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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吻谁的冲动

    

第五章 吻谁的冲动



    竺萱洗澡后已经夜里两点,包上湿漉漉的长发,她给洪菁的遗照上香。

    洪菁是在竺萱大二的时候去世的,好几天后她才知道这个消息。

    那时,竺萱住学校宿舍,忙着上课和各种兼职,偶尔打洪菁电话不通,没有放在心上。

    好几次不通后,竺萱心灰意冷地想洪菁又去了澳门,又生气又难过又恨铁不成钢,化作一声叹息。

    过了几天,警察打电话通知竺萱:洪菁堕楼死了。

    派出所的警察喝了口茶,盖上盖子,政府人员特有的那种事不关己的语调,和黑社会打架,同归于尽。他又说,你妈真勇。

    竺萱这才知道真相,洪菁又欠豪哥一大笔钱,这回没钱可以还,拖了大半个月。

    豪哥现在混得今非昔比,手下好几个小弟,这种事轮不到他出面,让两个小弟去解决。

    两个小弟到家里,洪菁说没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现在世道不好,没法搞钱,又说起和豪哥和南市的密斯黄关系匪浅,还说如果他们知道一定宽限她。

    话到这里,两个小弟不好硬逼,这时有个小弟攥住洪菁的手,左右一下,轻巧地把她手上两只金手镯撸了下来。

    掂量着手镯的分量,小弟眉开眼笑,这就当请我们喝茶了,回去我们让豪哥宽限你几天。就几天,一定要还啊。

    小弟们欺软怕硬,吃拿卡要习惯了,在他们的思维里要债再顺手牵羊些东西,用以喝茶无可厚非,苦主还要低三下四地点头哈腰送他们走。

    小弟们根本没料到刚才还嘤嘤垂泪的洪菁看见手镯被拿的反应如此癫狂,直接扑了上来,疯狂捶打他们,还给我!还我!豪哥宽不宽限我不知道,钱我一定会还,但是拿我手镯没门,还给我!

    赌徒就是这样,输的筹码对他们来说是塑料,欠的钱对他们来说是数字,都是虚幻的、不存在的。赌场里现金变成筹码和欠条不需要任何情感倾注,产生这就是一个游戏的想法,和现实生活隔绝开来,根本比不上眼前真金白银交付出去这么让人心痛。

    小弟架不住洪菁的连连扑打,慌忙退到阳台处,两人缠斗在一块,另一个小弟忙着劝架,阳台的防护网根本经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就看见一对身体打的上头时向后仰,突如其来地砰的一声!

    小弟再扶着栏杆去看时,一楼的地面上全是血。

    mama去世,竺萱很难过,只能有时安慰自己,比起带着恐惧死去,带着愤怒而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到家的周重宴第二天是被响动吵醒的,厚重的窗帘把他的卧室遮得不见天日,他摸手机看现在几点了,摸到了安眠药瓶,还是满的。

    真是神奇,他昨晚居然没服药就睡着了。

    周重宴打开房门,一眼望见厨房里一道窈窕的身影在忙碌,费柠正在热带来的早餐,见他起来,她笑得很甜。

    大冬天的,费柠的围裙下是一条颜色张扬的短裙,没穿丝袜,一双笔直俏丽的美腿,让周重宴莫名想起竺萱昨晚的样子。

    哼。女人都这样,要风度不要温度。

    我还买了一打燕窝蛋挞。费柠边走边拿着皮筋把头发拢起来扎成马尾,眼神落在周重宴松垮的睡裤间。

    周重宴移开看费柠大腿的眼睛,应了一声往浴室走,被费柠缠了上来,她亲他的耳朵,诶,周。

    费柠的双手往下,低低喘息着诱惑周重宴,我想你,给你弄出来好不好?

    不用。周重宴想起昨晚竺萱掉泪的样子来,推开了费柠的手。

    费柠善于调节自己,餐桌上恢复成笑意盈盈的样子,你mama要我过年去你家吃饭,我要带什么给你爸爸mama还有你哥哥?

    你安排就好。周重宴喝了口牛奶,对她笑,那种证明他没事、他还是他的笑。

    费柠的心安定下来,他还是她的。

    吃完早餐,周重宴上班,费柠也有事,和他一前一后开出停车场,费柠的车离开,黄色的栅栏放下,岗亭的保安要周重宴出示车卡。

    周重宴在钱包里抽出车卡递出去,眼神落在那种他昨晚收好的欠条上,白纸,他叠的整齐。

    怎么看怎么烦。

    周重宴自嘲地笑了笑,把欠条抽了出来,随手扔进车匣里,这时保安把卡递回来,周生走好。

    还挂念着竺萱对他来说就是耻辱,就在那一天,他就领略过在她心里他和钱孰轻孰重了。所以,他不要钱,也不要她。

    岗亭里的保安看着里周生的车启动后提速狂飙,默默感慨帅哥开车可真猛。

    临近农历新年,补习社不那么忙,竺萱空闲了几日,握着手机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是周重宴,二是方莹,三是束南。

    那晚竺萱被周重宴和束南搅得脑子不清楚,忘了和周重宴说利息的事,她的想法是要还,可是要谈按什么利率还。

    如果按银行利息的话,她可以现在先还他四十万,利息滚动的话,就按未付的六十万来,这样她能早点还完。

    看着墙上的时钟滑到十点,早上十点,竺萱深吸一口气给周重宴打了过去。

    嘟嘟两声,接起来的男声有点不耐。

    竺萱提着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重宴,你在忙吗?我想跟你说说利息的事

    接电话的周重宴隐隐烦躁起来,竺萱以前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尤其打电话的时候叫他重宴,她特有的语调,拖着让他心痒的尾调。

    以前他夜晚临睡前接到她的电话,对她嚷,竺萱,你知不知道我听你说话很容易硬,我好不容易要睡着了!

