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铃兰馆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走了没两步,身后又娇娇软软地传来叫她名字的声音。宁蕴转头一看,还是李钦。

李钦赶上来挽住宁蕴,道:“找到世子了么?”

宁蕴摇摇头,只往看棚走。“看,可不是在那儿。”李钦附在宁蕴耳边道。宁蕴顺着她的眼波往前看去,赫然见得陈苍野已端端正正坐在看棚里看着比赛。脖子上敷了药膏,看样子已无碍。

宁蕴松了一口气,转而向李钦说:“小姐也累了吧?可要喝一碗酸梅汤?”

李钦拿着手帕擦了擦鬓角,笑道:“不喝。”

陈芒野卸了赛服回到席上,正巧看到陈苍野贴了膏药、坦这大半胸膛明晃晃地在日阳底下打着扇子。

“三弟弟很逍遥啊。”陈芒野看出他满脸悠哉。

“方才更衣出来,看你大步流星走回来,后面那李钦小姐那莲步款款都跟不上,你倒是忍心?”陈芒野打趣道。

陈苍野一笑,给兄长递去一碗酸梅汤:“闲花浪蕊,不值得一提。”

陈芒野无奈道:“李钦你都看不上,怕是就连公主——子鹤你也未必青眼呢。”

陈苍野不答,只笑着扇风道:“女人的可爱之处,看来哥哥还不懂呢。”

陈芒野哼道:“我可没法像四弟那样去清香楼。”

陈苍野道:“与勾栏无关。哥哥可知中书舍人欧阳大人家二小姐何故一直不入你眼?”

陈芒野愕然:“欧阳二小姐?她……”陈芒野想了半天,想出来这人的形象来,又恍然大悟,“她喜欢我么?”

陈苍野叹息:“看,哥哥压根儿注意不到她。”陈苍野打开那湘妃竹的扇子,一根一根扇骨数着,“欧阳二小姐温婉贤淑,才华横溢,又钟情与你,哥哥,可你看不到她。”

陈苍野又道:“大jiejie养的猫儿,你记得几只?”

陈芒野笑道:“乌云,踏雪,金辉,小金枪,多罗罗,小秋。”

陈苍野点头:“哪怕这六只把大jiejie的房间翻了过来,你我兄弟姐妹都爱着。”微笑看着陈芒野。陈芒野分明从他眼里看出“孺子可教”四个字。

陈苍野顿了顿,笑道:“野性的生灵,才是最迷人的。”

湖州银毫

朵朵高高兴兴地提溜着一盒奇珍进了百里府的别庄里。

“二太太。”朵朵让仆从歇息了去,自个儿往里厢走去,恰好看到宁蕴妈在看着小丫头收院场里晒的书。“蜜儿呢?”盈盈拜了一礼。

宁二太太便指了指房间里,笑着道:“朵儿又圆润了些。”

朵朵吐了吐舌头,问:“蜜儿做什么?”

宁二太太道:“刚起身,在穿衣洗漱吧?”

朵朵讶道:“呀,我哥哥和蜜儿昨儿夜晚也一般时间到的家里,他可早起来了。这懒丫头。”

宁二太太笑道:“馆里大胜,校场一顿酒、回到馆里一顿酒,这丫头子又吃了许多,到家里都是婢子扶回来的。”

朵朵点头:“我去看看。”说着,将盒子里的半根雪山参给了宁二太太的丫头,又将那一屉物事拿了进去。

屋里昏暗,仅有点点烛火。朵朵喊了几声,才听到宁蕴懒懒地回了两句。

“你做什么呢?”朵朵看着瘫在贵妃榻上的宁蕴,奇道。这人穿着里衣窝着,显然是从床上挣扎起来,并不成功。

“昨天吃傻了。”宁蕴懒懒道。

“给你拿了燕窝。”朵朵气哼哼,扯着宁蕴起来坐到桌边。宁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也没见你这么吃那么醉过……”朵朵疑心地看着她。

宁蕴只抿着勺子上的羹汤。朵朵永远不会知道在校场的两天她就被干了两天。

“对了,许韶君要回京里了你知道不知道?”

宁蕴吞了一口燕窝。燕窝好甜。她心里想。

“不知道呢。他回来做什么?”宁蕴道。

“少尹举荐了他做东台舍人候补,这不,下礼拜就要回京面见门下侍郎。”

宁蕴哦了一声。见朵朵仍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她又勉强道:“可是和妻眷回来?”

朵朵点头。宁蕴又扒拉了两口燕窝。朵朵见状,又道:“怕是后面还要到王府来见王爷和小王爷,我不高兴见他。”

本朝规矩,女眷不免于交结联谊。朵朵作为莱王府三房媳妇,免不了常常游走于社交场所。宁蕴不接她话头:“说是给我物色人,可有见着了?”

朵朵闻言,正还要发牢sao说上两句许韶君,闻言忙说:“有几个,我写了个单子,你倒是好好挑挑?”

宁蕴点点头:“昭儿年前就能回来,若是能那会儿定下来,就是美事一桩了。”

朵朵得意地说:“也正好给那许韶君看看,酸死他!”

宁蕴眉头一皱:“你这燕窝咋回事,牛乳呢。”

朵朵气得一笑:“你,你就饿死了吧!”知道宁蕴不愿意提许韶君,朵朵又找出一个小坠子来,递给宁蕴。“你扇子和铃铛都没了,给你一个这个吧。”

宁蕴放下调羹:“这是什么?好可爱呀。”宁蕴接过来一看,是一簇小碎石拧成的坠子,红亮晶莹,光润可爱,像石榴籽儿一样。

朵朵道:“这是我们五公子前阵子去回鹘玩儿,得的宝石,给了我们两簇。这东西也不甚贵重,就是胜在别致少见。我扇坠子又太多了,给了你倒不错。”

宁蕴点点头,将坠子挂在了新写的扇子上。“什么时候,再请府上那位师爷给我再写一个扇面?”

朵朵噗嗤一笑:“呀,想让他写,还不容易?”

铃兰馆与翰林军之比试馆中十人均取得佳绩,尤其靖远公二小姐陈满,更是少见的三科之冠,无怪乎那陈苍野悠然地下场来。馆中一时四处弥漫着欢腾之气象。

宁蕴也自然十分高兴,对靖远公府也不免多了几分敬畏,对于陈苍野事宜的谨慎程度,又多了几成。

那天晚宴,铃兰馆人在校场吃了一场酒,回到馆里又吃一场,她吃得半醉不说,糊涂里不知何时已被陈苍野捞了去画廊上,被堵着嘴巴折腾了半宿。她实在醉了,软在他怀里,用尽残余的理智紧紧抱着他、贴合他。陈苍野那一晚倒是十分温柔。但是在校场的几天,她几乎是天天被陈苍野摁着干,想起来宁蕴还是愤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