陈苍野的卧室里去。这许韶君也不由分说往他的帐子里了又看,自然什么都没有。陈苍野倒是冷静,盘腿坐在床榻上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许韶君莫名来的怒火无处撒,便指着陈苍野道:陈苍野,我劝你识大体,否则县主婚事之后你便是那个替死的! 只盼日后,无论你我情状如何,许大人能够记得今夜。陈苍野轻声说。 许韶君一阵风似地往门外去了,连同门外的张显秀也一并带回府里。许府西厢,宁蕴正睡得香甜。许韶君唤她起来,明晃晃的灯烛举到她跟前:今日可曾出去? 张显秀上前护住宁蕴:姑娘还只穿着睡衣她还没过门呢。 宁蕴道:也该起来了。迎亲的宴席该去盯着。 许韶君冷静下来,便同意了一同往张府别墅去。宁蕴看了看张显秀满目疲倦、脸上尽管傅粉调脂,不免还有些红肿。亲妹出嫁的好日子,她竟遭受亲夫掌掴,殊为可叹。 趁着许韶君嗅着龙脑沉水香的香味沉沉睡去,听得陈苍野摒退众人的声音后,她伺机随着陈苍野留好的小门往外走;结果那厮半路醒来,朦朦胧胧地看着她叫他的名字,甚至挣扎着要起来。 陈苍野到厅子里一把将她搂到廊外。许夫人在外面候着,已着人打点了。走。 宁蕴回头想要看看他的双目,而他只轻轻地握了握她的肩膀。 一路上张灯结彩、红妆高挂。到了张府别墅,更是锦绣灿烂极尽天下之盛。 林思泸已在张显瑜小院门外候着。陈苍野已是受困,这易娘子半路失踪,又是何等情况?他一介男子许多事也无法做主但是此时也管不得了。 正飞快地盘算着,小径深处渐渐走来个袅袅婷婷极为纤弱的女子。林思泸还以为是哪来的小丫头,结果这人越走越近,赫然见得是瘦了少说两圈的宁尘玉。林思泸早以为她死了,结果这会儿突然冒出来,可是吓得不轻 宁蕴看住林思泸讶异的表情,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我就是易娘子,也是十六娘子,同时也是赵娘子。不用猜了。都是我宁蕴。宁蕴悄声道。此时别的事情都不要谈,先将刻下这一关过了。 林思泸早觉得这赵娘子奇怪得很,偏偏无暇去查,不料此时宁蕴有此言,可真是让他震惊得无以复加。宁姑娘,天底下料再无其他事能再惊到我林思泸。 宁蕴笑了笑:我进去了。按原安排,易大姐与陈苍野需要去确定县主是否已穿好礼服、神色是否平稳。 等等。林思泸叫住她。姑娘可知否太子殿下,如今也在府邸中概不能外出? 宁蕴顿了顿,道:此事竟严重乃尔? 林思泸道:看来姑娘也知道了圣上密旨一事。简单来说,便是那夜太子面前献技一事,小世子说了乌兰嗣鼎一事,被旁人偶漏风声,有心查证者已自然捉到该鼎就遗失在钟离县内,而此地正是小世子为了寻姑娘,掘地三尺之处。 好一会儿,宁蕴才道:殿前供出嗣鼎一事,也是为了将我藏起来吧。掩盖一个秘闻,就要用别一个惊天的秘闻。 我进去了。宁蕴款款往前而去。 满路堆绣。来人见她手持陈苍野的令牌,也都含笑让路。通达尽处便是那待嫁娘的闺房。 可是易娘子来了?声音娇媚软糯,七分清冷,正是张显瑜。 宁蕴仍压低嗓子,笑道:县主殿下可是已准备停当? 只见张显瑜满身华服,娇媚不可言,已稳稳当当地坐在妆奁前上头。这只是迎亲,还不是成亲,已是如此华贵。 子鹤呢?张显瑜摒退身边的人,仍是盯着菱花镜里的自己,余光只见到个弱瘦的女子在此,问。 宁蕴为她的美丽失神片刻,马上说:因故不能来此。便将圣上旨意复述一遍。这事儿我早知道。张显瑜叹息道。我原以为陈小世子手眼通天,本就有法子出逃。罢了罢了。还有他呢? 何人? 张显瑜余光才瞥向她,见到来人是个瘦弱白嫩的小姑娘,满脸讶异,头上宝钗随之一晃:你又是谁?何故闯入此地?便要叫人。 宁蕴忙开口:易娘子便是宁蕴。便将她伪装一事简要说了。 张显瑜初时不信,后面越听倒是越惊喜:莹璧还是走了眼,不想老师阁下竟是如此有意思的一人,竟然比陈苍野的胆识不相上下了。果然你们二人真是般配,待我日后安排给你们指婚。 宁蕴见她胡乱说话,苦笑道:县主见笑,身上可有碍?马上便是日出,这一日要辛劳县主殿下了。 张显瑜双目如新月,看起来心情极好:我很好。他呢? 谁? 我知道他这会儿不能来,但是我以为他总有办法来的。张显瑜笑道。是故,还是没有来对吗? 奴家不知何人要来。宁蕴道。 好嘛,好个人中龙凤,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到?张显瑜哼道,将头上的钗子往地上一扔。钗子给你了。 宁蕴捡起脚边的钗子,哪里敢接受,恭恭敬敬呈上去道。张显瑜道:罢了罢了,这人满肚子绸缪,不知是不是兵行险招,以退为进。后来又嘟囔了一句。 这才是天纵之才,配得上我的才貌。 宁蕴听得心惊胆战。县主殿下,克日便要嫁与羌王小世子,还请稳妥行事为上。 张显瑜一笑,拿起她手里的簪子反手插在自己头上:蠢货,这簪子是他送我的,我怎么会给你?你要是敢收了还有,说你蠢,还真是蠢。 周末两日没得更新,要外出办差。大家要好好休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