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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背叛



    林承率先察覺事態似乎不大對勁.

    因為這十來把漆黑長劍憑空出現於天際上,宛如星空流芒似地劃出光痕,而其狙擊目標,竟是與巨獸生靈相互力戰的曾浩然.

    「別輕舉妄動,承安將軍」

    陡然間林承安渾身僵硬,不得動彈,像是被一具透明枷鎖箝制住般,連根手指頭都無法移動.

    要說能動之處,那大概只剩下眼球與嘴巴而已,而這指揮木樓上十來人之中,只有兩人未受控制.

    那麼此事之發動者究竟為誰,便是很清楚了.

    「你們做什麼」

    林承安知道這話或許問了也是白問,不過此時此刻他絕對不能慌張,而且更要拖延時間.

    鏗鏗鏗鏗

    雖然曾浩然頭也沒回地反手劈開襲來飛劍,其臉上卻有訝異之色.

    是誤擊麼?

    當下他也只能這般思慮,因為他的對手並不會給出太多考量時間.

    被彈飛於半空中的牠靈巧翻身,著地,俯身衝鋒而來,區區幾丈距離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跨步的距離罷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吼吼吼吼吼

    失去戰錘的巨獸擊出雙拳,不住打印於曾浩然之抵禦大刀上.

    「!」

    先前的兩刀全然未對其rou身造成傷害,連細微刀痕都未曾烙下,能以rou身撐下回破斬全力一擊,顯見此生靈之rou身軀體已非常物.

    曾浩然凝神吐息,專注思慮對策.

    這廝筋骨強韌程度是遠超曾浩然想像,但他的武道之心並未產生動搖.

    既然兩刀不行,那便再斬!

    轟隆

    霎時間銀白長刀纏上剛烈旋風,周圍沙塵轟然騰起而形成一條靈動沙龍,對著黝黑生靈發出嘶嘶威嚇吐息.

    若是李巍見識到此招全貌,定然會為之讚許,並且認同曾浩然為煉就刀魂術圓滿功力之菁英武者了.

    「你當是極為強大之武者,不過到此為止」

    曾浩然耳旁傳來細微聲音,隨即他身軀一僵,所凝聚之狂沙奔流亦也嘩然止息.

    隨後瞥見了迎面襲來的碩大拳影.

    髂拉

    那足以劈開山河的一拳牢牢地印在他的胸膛上,致使rou身發出骨裂聲響.

    「咳喀!?」

    這單純拳力讓曾浩然朝後筆直彈飛,一路貫穿直線路徑內之所有屋舍,此時起,他的意識逐漸模糊.

    發生什麼

    身體僵直乃是外力所致,全身血流宛如被凍結般,招式亦受到了束縛,至於對手也沒放過大好良機,將曾浩然再度轟入城內.

    那拳至少有五成力道灌入自己軀體,胸骨也裂了大半,曾浩然如今還保有自己意識,那只能說是僥倖.

    純熟的刀魂武技讓那拳勢未盡之際反射性地開了護身罡魂,吸收了不少衝擊,否則若是那巨獸拳力全數轟入軀體,下場定然是四肢爆散破體而亡.

    修瓷城出盾兵隊

    先擋

    周圍人聲混雜,以曾浩然近乎恍惚之意識中無從分析當下戰況,他只知道自己並未成功履行職責,而那頭兇獸已然侵入三才城內了.

    眼前視界時而清晰,時而昏暗.

    深埋於瓦礫內的曾浩然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他只知道其周圍聲響逐漸消退,最終化為一片死寂.

    「這可真是絕景~承安將軍,謝過你招待給我們如此饗宴了」

    最終連嘴部肌rou都被控制,林承安無從答話.

    許鶴自顧自地說道.

    「我師兄的玄武功可厲害了,曾浩然雖強,終究是敵不過我倆」

    「只是沒能想到這三清宗門竟會派出如此硬派武者來承接這自殺任務,可真是讓我驚喜了一番」

    指揮木樓上,除了林承安以外,其餘將官皆被莊開所殺,三才城內無人指揮兵士,只能任由那兇獸任意屠戮.

    而林承安被玄武功所制,無法閉上雙眼,只能恨恨地望著自己部下被那雙瓜錘輾為碎rou.

    「承安將軍,雖然不能讓你活下,不過我這人就是喜歡講話,所以還是請你跟我聊聊罷」

    於許鶴一個眼神,莊開便解開林承安身上玄武功束縛,讓他暫時取得自由.

    不過林承安非常清楚,自己絕不可能擊敗這兩位高段武者,而這也是他們如此肆無忌憚之原因.

    「好了,既然你也能說話,那就讓在下斗膽問下承安將軍,你覺得要怎樣才能成為一位名震史書的大英雄?」

    林承安對此問題漠然以對.

    至於許鶴也早已料想到了他的沉默反應,因此繼續說道.

    「一將功成萬骨枯,要成為大英雄的前提便是如此」

    「承安將軍也是踏過許多枯骨,終究取得名望,這等功績讓在下是好生羨慕應成為多大的英雄,便要踏下多少祭品,我說得沒錯罷林承安大將軍」

    許鶴帶著笑意說出這段泯滅人性之願望.

    而林承安聽得出來那和善笑容下,伴隨著極為認真之意念.

    「哼邪文宗竟會有你這種瘋子真以為這樣就不會有人察覺你們惡行麼!?」

    「京城軍部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倆罪人凌遲致死!」

    單純憤怒一詞絕對無法描述林承安當下心境,那目眦盡裂地神情已然說明一切.

    不過許鶴對他的憤怒之念視若無睹,更是嘻笑答道.