    那时候竺萱在手机那边笑得花枝乱颤,他甚至能想象她正把玩着自己的马尾,那以后我争取在你撸的时候打给你,让重宴一下就缴械好不好?

    听得被窝里的周重宴某处已经顶了起来,他去解裤带,嘿嘿笑,不用以后。就现在,叫几声给我听。

    意识回笼,握着手机的周重宴眉眼微垂,理智将他在过去和现在之间拉扯,要把他撕碎。

    长指点在手机屏幕上,不发一言的周重宴挂掉了电话。

    竺萱看着被挂断的通话有点愣神,又宽慰自己,他这样对她已经很不错了。

    可能遇到的糟糕的事太多,遇事宽慰自己成了竺萱的本能。

    方莹就没这么好打发了,她的微信发来二月来啦!新的一轮一万二又来了。

    她劝竺萱过年通常比较难,你这个月放松点不要存钱了。前年是你好运碰上香港的新春车展,去年是你跑回东市接了十天楼盘开业,今年的形势不好,不如休息一下。

    竺萱看着微信,又咬咬牙,现在不单单一百万,她还有利息要存呀。

    束南那边也有微信过来,今年请竺萱去他家吃年夜饭,还可以看随江的烟花表演,他有一箱的满天星仙女棒给她玩。

    竺萱回复他不用了,你们一家人团聚聊聊天多好,我一个外人去了大家都不自在。

    她不好和束南走太近,她已经够麻烦他的了。

    束南见她拒绝,一鼓作气你作为我名义上的女朋友来吃年夜饭很正常。我爸我妈不知道又想出什么相声,要给你这个老师听。

    想起束父束母,竺萱笑了笑,她内心一直贪图家庭的温暖,于是答应束南。

    夜晚,月亮高挂苍穹,让城市的人休养生息,有些地方灯红酒绿,音乐震耳欲聋,彻夜不停。

    周重宴下班偶尔习惯来这喝几杯,他把和竺萱再遇的事告诉了周重川,他亲哥,职业是刑警的他下了判断,你还喜欢她。

    周重宴没回答,周重川问他,如果现在费柠和竺萱站在你面前,你有冲动去吻谁?

    周重宴即使喝了酒,神色依旧清明,此刻理智回了上风,去掐竺萱。

    狠狠地掐她,问她知不知道他很痛,痛到现在。

    带着醉意的周重宴回家开门,随手把外套扔地毯上,仰躺在沙发里的他长腿交叠,连鞋都没脱,他望着天花板,又想起竺萱,一如之前无数个清醒的深夜凌晨,脑海里的她时而是看不清的影子,记得令他心动的细节和当时的情绪;时而具体的模样,夏日里她一晃一晃的马尾,她顶嘴时红润的唇,她吃醋时抱手侧过身去,他长腿一伸,把她学校的墙上,把她困在怀里揉。

    思绪放飞,周重宴想起以前放学,他坐在竺萱的后桌等她一起回家。

    这小学霸还在拖,趴在课桌上和人讨论数学题,一直翘着屁股,不知道是不是他教得好,竺萱的姿势特别标准,诱人得不行。

    借着对方修改答案的空隙,竺萱怕他等久了,回头扫了他一眼,发现他的黑眸半眯,一直盯着她的屁股,俊脸是那种想起色.色事情的表情。

    她轻轻叫重宴唤回他的注意力。

    周重宴对上竺萱略带小生气的眼神,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走过去,站在她的后面,男生线条匀称的手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加进他们的讨论。

    这时候的竺萱发现自己一点都专心不起来了,被困在他和桌子之间,屁股还被某样yingying的东西抵上了,一直蹭着她。

    在平行线那里加个辅助线就可以了。周重宴挺腰轻轻撞了她一下,撩她的马尾,竺萱,你说是不是?

    竺萱被他坏心眼的一顶弄得紧张,转头用眼神嗖嗖地控诉得逞的周重宴。

    周围的同学不知道两人见不得人的互动,嘿嘿笑地收起习题本,别在这里虐狗啊。

    时至今日,周重宴还记得那时竺萱的眼神,热切又可怜巴巴的,还有湿润的带着光泽的红唇。

    周重宴揉了揉山根,他很清楚自己起了反应,想要弄竺萱的冲动,把她摁在桌上,命令她再摆出那样的姿势,他从背后弄得她啜泣不停,一直叫他的名字来求饶。

    伸手在地毯上捞起手机,满室的黑暗里,周重宴眯着眼睛适应屏幕的光线,费柠打电话又发了短信给他,他粗略扫过,滑动屏幕找到竺萱的电话拨出去。

    大半夜,月亮挂在窗边,睡意正浓的竺萱被铃声吵醒,睡裙的肩带滑下圆润的肩膀,她提回来,含糊地喂了一声。

    听到那边说的话后,竺萱懵了半响,去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周重宴没错,白天冷冰冰地挂她的电话,晚上就这样了,他白天和夜晚不是一个人?

    重宴,你喝酒了吗?竺萱迷迷糊糊地半撑起身,听见那边把刚才的要求又说了一遍。

    他的要求简直太那个了!竺萱越听越觉得他太不要脸了,重新躺回床上,她带着被吵醒后的气恼,周重宴,你这个流氓!我要睡觉了!