    「嗯?看來您似乎誤會了一件事所謂的惡行,是指這次還是上次呢?林承安大將軍」

    「若是仙墓主人確實有法子崩毀四座守域大陣,可惜我宗未有這般人才」

    「既然未有,那麼我們便自力救濟,cao控大陣失效便可」

    「不過也多虧精怪大軍未有人族那婆媽俘虜慣習,一口氣將全天河鎮人殺個精光,這事情才沒露出馬腳」

    「京城軍部依照那封快信上之線索,推敲是仙墓主人搞得鬼,因此又派遣大陣技師來三才城調整守域大陣」

    「嘿,而這多此一舉作為可讓我們更加方便下手了,畢竟人為財死,這話說得是一點都沒錯」

    語畢後,許鶴得意彈指,壟罩於三才城上之大陣隨即失去光輝,阻礙精怪侵攻之火雨亦也停歇下來.

    失去最後防線後,距離三才成四里外的精怪軍伍便是再度集結,加速朝三才城推進.

    於內有兇獸肆虐,外有大軍進逼之危急境遇,林承安心頭非常清楚,三才城定然是守不住了.

    不過就算潰敗,也不能讓這些賊人稱心如意.

    「哼,反正都要死了那就讓我問下是邪文宗有意圖謀反之心,或是此事情只是由你們所為?」

    不過對於林承安突如其來的豁達態度,許鶴倒也不大在意地直接答道.

    「是邪文宗又如何?你還有什麼辦法通報朝廷?」

    轟隆

    忽然間,一道狂風渦流於三才城東部城區轟然捲起,這條風龍旋起了無數石礫,而其所帶來之強悍風壓震得指揮木樓嘩然崩解,三人頓時自十來丈高空中跌落而下.

    量是許鶴與莊開準備萬全,卻也沒能料到竟有這般變故發生.

    「!」

    至於林承安對此變故絲毫不感到訝異,他利用著兩人瞬間之鬆懈時機強運內息,走起輕身功法連忙遁離.

    「想走!?門都沒」

    但許鶴話還沒說完,便有一片犀利刀風斬向其脖頸之處,也因為這記莫名突襲,他們追丟了林承安之身影.

    「哼他竟然沒死,這人還真命大」

    由招數看來,能發出這般強力氣勁之人也只有曾浩然.

    莊開嘴角微揚,顯然對這樣結果頗感趣味,不過許鶴可沒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只見他露出狂暴猙獰地神情大吼叫道.

    無論誰也能聽得出來,這段陌生語言顯非人族所用.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噢噢噢噢噢

    唯一有所反應的首領生靈則是發出回應咆嘯,逕往曾浩然所在位置俯衝而去了.

    許鶴言論皆入曾浩然耳內.

    雖然曾浩然埋身於瓦礫堆下,卻能清晰地聽見指揮木樓上兩人之對談內容.

    許鶴渾然不知自己狂妄言論皆被曾浩然所知,顯見三才城尚有其他隱密機關供林承安所用,而兩人根本毫不知情.

    只是沒能想到這三清宗門竟會派出如此硬派武者來承接這自殺任務

    也多虧精怪大軍未有人族那婆媽俘虜慣習

    畢竟人為財死

    邪文宗有意圖謀反之心,或是此事情只是由你們所為

    是邪文宗又如何

    聽聞至此,曾浩然已然知悉三才城當下情況,亦也理解了自己為何忽然無法動彈之原因.

    身受重傷的他並未有太大怒意,僅是冷靜地判斷該如何行事.

    於是他竭盡渾身內勁猛催刀魂,令其大刀捲出強烈旋風,將倒壓於自己身上石礫徹底吹飛.

    轟隆

    這股風壓遠非對陣巨獸之際所能比擬,癲狂龍捲勢頭旺盛,連那遠於七百多尺遠之指揮木樓竟也一併崩解.

    「找著了」

    曾浩然身負重傷,僅是憑藉一絲意志勉力瞄著拋落於高空中的許鶴,斬出一道凌厲刃風藉以阻礙他們繼續追擊林承安.

    吼吼吼吼吼吼吼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同時,那頭巨獸便是拜此招所賜而輕易地找著了他的所在位置,躍上高空,掄著一只金瓜戰錘落下.

    面對著絲毫不可能正面抗衡之重槌衝擊,曾浩然只得往後遁逃,除了運上輕身功法外,亦是催動了刀上風勢而加快速度.

    不過即便曾浩然未受重傷,兩者速度也是僅只於伯仲之間.

    鏗

    便是一個跨步,一記猛槌衝擊隔著刀身憾入曾浩然軀體,將他再度轟飛,筆直軌跡橫掃貫穿了西部城區,直達城壁.

    這力道之大,竟讓曾浩然半身埋入石壁,而用來抵禦之大刀也徹底粉碎.

    「咳咳咳」

    竭盡最後一息護體罡魂扛下這擊,雖然勉強保住性命,但兩條臂膀也雙雙斷折.

    嘔出胸口瘀血,他只能遙望著那頭兇獸朝著自己緩緩走來,視線逐漸模糊

    「鑽到身旁的傳送大陣去!快!」

    正於此時,林承安聲音忽然於自己耳旁吼出,勉強凝神瞧去,確實有個寬圓地傳送通道現於身旁.

    吼吼吼噢噢噢噢噢噢噢

    在這十足危及之刻,曾浩然想也不想地便往旁邊一倒,鑽入那傳送通道,隨後那頭黝黑生靈亦是跟著曾浩然腳步,硬是扳寬了通道入口並遁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